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雪中送炭的遠大伯和琴姨夫妻倆,寒爹爹看著桌上的糧食和雞蛋,想起他們臨走時還說著要自己別擔心,今年的地他們會幫忙料理的,就不由大為感觸。
一個是堂兄弟,一個更是妻子當姑娘時的小姐妹,人家都能想到他們家的困難都能這樣幫他們,而原本應該跟自己最親的大哥和三弟甚至爹娘卻能視若無睹的只想著怎么占自己的便宜,怎么逼自己聽他們的話,怎么想怎么的心寒。
發現孩子他爹愣神了,作為枕邊人秀娘多少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朝兒女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帶著大丫把東西放進廚房,順便開始做飯。
雖然平日的飯點還沒到,但一家子人除了不用吃飯的寒初雪,全都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秀娘干脆心一狠,煮了一大鍋糙米飯,讓全家都吃一個飽。
想著小閨女被打破了頭流了不少血,她又讓大丫打了兩個雞蛋蒸了一碗分量十足的雞蛋羹。
于是吃飯的時候,桌上除了每頓都有的野菜湯,還有一沙煲的糙米飯,以及一碗誘惑力十足的雞蛋羹。
二柱瞧著,咽了咽口水,卻沒說什么,捧起自己面前的糙米飯低頭就吃了起來。
以前他是家里最小的,有好吃的都會先緊著他,但現在小妹回來了,剛才還被打傷了,那雞蛋羹肯定是要給小妹吃的。
這娃一邊自我開解著一邊拼命的扒飯,吃著吃著,突然一勺雞蛋羹從天而降,就這么落進了他的碗里。
有些錯愕的抬起頭,對上了寒初雪笑瞇瞇的臉,“小妹,這是給你補身子的。”
寒初雪擺擺手,“我吃不完,三哥你幫我吃些好了。”
就這么一碗雞蛋羹居然還吃不完?
二柱有些懷疑的打量著寒初雪那小身子板,別說小妹這身子板還真不像是能吃的。
勺起一勺雞蛋羹寒初雪如法炮制的放進了大丫的碗里,驚得大丫差點連碗都丟了,“小妹。”
“姐我吃不完,你幫我吃點吧。”
眼看著她又勺了一勺進秀娘的碗里,大丫眼都直了,再分下去,那雞蛋羹可就沒了呢,小妹這哪是吃不完呀,她根本就是不吃好嗎。
這問題秀娘當然也發現了,捧起碗就要把那雞蛋羹撥回寒初雪碗里,“二丫娘不吃,你吃多些這傷才好得快呀。”
“娘我的傷已經沒事了,好東西肯定是要大家一起吃才會有滋有味的嘛。”
一邊應著,寒初雪一邊移開自己的碗還勺起了一勺準備放大柱碗里。
這八仙桌是四方的,一邊能坐兩人,所以是二柱跟寒初雪坐一邊,秀娘跟大丫坐一邊,寒爹爹這個一家之主和大柱這個長子獨自坐一邊,寒爹爹因為腿有傷不方便,所以就坐床上吃了,而大柱則坐在了寒初雪的對面,以她那小胳膊來說,距離有些遠,所以沒能偷襲得手,讓大柱及時把碗拿開了,“小妹,哥不要,你自己吃。”
心知對這個老實的哥哥不能硬來,寒初雪干脆扁起了小嘴,作出一副委屈樣,“哥,你是嫌我的口水?”
其實她根本就沒吃過這雞蛋羹自然不會有口水的問題,作為一個現代靈魂這種衛生習慣是自幼就養成的,就算是換了一個時空也不可能改得了,只是這雞蛋羹在她看來是平常的東西,在這家里卻是難得的好吃食,真讓她吃獨食她怎么可能吃得下去,自然是要分給大伙一塊吃了。
而大柱根本就沒想過口水的問題,他只是單純的想把自認為好的東西留給小妹吃,見小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急得把碗放了回來。
“不是,咱沒有,真的。”
寒初雪趁勢把雞蛋羹放進他碗里,又往基本空了的碗里勺了小半碗糙米飯,這才滿意的坐下,“這叫分甘同味,誰叫我們是一家人呢,大家快吃。”
嗯,好象忘記誰了。
房里養傷的寒爹爹……
不管秀娘他們如何的說那是給她補身子的,在寒初雪的堅持下,一家人終是分吃了那碗雞蛋羹。
舔著嘴唇回味著那雞蛋羹的味道,二柱深深的覺得有個這樣的妹妹真是太好了,比二狗子那只會滾地掏泥巴的弟弟不知好了多少倍。
“小妹,明天三哥上山給你掏鳥蛋吃。”
知道二柱說的不是元寶山而是離家不遠的那座小荒山,根本不用擔心他的安全問題,寒初雪從善如流的點頭道,“好呀,謝謝三哥。”
某娃當哥哥的虛榮心瞬間飽滿了。
吃完飯了,那照慣例就該睡覺了。
只是今天晚飯吃早了,這天還沒黑呢,于是寒初雪決定繼續昨晚的課程。
對此,秀娘是反對的,畢竟小閨女頭上還有傷呢,怎么能動手動腳的呢。
最終被寒初雪一句,“如果三哥早練好了武功,今天就能自己避開去,我就不會受傷了。”給說服了。
男孩子有些武藝防身總是好的,而且他們這一家已經分枝別宗了,以后沒有了親近的叔伯兄弟幫忙,大丫二丫以后也只能依靠他們兄弟倆人了,他們強一些她倆以后在婆家的腰桿也能硬一些。
而大柱兩個男娃子更是被寒初雪這句話給刺激到了,身為男子漢保護不了自家姐妹還要讓小妹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這根本就是恥辱呀,于是兩人皆下了狠勁,發誓定要把這武藝學好了,從今往后絕對不能再讓相同的事發生了。
大丫雖然沒有秀娘想的那么遠,也沒有大柱他們那樣深的感觸,但為了能讓小妹早點休息,她也比昨晚多用了些心思,連著抱著同樣心思的秀娘學習進度都比昨晚快了許多。
于是在太陽正式下山的時候,一家子今天的練武課程便結束了,可以睡覺了。
而這次因寒初雪頭上有傷,秀娘沒肯再讓她回房跟大丫擠那張小床,硬是把她抱上了自己的雕花大床。
抗議無效之下,寒初雪也只得嘗試了兩輩子都沒嘗試過的事情——跟父母同床睡覺。
還好秀娘怕會撞到她的頭,沒讓她睡中間,而是讓她睡在了最里面,這樣多少減輕了某個偽娃兒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