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娘子總想毒死我

第83章 禍水東引

公羊璞玉道:“莫不是怕三天后的太子冊封典禮出現變故?”

皇甫宇軒搖頭,緩緩道:“不,三天后,一切都會很順利。如今皇祖父正因父王之事而盛怒不息,誰在這時候做手腳,就是飛蛾撲火。我那些個皇叔,聰明得緊,不會這樣犯蠢的!”

公羊璞玉凝思。

皇甫宇軒提醒他:“我問你。論官職,你不過四品,朝中那么多大臣,莊王都不曾明確表示收買拉攏,緣何獨獨對你這般看重?”

公羊璞玉眼前微亮:“二公子是說,觀星之法?”

皇甫宇軒舉杯喝茶,白玉的杯子停留在唇邊,他動作極是雍容華貴,道:“這世上,一難未卜先知;二難人心不知足!莊王的太子之路來得并不那么容易,所以對于他來說,他定不想再次失去。他最想的,應該是掃除一切障礙!”

公羊璞玉心想,這不是每個人的想法嗎?面前這位二公子,亦是這么想的,不然,皇甫弘致,皇甫經綸,皇甫泰和,又怎么會無聲無息死于非命?

不過二公子手段高,哪怕他們都已經死去一個多月,而且,是三個皇孫前后殞命,也沒有人把這件事往二公子身上想。

公羊璞玉眼瞳微縮,驚道:“二公子,您在京城人望極高,恐怕莊王會對您不利!”

畢竟,他是太子之子。

皇甫宇軒揚了揚唇角,眼神深而沉,透著幾分陰涼冷意,他淡淡地道:“是!好在如今,父王雖被貶為梁王,但是被令在府中禁足思過,人在京城,不用去往藩地。本公子也得以留在京城。”

“那樣不是更危險嗎?”公羊璞玉不太理解。

“父王若去就藩,我就必須同往,這才是真的沒有了機會!”皇甫宇軒神色孤傲陰冷:“所以,你的投名狀,便是為我尋一個可以轉移莊王注意力的人。而我,自也會韜光養晦,淡出他的視線!”

公羊璞玉懂了。

禍水東引!

他只需要說他觀測星象,發現有人有帝王之命,但同時有九劫之數,劫若度過,必是九五至尊!莊王這位太子,必會不遺余力,將之除去!

莊王視線轉移,二公子豈不就安全了嗎?

公羊璞玉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又提壺為皇甫宇軒斟茶,這才試探地道:“本來的確有三個人,不過,他們都已經不在世上了!”

皇甫宇軒睨他一眼:“你說是,那不就是了嗎?”

公羊璞玉拈須而笑,笑容里頗有幾分自傲自矜,語氣卻恭敬:“二公子覺得,這個人選,選誰為好?”

皇甫宇軒轉動著手中的茶杯,那些個堂兄堂弟們的身影都在腦中浮現。畢竟,皇上六十大壽,十四歲以上的皇孫們都曾在京中住過一個月,他每個最少也有幾面之緣。

腦中突地一動,一個人影浮上他的腦不第,那個人,成長起來,終是麻煩。

不能留!

正好,一石二鳥,借刀殺人!

他緩緩吐出四個字。

公羊璞玉不自禁地贊道:“對呀,此人果然是極好的人選!下次莊王來了,貧道便先遞這投名狀!”

“非也!”皇甫宇軒搖頭,瞥他一眼,悠悠地道:“公羊先生,你是有身份有真本事的人,豈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公羊璞玉在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一個愧汗的表情,在這位二公子面前,他已經習慣以家臣自居,倒是忘了,莊王如今對他是既好奇,又疑心,既猜測,又不信的心態。

世人心態很奇怪,尤其是那些擅詭謀者,你越是孤高傲世一派世外之人模樣,愛理不睬,越被當成高人,反之,便算你本事通天,若是上趕著去自薦,反倒被視為草芥。

他的架子若是端得不夠足,莊王豈非會覺得他本事不過如此?那他說的話,莊王又能信幾分?

到底是二公子深諳人心,世事練達。他雖長二公子許多歲,論心思之縝密,布局之老到,謀算之深遠,完全無法相比!

公羊璞玉心生佩服,再次為他斟茶,語氣又恭敬了幾分:“二公子放心,貧道知道該怎么做了!”

皇甫景宸要夏文錦極早去琉璃閣贖回玉佩,一路緊趕慢趕,到了云豐郡。

夏文錦說什么也不肯走小路,定要去郡城里轉轉。

用她的話說,她本來是為了游歷江湖,看各地的風土人情,偏僻山莊去過,也該去郡城里看看,感受一下。

再說,每天遠離官道,連人也見得少,連她的腸胃都開始抗拒了。

皇甫景宸同意了。

他們繞了不少偏僻的路,又已經遠離了他和夏文錦逃走的那個小鎮。想必昊天寨的人也不會追上來。

到云豐郡的當天晚上,夏文錦就失蹤了。

當皇甫景宸第二天清早打開房門,發現隔壁沒有動靜時,他推開門看見連動也沒有動過的床鋪,心中暗暗后悔。

早就知道就只定一間房!

這想法才冒出來,他就嚇了一大跳,他怎么會有這種想法?那可是個龍陽!

要真只訂一間房,他豈不是清白不保了?

皇甫景宸內心非常復雜,也有被耍的憤怒。

夏文錦,膽子真是大了,吃下了他的毒藥,還要逃走,難道真的不怕死嗎?

皇甫景宸當然是不能就此放棄。

然而,直到第三天傍晚,他才找到人。

在云豐郡最豪華的……青y樓里。

錦繡坊二樓的雅間,姑娘們嬌滴滴的聲音透窗而出。

皇甫景宸推開門時,夏文錦左擁右抱,面前還有一個小姑娘在斟酒。整個房間花團錦簇,她一人身在花叢,好不愜意!

皇甫景宸大怒,惱道:“你要五萬兩銀子,就是為了花天酒地?”

晏南傳給他消息,余慶郡庫房查抄時,與原賬目有五萬兩銀子對不上。不過,這只是一個小零頭,并沒有引人注意。他一看,就知道是夏文錦干的好事。

當時他還想,這小子這般貪財,也不知道要來有什么用,這里可沒有第二個凈閑!

原來,他竟是拿來喝花酒?

他這般醉眼迷離,想必這幾天里,都是在這里過的?

如此不知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