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想起來還要一個砧板,以及飯碗都沒有,就又多切割了幾塊瑯玕清璧。
打算做成砧板和碗盤。
帶著數塊瑯玕清璧回到帝屋之后,夏初見又去了帝屋后山。
那是一座富含石陶的小山。
夏初見不知道石陶是什么,但是當她挖出一塊之后,才明白七祿的意思。
原來這座山富含陶土。
七祿聽懂了夏初見的意思,突然說:“離這里右后方五里的地方,有一群鳥,它們長得挺像鳳尾鸞又鳥,但是比鳳尾鸞又鳥的體型大多了。”
夏初見看著屋里的一切,突然有點想笑,說:“七祿,我們把炊具和餐具都準備好了,可是沒有準備吃的。”
夏初見明白七祿的心情,哈哈大笑,手里切換出匕首,將那三只拔了毛的多羅羅分別開膛破肚,清洗身體和內臟。
七祿說:“主人,阿鹓要在這里,這些多羅羅早就跑光了。”
“以后我們是不是應該晚上出來打獵?”
七祿說:“不太遠,三里之外吧。主人,需不需要打水?”
右邊的小灶上,坐著另外一口石陶深鍋,用來油炸。
夏初見歡喜說:“趕緊采一點,回去做蘑菇燉多羅羅!”
再去后山,把那里的溫泉裝滿了水桶,然后才驅使少司命機甲,回到帝屋。
這樣才覺得真正安全了。
它用一長串省略號,打在夏初見的目鏡顯示屏上,表示它復雜難言的心情。
“放棄。再找找有沒有別的可以長期食用的動物?”
“這,應該是最后一只。”
那些羽毛堆了半人高。
普通一些的,繁殖比較多的動物就可以了。
七祿說這種樹,可以防火,特別適合做家具。
也是試試這蘑菇有沒有毒。
左邊的小灶上,瑯玕清璧直接摞在上面,燒熱就可以做炒菜,或者煎餅。
夏初見采下來之后,找了個小溪流,把這些白里透青的牛肝菌洗干凈了,還掰了幾塊,扔到溪流里喂魚。
屋里頓時有了光,暖意從火堆里升騰。
當這黃色光冕一出,外面那群奇形怪狀就要沖鋒的猛獸,突然剎住了腳。
而山體中空,就像一座天然的火窯。
夏初見嘴角抽了抽,說;“夔牛?!不是吧,這里還有夔牛?!”
“難道它們都不早起?”
但是這種陶器,不像是人類燒制的那種陶器,有著各種花紋和裝飾。
它們的翅膀和身體都肥碩龐大,兩只眼睛也是大大的,在鳥類當中也是很美貌的。
而且在它鉆入那森林深處之后,七祿發現它從它的雷達探測中消失了。
有得米飯吃就覺得香的不得了。
這三只多羅羅里,居然有一只肚子里還有幾十只蛋。
“河里有一只夔牛正在沐浴。”
可它們的翅膀實在太過肥碩,嚴重影響了飛行速度。
一切收拾好了,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說著,她把多羅羅肚子里沒有殼的蛋都掏出來,清洗之后,也放入石陶深鍋里。
這些都是天然燒成的,如果有紋路,也是自然形成的。
“主人想什么時候出發?”
它和夏初見一整天忙忙叨叨,沉浸在割玉璧、挖石陶、砍丹木的喜悅中,完全忘了去弄點真正的食物。
夏初見用樹皮搓成的繩子捆住了三只多羅羅,往帝屋那邊飛回去。
它們冷冷看著這座帝屋,眼底閃爍著嗜血又殘暴的光芒。
她把少司命黑銀機甲收到彼岸花頸鏈里,倒在木板床睡著了。
強迫癥患者七祿,必須糾正主人對俗語的濫用。
備菜的時候,可以在這里當做案板使用。
夏初見立即不遺憾了,說:“那就好,不然我可沒有肉吃了。”
但總比睡地上要好。
此時齊齊抬頭,看著夏初見飛來的方向,頓時發出一陣陣如同鳳鳴般的聲響,齊刷刷飛向天空。
夏初見大喜,說:“不知道會不會跟野犀豬一樣好吃!”
