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烈和張林凱很快便梳洗完了,興沖沖的便跑到正屋里見寒初雪。
嚴烈一本正經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大半年沒見,我怎么覺得你一點個也沒長呀。”
寒初雪……
崩口人忌崩口碗,這臭小子難道不懂嗎?
時光荏苒,五年時光又過去了,而寒初雪的小身子板也不過長了那么一點點,為這事,已經有了兩個內孫又有了兩個外孫的秀娘都差點愁白頭發了。
白了嚴烈一眼,寒初雪沒好氣的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般吃了發粉似的,見風就長?”
“哈哈。”袁戰聽得忍不住大笑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島上缺少吃食的問題,嚴烈自來了這邊后,好吃好住的,那個子還真的是見天的長,本來還沒袁猛高的,這些年都已經比袁猛高出一個頭來了,而且本來瘦瘦的身子板也越發的壯實,遠遠看去像頭熊似的。
嚴烈也不以為遜,還得意的一拍胸脯,“這才叫男人,你這么一個長不大的小丫頭自是不懂欣賞。”
寒初雪……
又往痛處踩,這臭小子看來這半年欠收拾呢。
這兩人每回見著都肯定要斗上這么一回嘴的,眾人也是見怪不怪了,不過也清楚長不高這是寒初雪最不愿提起的事了,說多了這小丫頭說不得還真會翻臉的,于是袁夫人忙岔開話題。
“阿烈、林凱聽說你們這回收獲不少呢,快說說又得了些什么好東西。”
袁夫人的用意,張林凱自也明白,立時機靈的接過了話頭,“袁嬸子我們這回還真換回了好些上等的好貨,您可不知道,我們呀……”
張林凱原本嘴頭就利索,這幾年又跟著吳淑珍打理生意后來還負責跑商,那張嘴就更是煅煉得厲害無比,死得都能給他說成活的,更何況這次他們還真的確實揀了個大便宜,眾人聽他娓娓道來,個個都聽得津津有味的。
聽他說完后,袁戰直朝兩人豎大拇指,“厲害,厲害。”
嚴烈聽得自是得意,“走,帶你們去看看。”
有好東西看,眾人自不會推辭,都興致勃勃的跟著嚴烈兩人往倉庫走去。
待把嚴烈他們這回帶回來的東西看過一遍之后,寒初雪便琢磨開了。
“袁叔袁嬸,挑選一些尚可的東西出來,給都護使送去。”
西垂這邊說是三不管地帶,但始終還是大昌朝的國土,大昌朝還是設了官邸的,因為這邊的情況特殊,所以并不是像內地那般設郡縣,而是設了一個西庭都護使,不僅管理西垂政務,還管著這邊的駐兵,可以說權利比起一般的朝中官員都來得實在。
只不過地方官還掌著兵權,多少都是會讓人不安的,所以他手中的駐兵并不算多,這也正是這一片會變成三不管地帶的原因,這么大的地方靠那么一點兵想面面俱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西庭都護使也不過保證自己官邸周圍的地方不出問題便好了,至于其他地方,只要沒人報案,沒發生大規模的械斗,他也是不會管的。
而寒初雪剛打算在這邊建城時,便注意到這個有些尷尬的西垂父母官了,還直接讓袁戰他們送了禮過去。
不只是袁戰,就是袁夫人起初也沒想明白寒初雪為何會想到要討好這么一個根本不管事的都護使,直到后來綿城建立,遇上了一些政務上的問題,她才恍悟,同時也不得不佩服寒初雪的高瞻遠矚。
建城畢竟不比建山寨,當馬賊時他們可以無視這個都護使,但要建一座城,卻少不得要跟他打交道了,別的不說,光是這城中的稅務,就離不得他的關照,若是不交稅,他們建的這座綿城便算是黑戶,隨著越來越繁華,少不得要招了人眼,而招來大禍。
但因為寒初雪的指示,他們在綿城還沒開始建立時便跟都護使打好了關系,所謂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西庭都護使拿了他們的好處,自然不會多加留難,不僅把對他們的通緝全撤了,還幫著打了掩護,讓綿城不至于那般招朝庭的眼,這才有了如今的順利發展。
此時聽寒初雪說要給都護使送禮,不僅是袁夫人就是袁戰也想都沒想的便點頭應是了。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想好生的過日子,安穩的做生意,有些錢財還真的是省不得的。
交待好他們后,寒初雪又道,“其余的我帶一些回去,我哥他們正好也需要上下打點一下。”
對此,袁戰等人自然沒意見。
雖沒見過,但他們也都知道的,寒家已有兒子入了仕,他們這種地方都還要送禮討好地方官,更別說是關內的官場了,想官帽戴得安穩,步步高升,上下打點肯定是少不得的。
五年的時間,寒家自然不會原地踏步。
玉儀成親的那一年,玉書兄弟倆跟寒玉華一起下了場,結果兄弟三人齊齊中了秀才,一族三秀才,當時不只是下棠村就是在懷集鎮都成為一時佳話,寒大爺爺和寒秀才更是喜得老淚縱橫。
寒玉華因為早入學,基礎踏實,在那年便再接再厲過了鄉試,第二年的會試、殿試,也是一路猛進,終是金榜題名,雖沒中前三甲卻也名次不低,當年便被外派當了縣令。
而玉書自知自己年紀已大,對讀書也沒弟弟的那般靈性,雖中了秀才卻也是吊車尾考上的,繼續念下去也不會有什么大的發展,于是便回家學習接掌家業了。
他能考上秀才,不說家里人,就是曾老爺他們也已經極為滿意了,只要不是白身,憑寒家的家底還有什么好愁的,所以也贊同了玉書的決定,曾老爺更是傾囊相授,就望著他能把家業好好的撐起來。
而玉烾則因到底讀書日短,所以姚老沒讓他繼續下場,而是把他帶在身邊悉心教導,于三年后再次下場,結果連中三元,別說在下棠村,就是在整個開陽都引起了震動,寒秀才更是激動得當場就暈了過去,若非寒初雪施救及時,只怕就得樂極生悲了。
今年正是寒玉華三年任期滿需考核的關鍵期,而玉烾雖沒這顧慮但他留在了京里,那邊的水可比地方深多了,所以寒初雪才想到幫他們準備一些朝中官員皆喜歡的玉器,雖然不屑于賄賂,但人在官場混,一些必要的走禮還是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