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六百三十九章容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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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什么東西呢?

大捆大捆的書;

幾把扇子;

幾把劍;

還有一些玉佩和硯臺,一些金銀珠寶。

“這些東西都是言停的寶貝,玉佩和硯臺是先太子賞給言停的。”

唐見溪拿起其中一把劍,放在手里看了看,“還有這把劍,也是他送的。”

“東西為什么會在你這里?”晏三合問。

“兵變后半年,有人把這些東西送到山上,”

唐見溪深深吸了口氣:“那人還帶了一句話給我。”

“什么?”

“留個念想。”

留個念想?

晏三合在心里琢磨這四個字,道:“說明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條絕路。”

“是被逼著走上一條絕路。”

唐見溪從雜物里取出一床竹席,鋪在地上,“地方簡陋,就席地而坐吧。”

晏三合盤腿坐下,“你剛剛說被逼,可見你心里很清楚巫咒案是有人故意的。”

唐見溪:“如果我說,他不是那樣的人,姑娘信不信。”

“信!”

唐見溪雙眸灼灼如火:“他真的不是……”

先太子姓趙名霖,字容與。

容與是先生賜的字,形容悠閑自得的樣子,更深的一層意思是,先生說身為儲君,既要容人,更要容忍。

他第一次與先太子見面,就是在先生四十八歲的大壽上。

在這之前,他會從先生的嘴里,偶爾聽到過他。

那一次初見,臺上演長生殿,臺下先太子和小師妹暗流涌動,一個委婉示愛,一個委婉拒絕。

他在邊上看得目瞪口呆。

夜,戲散場,宴開始。

太子身份貴重,先生把他請進了書房,命他和褚言停作陪。

“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真正和貴人同桌,門外人聲喧囂,門里安靜,他端坐在那里,一副尋常書生的打扮,垂著眼,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唐見溪:“我和褚言停手和腳都不知道要怎么擺,偏偏先生被外頭的事情耽擱了,遲遲不來。”

太子餓了,自己給自己斟了杯酒,便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他抬頭看著他們,笑道:“你們是打算一直就這么看著我嗎?”

褚言停:“殿下……”

“還稱呼一聲師兄吧。”

他放下筷子,“這里沒有外人,你們松快些,我也松快些。”

褚言停忙道:“師兄,我給你倒酒。”

“讓他倒。”

他看了唐見溪一眼,“按從前的師門規矩,最后入門的那個,還得給咱們鋪床疊被呢。”

唐見溪那會膽子多大,脾氣多傲,哼哼道:“我還沒給師傅鋪過床,疊過被呢。”

言外之意,你們倆個師兄算什么?

話說完,唐見溪見褚言停神色變了變,這才意識到自己話沒過腦子。

哪知,他半點沒生氣,抬手拿起酒壺,給唐見溪、褚言停倒了半盅酒。

“咱們師門還有個規矩,做師兄第一次見著師弟,要給師弟們斟酒。”

唐見溪一聽,當真了,忙一口把酒干了,把酒盅往前一送:“是只斟一次,還是可以很多次?”

他忽的笑了,問褚言停:

“這小子是怎么進的師門?”

褚言停忙道:“師兄,見溪這人什么都好,就是沒什么眼力勁兒,說話做事都跟個孩子似的,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

他抬手又替唐見溪斟了一杯,微一沉默,“小師弟,你慢些長大吧。”

唐見溪一下子僵愣住了。

從小到大,他各種調皮搗蛋,各種不務正業,爹娘打也打過,罵也罵過,沒轍了,就戳著他的腦袋罵:

“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成人?”

有時候他把褚言停惹急了,褚言停還跺腳唏噓:你小子什么時候能懂點事?

他卻讓他慢慢長大?

唐見溪看著晏三合,嘆了口氣,“前頭也和你說過了,先生把我們引薦給他,一是為著我們的前程著想,二是想讓他身邊多幾個得力的幫手。”

“他卻說了那樣的話……”

晏三合眉頭緊皺:“可見這人小的時候,過得不錯,他頗為懷念,這是其一;其二,他身為儲君,情緒太過外露,也可能是因為他把你們當了自己人。”

唐見溪哪怕已經見識過晏三合的本事,卻還是被她這幾句話給驚到了。

分析的丁點沒有錯。

但他當時卻什么都沒有想,只覺得這個貴為儲君的大師兄,還挺善解人意的。

再想到戲臺前的事,他被小師妹婉拒后,只是淡淡一笑,也沒擺出儲君的派頭,甚至還給了小師妹臺階下……

唐見溪忽然覺得太子還挺讓人親近

這時,先生走進來。

他和褚言停忙起身相迎。

太子跟著站起來,扶先生坐下了,他才坐下。

先生笑笑,說:“你我君臣,何必如此?”

太子搖頭,“今日家宴,沒有君臣,只有先生和學生,師兄和師弟。”

褚言停一聽這話,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唐見溪見了,心里那根反骨又露出來,暗道言停師兄也太好哄了,比他還像小孩子。

師生四人喝了點酒,吃了些菜。

先生放下筷子和太子聊起了政事。

彼時的太子,在朝中已經站得很穩,他是皇后親生,又是嫡長子,很早就被立為太子。

陛下也信任他,很多朝事都交由他處理。

先生讓他多出去走走看看,聽聽民生民意,不要困在宮城里,只看奏章,只聽官員的奉承。

先生還叮囑太子,和陛下相處,要先盡人子的孝道,再盡臣子的本分。

“這話,你們的先生教錯了。”

晏三合忽然插話,“正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首先他們是君臣,其次才是父子,本末倒置了。”

唐見溪看著晏三合,竟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當時,他和褚言停都覺得先生的話,說得太對了,絲毫沒有想到有句老話叫天家無父子。

“唐岐令這個先生,是誰為太子選的?”

“據說是陛下親自為太子選的。”

唐見溪:“陛下讀書不多,就盼著太子能學通古今,而我先生恰恰一肚子詩書,這才有了這段師生情分。”

合:“太子的性子呢,像誰?”

唐見溪:“像皇后多一些。”

晏三合擰眉:“看來,皇后倒是個仁慈的人。”

“皇后的確是個仁慈的人,她對我們朱家好像也有恩情。”

朱遠釗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晏三合不禁反問。

“什么恩情?”

抱歉,今天只有一更。

先太子這個人物,還沒有和怡然建立起感情,落筆非常生澀。

恰恰他又是整本書很重要的角色,我得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