“主人吃了這些還沒下的蛋,比吃多羅羅的肉,還要補!”
她砍來的那根竹子,當然不能只做筷子。
“七祿你可真聰明!如果沒有七祿,我可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另一個可以架在火堆上,用來做油炸食品。
它們的尾羽燦爛若朝霞,美的不似凡品。
早上去瀑布那邊的水潭打了幾竹筒的飲用水,又去后山溫泉里拎了一桶熱水回來。
“味道應該很不錯。”
七祿說:“主人,是挺奇怪。不過,七祿能夠用雷達探測到,在前方八里的地方,有一頭野豬,在一片竹林里吃東西。”
只是沒有褥子,睡著比較硬。
夏初見打開屋門看了看外面,說:“現在還不是特別晚,七祿,你說的那個野生祝余米,在哪里?遠不遠?”
夏初見驅使少司命黑銀機甲,依然是環境適應色,就這樣飛了出去。
夏初見笑著說:“是,早起的蟲兒被鳥吃了,那早起的鳥兒,是不是會被我們抓到?會不會被我吃?”
而在她動身的時候,那群多羅羅好像也突然發現了什么。
那里是個山坳,中間有一小塊平地。
七祿的童音有點不好意思:“主人,是七祿的錯。”
夏初見也很高興:“啊?是嗎?真的對我的身體有好處?”
她把剩下的竹子剖成篾片,在七祿的指點下,編了幾個竹籃、竹筐、背簍。
因此夏初見又連夜出去,到后山的石陶山里,挖了一大塊石陶下來,做成一個陶盆。
七祿說著,把雷達探測到的內容轉換成圖像,顯示在夏初見的目鏡顯示屏上。
夏初見夸七祿,漂亮話不要錢的往外堆。
帝屋靠門的墻邊,橫放著一棵扒了皮的樹干。
她今天沒有打獵,只是洗了一顆祝余米,切碎了放到石陶罐里,再加滿了水,打算煮熟了吃吃看。
溪流里的魚爭先恐后搶吃了蘑菇,一點事都沒有,就是更加活潑了,在溪流里游的異常歡快。
“它們隔著八百里就能聞到星空鹓雛的味道,會馬上逃之夭夭。”
“前天這里剛下過雨,應該有不少蘑菇吧?”
七祿用雷達探測了一番,說:“前方一里的地方有一片蘑菇,大如牛肝,里面隱隱是青色的,看上去很美味。”
夜更深沉。
然后去之前那個瀑布下的水潭里打飲用水。
七祿:………………。
還把衣服都洗了,只留著防彈衣,外面直接釋放少司命黑銀機甲。
夏初見欣喜地說:“晚上可以把這些羽毛鋪在床上,睡起來會不會軟乎一些?”
雖然木板床很硬,但她更困。
七祿叫它“石陶”。
夏初見頓時想起了家里的小可愛阿勿和阿鹓,說:“如果阿鹓在這里就好了……”
還剩下的木板,夏初見就做了一個門,安在帝屋之前懸掛草簾的地方。
夏初見一拍額頭:“對,要打水!”
說著,她已經加快速度,往那群多羅羅那邊飛過去。
她隨身帶有保鮮儲物袋,一個大型保鮮儲物袋就可以把這三十六顆一尺長的稻米,都裝進去了。
夏初見舔了舔唇,遺憾地說:“算了,天地間最后一只夔牛,被我吃了就太可惜了。”
她拎著一個用丹木做的水桶,還背著一個用竹子做的竹筒,打算去裝水。
但是泡腳的話,用水桶不太合適。
撲通!撲通!撲通!
