許君不知情深淺

202、殷小姐

雖然許珵沒有明說,但霍云淺幾乎是一瞬間get到了他的意思。

殷將軍是已故恭孝太子的友人,而吳貴妃正是殷氏之女;

更重要的是,她還曾經差點與霍家二公子霍明俊定親——

這三條消息,無論哪一條被公之于眾,都將引起如今朝堂上輿論的強勢反彈。

當年明德帝突然駕崩,恭孝太子也遭遇北疆刺殺身故,另一位嫡子秦王尚幼,這才使得庶出的應王作為候補上位,便是如今的慶寧帝。

哪怕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對于慶寧帝皇位得來途徑的合法性,始終有人質疑。

一定會有人借此發難,追問當年恭孝太子真正的死因。

“所以,這件案子就要在這兒按下去不表了么?”霍云淺咕噥。

許珵捏了一把她的臉,“為今之計,唯有暫且見好就收。尤其,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差池。”

他的手從霍云淺的小腹上輕輕拂過,眼神充滿了溫柔,“我們的孩子也是。”

霍云淺嘟嘴,雖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承認道:“這一次是我拖累你了。”

“夫妻之間哪有什么‘拖累’?你我本就是一體。”許珵自然而然地接過話,目光變得深邃,“而且,若真論起來,是我將你拖入這局中。”

如果不嫁他,憑國公府的基業和小國公霍明佑如今的聲望,霍云淺定能嫁到門當戶對的人家,安然無虞過完此生。

可誰能想到,她會和他的命運捆在了一起呢?

霍云淺依偎著他,舒服地閉上眼睛。

雖然這人吧,以前是個不怎么討人喜歡的老男人,但現在的表現至少好多了,而且還越來越上道了。

她的眼光,至少在重生一回之后,變好了很多。

許珵的手輕柔而有節奏地拍打著她的脊背,好像在哄孩子入睡似的,漸漸的,霍云淺還真有些困了。

“查還是要繼續查的……”她低聲道。

不知為何,她的心里總有些說不出的不踏實,也不知是什么方面還有待改進。

既然許珵已經不方便在明面上出手,那么就要靠她的人脈了。

她腦海里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盧啟思的身影。

也不知道最近他在家里忙什么,如果閑得慌,她不妨把這樁單子交給他處理。

報酬嘛,不如……就讓他入股“宜居”?

“嗯。”許珵應聲,微微笑。

即便他不說,何飛容也會出手。

畢竟,那對夫妻對于這件事的熱切,一點不亞于對霍采兒身份的關注。

但根據昨晚的情況,這夫妻倆如今應該不會再對霍采兒的身份有什么疑慮了……

許珵搖了搖頭,輕輕摟緊了身邊的小妻子。

“干什么嘛?”霍云淺嗔了一聲,半夢半醒間由著他捏弄,忽然一道靈光閃過,連忙直起了身子,“吳貴妃那邊——”

她終于想到有什么安排欠缺了!

既然慶寧帝不想讓當初二哥死亡的真相公之于眾,就要將所有的人證滅口,而吳貴妃就是首當其沖要殺的人!

“我已經安排了人。”許珵的聲音從容不迫,“何總管多年前在京郊置了一座宅院,只有我與他們夫婦二人得知,連”

霍云淺不說話了,她已經沒有什么好說的,只安心地窩在許珵的懷中睡了過去。

京郊別院。

四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越過墻頭落在院中,其中一人肩上更扛著一個碩大的麻袋。

四人進到院內的屋中,擰動墻上的機關,墻壁上出現一處入口,四人便匆匆從入口進去。

沿著蜿蜒的樓梯向下,很快抵達了地下的密室。

黑衣人放下肩上的麻袋,解開袋口,露出了女子年輕姣好的容貌,正是渾身狼狽的吳貴妃!

黑衣人解開她的穴道,又渡了一絲真氣過去,吳貴妃終于悠悠醒轉。

看清自己面前的幾個蒙面人,吳貴妃花容失色,掙扎著要起身,“你們——你們是什么人?不得無禮……”

一聲女子的冷笑在背后響起:“殷從雪,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貴妃么?”

“殷從雪”三字,瞬間令吳貴妃的臉色變得灰敗。

已經……多少年,沒有聽到這三個字了?

甚至連當初含情脈脈叫著她“雪兒”的那個人,也早已不在了啊……

吳貴妃低下頭,淚水如斷線的珍珠顆顆墜落。

良久,她啞聲道:“幾位將我帶離天牢,究竟是……需要我做什么?”

方才冷笑的女子又笑了一聲,“貴妃娘娘還真是爽快的人。”

吳貴妃閉上眼睛,神情已經鎮靜了許多,“各位的救命之恩,自然是要報的。”

她心里清楚,這四人方才若是晚到一步,她已經被一道白綾絞殺,這世上從此不會再有她的存在。

至于殺她的人……

吳貴妃笑得凄涼,心中更添幾分絕望。

方才冷笑且咄咄逼人的女子正是鄭妍音,見吳貴妃這樣的態度,她眉梢一挑,正要上前叱問,卻被旁邊的何飛容伸手攔住。

何飛容向她微微一搖頭,以唇語道:“何時能改改你的急性子?”

鄭妍音冷哼,別過頭去沒有說話。

這人說話用唇語,倒是給她留了點面子,但以為這樣她就會領情么?

何飛容眉頭輕擰,他明顯感覺到了妻子今天的反常。

自從昨夜跟蹤了霍采兒回來,妻子仿佛見了鬼似的,精神不振仿佛受到了什么強烈的打擊,

但到了現在,他也無暇多說什么,神情淡漠地看著吳貴妃,“殷小姐對自身處境已經清楚,那我們也不再拐彎抹角。當年恭孝太子的慘案,我等勢必要查個水落石出,你是殷將軍后人,想必也想為令尊翻案,正好與我等合作。”

吳貴妃——如今的殷從雪,聽完何飛容的話,輕輕點下了頭,“不錯,先生所言甚為合理。”

何飛容眉梢輕挑,見到她的神情,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地道:“關于丹華公主,如今我們救出殷小姐,宮中勢必有了警惕,近期內若想再次下手,并不容易。”

殷從雪臉色一白,但何飛容隨后道:“但現在她的安危不會有問題,皇帝不會要她的命,只是要等待時機,才能讓公主安然脫困、與殷小姐母女團圓。”№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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