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蘇赫既有一種被戲弄的憤怒,還有怕事情敗露的緊張。
這幾天,蘇家被攪得雞犬不寧都是拜這孽障蘇棠所賜,如果她真的死了也是好事,經歷的遭遇變可以承受。
可搞了半天,她居然還活著?!
同時,這里還有更大的隱患,自己買兇殺蘇棠的事,會不會被她發現并說出口?
帶著諸多不確定,兩人推開病房。
秦薈這幾天壓抑的心情,在見到蘇棠時,頃刻間全都爆發出來了,她怒吼一聲:“你這個小畜生,自己不知道去哪里廝混,卻把我們蘇家害慘了!”
蘇糖看清眼前的人時,心里冷笑,卻佯裝無辜:“啊,舅媽,你……你別打我!”
終于來了。
今天可有不少好戲看!
秦薈神情一變,這個賤蹄子還跟自己演戲?!她大發雷霆道:“打你都算輕的!因為你,蘇家股票大跌,你說怎么賠?!”
怎么賠?
這蘇家的繼承人都是原主蘇棠的,秦薈端著一副當家之主的樣子,可真不要臉!
饒是蘇糖這么想,但一切在她意料之中,索性緘默。
秦薈見她不吭聲,不依不饒地繼續怒罵:“你個小賤人,說話啊!居然還害得我芮兒被網暴!”
終于,蘇糖抬起頭,眼中蓄滿了淚水,佯裝害怕得瑟瑟發抖,“舅媽,我才是,被害人啊……”
說起被害人,秦薈惱羞成怒,自己和芮兒才是真正的被害人!
蘇家的風言風語以及網絡暴力,全都說是芮兒的錯,可芮兒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也就是說,現在她也被所有人懷疑!
這口氣,怎么咽的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秦薈說了一句“看我怎么打死你這個掃把星”,然后一個箭步沖了過來,她高舉的手剛落下來——
蘇糖本就是故意的,也猜到秦薈會動手,于是,她迅速往旁邊閃躲,然后緊緊抓著對方的手。
兩人對視的瞬間,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蘇糖冷笑,“舅媽當真是,容不下我啊……”
簡單一句話,說得有些意味深長。
秦薈第一反應是,這賤蹄子為什么還要演戲?演給誰看?她怒不可遏,“你這個小賤人長本事了?!竟敢抓我的手!”
與此同時——
蘇赫一斂剛剛嫌惡的表情,一副老好人的樣子,說:“行了,都是一家人,小棠沒事就好。”
這話是對秦薈說的。
然后他又轉頭,看向侄女,急迫地問:“小棠啊,你還記得誰殺你的?又是誰救你?”
蘇糖冷哼。
這蘇赫真是心機頗深,到現在了都還在演戲!他一邊縱容秦薈對自己說各種惡毒的話,一邊假裝沒事人一樣。
她掀起眼皮看過去,懨懨地說:“我不記得。”
蘇赫懸著的心落下來了。
“但是——”蘇糖又暗笑一聲,“有目擊證人,以及,抓到了一個追殺我的兇手。”
有嗎?
當然沒有!
她雖然不知道泳池男的身份,但接觸中,知道這種絕非善類的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追殺的人。
而他之所以封山,還有一層意思,做樣子給外人看,制造一種故弄玄虛的感覺。
所以,這目擊證人和兇手,還不是蘇糖一句話說了算?目的就是讓蘇赫慌張和后怕,逼他露出破綻!
果然,蘇赫臉色驟變,這無疑不是在他心里掀起了千層浪!
不過幾秒,他額頭青筋凸起,眼神凜然,上前一步,逼問:“目擊證人在哪里?兇手交代是誰殺你的沒?!”
聲音有些急,透著迫切。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時,忽然——
從病房里的廁所走出來一男一女,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副心照不宣樣子:要不是藏在一旁,真聽不到這么精彩的戲。
其中,那男人冷淡地說:“你好,我是南區派出所的小張,有關被害人的兇手和證人,這是證據,暫時不便對外人提。”
話音一落,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
一瞬間,蘇赫和秦薈猶如被雷劈了一樣,頓時僵在原地!
前者額頭冒著虛汗,正在想自己剛剛有沒有說錯什么話。
不過幾秒時間,他迅速恢復鎮定,“我們一定極力配合你們調查,可我是小棠監護人,也不能知道?”
“不好意思,不能。”男警察公事公辦。
至于秦薈,她頓時如夢初醒!怪不得這賤蹄子剛剛在演戲,原來早就知道警察在廁所里站著的?!
這么一想,她整個人都要抓狂了,于是冷哼:“我們是她家人,也對這個案件極其關注,為什么不能知道?”
這時,女警察冷冷開口,“被害人失蹤48小時以上了,作為家人的你們,為什么沒來報案?”
秦薈被激得臉色一紅,有點惱羞成怒,她口氣不太好,“你是南區派出所的?你們所長都是我老朋友!”
本以為說這一句話能嚇著對方,結果——
“不好意思,現在不歸片區領導管轄,而是省廳管。”女警察面無表情,“而且案件重大,涉及人員很廣,上面重點關注。”
蘇赫腦子“嗡”了一下,饒是他平時再冷靜,此刻也無法淡定。
他立馬打著哈哈,笑著追問:“這不過是我們蘇家的家務事,可能還有點小誤會,怎么就案件重大了?”
“漓山失蹤幾十人,所有監控被毀。”男警察說到這,微微皺眉,“我們能透露的就這么多,還請你們理解配合,先出去一下。”
蘇赫身子晃了下,還好秦薈扶著,才不至于鬧了笑話,兩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蘇棠,沒說話,轉身出了門。
走?是不可能的,還有太多疑問,于是兩人在病房外等著。
當病房再次被清場后,此刻病房里,就剩蘇糖和兩位警察。
女警察嘆口氣,說話:“都說后媽難當,這后舅媽啊,更不把人當人看了。”
“我看那女人很強勢啊,口氣咄咄逼人,估計這蘇赫平時也被她壓著的吧。”男警察無奈的搖了搖頭。
兩人閑聊,一字不差地落入蘇糖耳里。
她冷笑,只能說,蘇赫偽裝的太好了,當時還把自己也騙了。
是,這一切都在蘇糖計劃的范圍內,知道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后,蘇赫和秦薈肯定會來,也猜到秦薈惱羞成怒。
所以她佯裝可憐,提前讓兩位來問詢的警察先去一旁藏起來,看看蘇家兩位對她的態度……
這是欺騙警察?
當然不是,不過就是使了點小計謀,讓別人聽到和看到事實。
看來,季懷言已經跟上面都打點好了。
“蘇棠小妹妹,你別怕,我們保護你!你只用說出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就行。”女警察上前安慰。
于是這一談,就是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