三只肥碩健壯的多羅羅應聲而落。
她驅使著少司命黑銀機甲,很快飛到三里之外。
用這個陶盆,她就可以順利泡腳了。
屋中心掛著用樹皮搓成的長繩,長繩下端吊著一個石陶深鍋。
這是七祿指點夏初見砍伐的,一種叫做“丹木”的大樹。
“您看看它們的樣子。”
竹筒里的水,當然是用來喝的,和做飯的。
之前還不覺得餓,現在一聞到飯的香味,夏初見就扛不住了。
第二天醒來,夏初見也沒打算出去亂跑,她乖乖待在這座森林里,休養生息。
七祿說:“主人,這里是森林,肯定有很多可以吃的動物。”
回去的時候,夏初見看見一叢碧瑩瑩的翠竹,索性又砍了一根細細的竹子,拖回去打算做成竹筷子。
這樣就只能斜背在背上,不能直接塞到衣兜里了。
蘑菇已經洗干凈了,得晾一晾。
當夏初見風馳電掣般趕來,這些多羅羅才剛剛飛越樹梢。
可是就在夏初見剛剛動身要飛過去的時候,那頭野豬突然抬頭,鼻子嗅了嗅,然后轉身鉆入身后黑暗森林深處,頭也不回地跑了。
不過裝進去之后,像是裝了三十六顆長大的玉米。
一點都沒有吃干飯的乏味和枯燥。
帝屋里的火堆升起來了。
“我好像記得夔牛不是牛,而是……龍的一種?而且早就滅絕了?”
七祿沒有說話,同樣在夏初見的目鏡顯示屏上,打出了一連串省略號。
它們本來停在高大的梧桐樹上。
“它也長著長長的獠牙,但是身上都是鱗片,不是豬鬃。”
“七祿,幫我看看這附近有沒有新鮮的蘑菇?”
而那黃色光冕也只照耀了一瞬,就迅速收回,老老實實待在夏初見的衣兜里。
夏初見和衣而睡,不知秋月春風。
今晚沒有下雨,外面的森林里,就沒那么清凈了。
“而且它們也很兇悍,據說曾經以人為食,后來也是星空鹓雛捕殺它們,它們就絕種了。”
七祿的雷達一直開啟著,這時說:“在正前方十點鐘方向,有一條大河。”
把自己收拾舒服了,夏初見問七祿:“七祿,我們要不要出去打獵?”
里面堆了一些七祿指點她撿拾的干草和樹棍。
夏初見笑了笑,說:“我們出去吧。”
夏初見不知道外面的一切,七祿被收入了彼岸花頸鏈里,也感受不到外面發生了什么。
夏初見也不貪心。
七祿說:“根據七祿的數據庫,它們叫多羅羅。”
七祿:“……好噠主人。”
水桶里的水,她打算用來洗漱。
一整天的忙碌,她覺得腳都起泡了。
最主要的是,還是做了一張木板床。
“我要補身體,得吃肉。”
“但是它的基因傳承不容易,所以自古以來,就只有三只夔牛。”
可就在外面那群奇形怪狀的猛獸,要奪門而入的時候,夏初見衣兜里,突然亮起一陣黃色光冕。
夏初見就用這種樹做了一張兩米長、一米寬的長桌。
夏初見一見,忙說:“這都熟成這樣了,不采摘了可是暴殄天物。”
這三只半人高,宛若小豬崽般的多羅羅,夠她吃好幾天了。
還有剩下的細篾片,七祿甚至教夏初見做了一頂太陽帽。
沉甸甸的,都快把稻種壓得倒伏了。
夏初見就看見一群兩尺高放大版的鳳尾鸞又鳥,出現在她的目鏡顯示屏上。
七祿肯定地說:“多羅羅本來就很難得,它的肉聽說對人類最補,勝過一切山珍海味。”
夏初見的意思是,不要找像夔牛這么珍稀的東西。
十幾株金燦燦的野生稻種只有她小腿高,但是結出來的稻米,也有一尺長!
“七祿的數據庫里沒有這種蘑菇的記載,但看樣子,跟牛肝菌很像,應該是牛肝菌的變種。”
“主人要不要吃這只牛?”
