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娘子總想毒死我

第128章 都是男人嘛

皇甫景宸剛才整個人貼在墻上,全身僵硬,此刻背脊一松,心情卻很復雜,也不知道該松一口氣,還是該嘆口氣。

回想剛才,他的心真的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有些懵。

脫口而出的那句話,現在回想還讓他臉上發熱。他怎么就那么說出來了?如果換成別人,哪怕是一個女子,他會這么說嗎?

皇甫景宸在內心確定再確定,終于得出結論:不會!

不說他的出身和教養,不說他的矜持和驕傲,便是從小生活的環境,他心里覺得,這世上最神圣的最不可隨意褻瀆的,便是男女之間的感情。

如他的父王對母親一般,愛上了,就是一輩子,不離不棄,相濡以沫,不因貧困而生怨懟,不因富貴而思輕驕,不因地位而改變心意,不因時間而淡化牽掛。

父王和母親,都是彼此最初動心的人,也是一輩子的摯愛。

他向往和期待這樣的感情。

所以,他不會隨意對一個女子親近,因為他知道,身為男子,該有擔當,若不是準備一生傾心愛戀和守護的人,就不要隨意招惹。

年近十八,那些富貴人家的公子,許多已是三妻四妾,通房侍婢成群,但他身為誠王世子,在誠王封地,身份地位超然,卻連女子的手都沒挨過。

可他在不耐煩于桑雪薇的糾纏時,竟然親了一個人。

他并不是沖動的人,當時卻做了沖動的事。

因為這個人是夏文錦!

若是換了別人,皇甫景宸就算再沒辦法,也不會拿她釜底抽薪,更不會有這種心情慌亂忐忑的時候,更不會沖口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只是因為夏文錦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心緒紛亂的皇甫景宸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禪房,卻發現夏文錦又不在禪房了。

這倒是讓他松了口氣,他坐在蒲團上,皺眉苦思。

其實他十八歲了,就算真有一時沖動,對一個人稍有動心而做出不受控制的舉動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夏文錦是男子啊!

他心緒煩亂復雜,越理越亂,越亂越理不清。

時間悄然流逝,他的心卻更亂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夏文錦緩步走進來。

皇甫景宸看著她,心情復雜而紛繁,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夏文錦卻是神色如常,看他一眼:“你不去用膳?”

皇甫景宸無聲地搖了搖頭。

此刻他哪有心思吃飯?

夏文錦似是料到他這反應,背在身后的右手拿出,道:“喏,給你帶的。”那是用紙包的兩個饅頭。

皇甫景宸訥訥地道:“你……不生氣了?”

夏文錦瞟他一眼,想了想,才道:“剛開始也是挺生氣的,不過想了想,我又不是女子,何必這么矯情呢?”說著,她還豪氣地拍了拍皇甫景宸的肩,道:“都是男人嘛,就當幫兄弟一個忙了,沒什么大不了!”

她不生氣,皇甫景宸在松一口氣之余,應該覺得高興的,但是,她這全沒放在心上的樣子,又讓他有些失落。

唇上似乎還有她的余溫,那柔軟的觸感被無限放大。

然而,眼前的卻是一個豪爽而灑脫的小兄弟!

他的心是不是太齷齪了?

夏文錦見他發呆,把饅頭塞進皇甫景宸手中,往禪床上一坐,拎了本書就開始翻看,還輕松地晃著腳。

皇甫景宸看過去,夏文錦看得津津有味,全然沒注意到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

之前的事,她真的沒有半點放在心上嗎?

看著面前少年悠然的模樣,皇甫景宸茫然了。

他是希望她放在心上,還是不希望她放在心上呢?

他發現自己也沒有答案。

其實夏文錦也沒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么灑脫。

不管怎么說,上輩子摔馬醒來嫁了人,那是拜過堂成過親的。這輩子她已經決定恣意瀟灑,不再陷進感情的迷幛之中,卻突然被人強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終歸是事實!心中些許不自然是有的。

不過,她很明白,她若在意,兩個人才是真的牽扯不清。

既不是因感情而生的親密接觸,不過是個誤會。她兩世為人,閱盡滄桑,這么點小事,既然不是因情而生的情不自禁,也不是輕薄占便宜,那便真真并不重要!

但看皇甫景宸不自在的樣子,夏文錦也很無奈,她不想記得,她希望皇甫景宸也不要記得。只有表現得越不在意,這件事才會越快過去。

拿到玉佩之后,她與皇甫景宸自然會分道揚鏣,這親了一個“男子”的事,想必皇甫景宸自己也不會再記在心上。

皇甫景宸心情復雜地啃饅頭。

突然,夏文錦把書往禪床上一拍,猛地站起,喝道:“好個禿驢,差點上當了!”

皇甫景宸愕然:“怎么了?”

夏文錦一陣風地跑出去,門外傳來她的聲音:“快來!”

一頭霧水的皇甫景宸急忙把手中的饅頭兩口塞進去,跟著夏文錦就跑。

夏文錦是直接往空禪的禪院去的,不過沒有走正門,正門關著呢。她到了旁邊院墻邊,腳下一點,攀了上去,手腳并用,很快就到了院里。

皇甫景宸不知道那是空禪的禪院,也有樣學樣的跟了進去,但看她橫沖直撞的樣子,急忙緊緊跟上,他擔心她是去找誰麻煩,他得跟在身邊,免得她吃虧。

夏文錦大步進了空禪的禪房,來得太過突然,空禪正把什么東西往身后藏,臉上已經擺出寶相莊嚴的樣子來了。

及至一抬頭,看見是夏文錦,不禁臉色一松,正要說話,又見一步跨進門的皇甫景宸,忙又擺起寶相莊嚴的臉。

夏文錦:“……”

這變臉技術,真是高!

她繞到他的身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舉起來一看,那分明是一個油膩膩的雞腿,香氣撲鼻。

她好笑道:“禿驢,進門就聞到香氣了,你還有藏的必要嗎?”

被迫揭穿的空禪也不裝寶相莊嚴了,掙開自己的手,翻了個白眼,道:“你才禿驢,你全家都禿驢!我吃只雞怎么了?天天在這山上吃完草又吃草,嘴里都快淡出鳥來了!我又不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