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娘子總想毒死我

第95章 冠冕堂皇

“神棍還差不多!”夏文錦啐了一口,八條人命,不知是死是活,就敢信口開河托詞鬼神,把這件事弄得不了了之。

她心中生出憤然之間,道:“不知道哪里來的裝神弄鬼的神棍,若是讓我遇見,定要好生教訓一番!”

皇甫景宸嘆息一聲,道:“鄉野中人缺少見識,對于自己難以理解的事,喜歡冠以鬼神之說,一切便變得合理而且讓人敬畏。那個神棍,知道這么說鄉民們會深信不疑。想必也是慣犯!”

夏文錦道:“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我想揍他一頓!”說著,她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皇甫景宸眼眸深了深。

他實在看不懂這個人,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自己就栽在她手里好幾回,可是,劉寡婦的事,她能挺身而出,王郡守父女魚肉鄉里,她明明既無倚仗又勢單力薄,卻敢直接對上。

王大娘的事,與她也沒有什么關系,但是聽了小二說王大娘的遭遇,以及河口村失蹤多名少女后,她便義無返顧地和自己一起到了這里。

他會出頭,是因為父王母親常常告誡他,大丈夫生于世上,肩有責任,行有準則,有所為,有所不為。孝義二字不可忘,時時行仁心,事事重信諾,若無能力,守持己身,貧賤不移,富貴不淫,威武不屈;若有能力,扶助弱小,多行良善之事!

另外,整個南夏都是皇祖父的,他身為皇孫,比常常人總多一份責任。

可夏文錦呢?

皇甫景宸恍然想起,好像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夏文錦的身份。只知道昊天寨的土匪想抓他當姑爺。

但這也算不了什么信息吧?

可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又如何呢?

他認識的是面前的這個人,每天相處,夏文錦的為人,處事原則,行事手段,他都一一看在眼里,這就夠了。

逐漸的,便有人將女兒送了過來,村中失蹤那么多人,他們也是聽說的,一個個臉色驚惶,心神不定的模樣。尤其是那些女子。

就算有什么高僧說是河神娶妻,誰愿意嫁給那從不曾見,卻瞬間擄人而去的河神?

這時,村正又過來向兩位“上差”詢問,除了張屠戶家,有女兒的人家都把女兒送來了,這些個女子,安置在哪里?

夏文錦道:“張屠戶為何不肯把女兒送來?”

村正臉色有些不自然,倒是旁邊有個村民道:“張屠戶那人只相信自己,他把殺豬刀磨得光亮,說今夜一y夜不睡,守著,看誰能從眼皮底下把他女兒抓走!”

夏文錦叫村正把人安頓在一間屋子里,村里的青壯連同他們一起就在屋外守著,好在村子里男女大防沒有這么嚴,不過還是有膽小的女子是由母親陪同前來。

一間屋子顯得很擁擠,不過,現在天不是太冷,何況人人自危之下,哪還有心睡覺?

屋外,夏文錦問村正:“你說那位高僧說是河神娶妻,那高僧來自哪里?”

村正道:“那位高僧來自哪里不太清楚,當時縣老爺要派人去請高僧做法,本想去請河頭寺院的住持大師的,但在半路上,遇上了那位,他自稱來自京城的菩提寺,游方到此,見此地有怨氣沖天,而且怨氣之中陰盛陽衰,想必是由女子而起,所以來看看。縣差一聽,這位高僧一說就中,便將那高僧請來。那高僧說得頭頭是道,縣差們便請他掐算一下那些女子的去處。”

原來是半路遇上的和尚,招搖撞騙,還冒充是京城菩提寺的高僧。

菩提寺是國寺,據說幾百年前,住持虛云大師有返老還童的本事,后來飛升上天而去。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但是菩提寺卻由此聲名大盛,天下聞名。而菩提寺也向來被傳為神佛之地,護佑國祚。

不過夏文錦卻是嗤之以鼻的,真要是護佑國祚,這天下,就還該叫天乾,而不是成為南夏了。

菩提寺在天下人的心中都有著崇高的地位,也難怪那游方僧人報了菩提寺的名字,就輕易讓縣太爺派的人將其奉為神仙一般,他信口開河托詞鬼神,也沒有人懷疑。

村正道:“上差莫不是想再去尋那位高僧?”

夏文錦心中一動:“能尋到嗎?”

既是游方僧人,騙吃騙喝拿了好處后,肯定是逃之夭夭了。

村正道:“那位高僧倒是留了話的,說若是河神再次抓人,可去找他,他定把河神抓起來打屁y股。他走的時候還念了幾句詩。”

“什么詩?”

“文華宸錦許天機,

佳齡少女河神妻。

涕淚漣漣淹河口,

怨氣滿滿填石磯。

青天有意難安撫,

白云無心敢肆意?

唯愿人間多看顧,

哪辭地獄獨我棲!”

皇甫景宸看了夏文錦一眼,低聲道:“這第一句,是巧合么?怎么中間嵌了你的名字?”

夏文錦斜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可沒這么自戀。這所謂的高僧有問題啊,你看,他說什么那些佳齡少女是河神娶去了,又說他們涕淚漣漣,怨氣滿滿,連青天白云都不能安撫,何況是人?不過,他還裝模作樣說什么要是上天能多看顧人間,哪怕他一個人下地獄!說得倒是冠冕堂皇的。”

皇甫景宸在心中念了幾遍,看向村正:“你們河口村傍的這條河,叫什么河?”

村正一頭霧水,道:“天神河啊!”

皇甫景宸又問道:“你剛才說,你們原本想去請河頭寺中的住持大師來做法?”

村正更是滿頭霧水了,點頭道:“是,不過路上遇上那位大師了,我們就沒去了。”

皇甫景宸問道:“那寺,是叫石安寺嗎?”

村正大吃一驚,繼而笑道:“沒想到石安寺這般有名,連上差也聽過了。不過,說起這石安寺,也的確是很靈驗,是咱們這一大片很有名的寺院。”

皇甫景宸搖了搖頭,他并不是聽說的,甚至在這之前,他不知道有這個名字,有這么一個寺院。

夏文錦在聽皇甫景宸連問兩問后,也是眼神一亮,她明白為什么皇甫景宸問到河叫什么名字,就知道寺叫石安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