七祿說:“主人,根據七祿的數據庫,夔牛并不是龍的一種,而是一種牛。”
她帶著這些蘑菇,和三只多羅羅,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帝屋。
她很利落的把這三只多羅羅都拔了毛。
于是她把那十幾株野生稻種結出來的三十六顆稻米,全都采摘下來了。
她砍回來的大樹丹木,當然不會只做一張長桌。
那蛋有鵝蛋大,但還沒有長出外殼。
七祿的童音美滋滋:“七祿是主人最忠實的下屬!主人就把一切交給七祿吧!”
弄這樣一堆,燒個七天七夜不成問題。
“七祿忘了這茬了。”
水桶里打的水,是直接來自溫泉,還挺燙的,可以泡腳。
但是當夏初見來了之后,這只野豬已經逃得蹤影全無。
揭開蓋子,一股屬于米飯的香味,從那石陶鍋里飄揚而出。
七祿的童音透出濃濃的喜意:“主人!多羅羅的蛋,可是真正的大補之物!”
這光冕越來越大,很快從帝屋的各個縫隙里滲出來,照入了屋外的夜空里。
祝余米是碳水化合物,吃完血糖迅速上升,夏初見困意上涌。
竹筒里的水,她喝了幾口,發現確實跟在家喝過的純凈水沒啥區別。
東西都搬進帝屋,夏初見開始布置這間天生天養的小木屋。
夏初見無限可惜地搖了搖頭,說:“這野豬還挺聰明,算了,找找有沒有別的動物。”
火塘旁邊又用石塊,在吊爐兩邊分別搭了兩個小灶。
三只多羅羅已經打死了,但是需要收拾一下。
她在小木屋里好好洗了個澡。
她一口氣吃掉了三分之一的祝余米飯,已經撐到嗓子眼了。
夏初見點點頭,興奮地說:“這鳥看起來像是鳳尾鸞又鳥的祖宗,肯定更好吃!”
當然,也可能是她實在太餓了。
夏初見說:“現在是早上,早起的鳥兒被我吃。我們馬上出發?”
這點障礙算不了什么。
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火,一直在燃燒,但又沒有把山給燒穿了,只把山體的那些陶土全燒成了陶器。
“我們快去!”
唯恐自己跑慢了,會被那黃色光冕照到。
一路上,她對七祿說:“看見這些大型鳳尾鸞又鳥,我就想吃蘑菇燉小雞。”
等她泡完腳,那鍋祝余米,也蒸熟了。
夏初見好奇:“這是什么鳥啊?”
夏初見毫不猶豫切換出普通手槍,對準這些多羅羅連開三槍。
夏初見來到潭邊,在轟鳴的瀑布聲中,把竹筒裝滿了水。
夏初見笑著岔開話題,說:“七祿,你有沒有發現,這一路飛過來,我就沒看見什么動物?”
“還有,它的尾巴像是豹尾,身上的紋路像是古老的符咒,看上去挺兇悍的。”
借著竹子的清香,那一小碗祝余米飯,居然吃起來非常香軟可口。
一個可以掛在帝屋的屋梁上,用來燉煮東西。
夏初見的速度其實很快,只用了幾秒鐘就來到之前那野豬拱竹子的地方。
深鍋下方,則是夏初見用石塊圍起來的一個火塘。
“肚子還是好餓……”
夏初見挖了兩塊下來,然后把中間掏空,就成了兩個深鍋。
夏初見是會做這些事的。
她飛了一段距離之后,七祿才小心翼翼地說:“主人,應該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說著,她在七祿的指引下,來到那些蘑菇所在的地方。
夏初見觀察了一會兒,見它們都沒死,確定這些蘑菇是無毒的。
七祿表示,這些東西非常耐燒。
她忙用竹勺舀了一勺,放到自己的竹碗里。
夏初見的肚子頓時咕咕叫了起來。
然后不約而同夾著尾巴轉身,飛快跑入濃濃的夜色。
很快,一個又一個形狀怪異的猛獸,從黑暗中走出來,將這帝屋團團圍住。
那里確實長著幾朵大如牛肝的蘑菇,蘑菇的側面翻出來,明顯是青色的。
再把多羅羅肉敦敦的半只翅膀斬下來,和半只鳥腿一起,放入了石陶深鍋。
就這半只翅膀和半只鳥腿,整個石陶深鍋就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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