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雪薇一昂頭,道:“有何不可?”
她尋幽探秘地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
夏文錦失笑道:“你感興趣的是黃錚,問我的名字干什么?”
桑雪薇哼道:“我這叫愛屋及烏,不行啊?”
突然被烏的夏文錦:“……”
她翻了個白眼,道:“我叫夏文錦。就算你愛屋及烏,也及不到我身上,我和黃錚沒那么熟。”
“真的?”桑雪薇立刻興奮起來:“既然不太熟,你們肯定不會在一起的對不對?你們是鬧著玩的對吧?我幫你找線索,作為條件,你離開黃錚,怎么樣?”
“找什么線索?”
桑雪薇理所當然地道:“你們在找的,當然是不一般的線索。”她湊近一些,道:“我可知道,你們是從山下村子里來的,在查那些失蹤的少女是不是?我幫你們!”
夏文錦斜她一眼:“你想多了!”
少女失蹤的事,哪有那么簡單,山下那個院子里的六個人,兇狠狡猾,光是想到用麻雀傳信這種事,就匪夷所思。然而,幕后之人更狡猾。
不但六人有什么動向他們清清楚楚,他們只要得手,立刻就來交易,都不用過夜。而且,還一點痕跡都沒露,故意留下的一個線索,也是假的。
這樣的人,必然窮兇極惡,狡詐兇殘,桑雪薇這樣兒的,若是遇到那幫人,豈不是送上門來的點心?
她打量桑雪薇一眼,奇道:“你和黃錚也沒見幾面吧?你喜歡他什么?”
提到黃錚,桑雪薇的表情立刻柔和了,她雙眼發亮地道:“他長得多好看啊?他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子!而且他有本事啊,他比我還厲害!”
看著花癡樣的桑雪薇,夏文錦撇嘴:“他長得好看是不錯,可他不喜歡你,為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冒這樣的風險,有必要嗎?”
“怎么沒必要?”桑雪薇自信地道:“黃錚不接受我,那是因為對我不熟悉,不知道我的好。等我幫了你們,他知道我的能耐,肯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再說,你是個男的,我是女子,在這點上,我有先天性的優勢,你拿什么和我爭?”
夏文錦:“……”
她爭了嗎?
她也是無辜的好嗎?
這桑雪薇遇著一個漂亮的男子便一見傾心,這和她上輩子還真像。
她墜馬昏迷醒來,得知身在洞房之中,當時也是很氣惱的,她才不要被隨便嫁給一個男子。但是一見到皇甫宇軒,她立刻就改變主意了。
皇甫宇軒長得太好看,也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而且,洞房之中,雖是頭次見面,他溫文爾雅,玉樹臨風,沒有半點怨懟,只有無盡呵護體貼。
她的心頓時淪陷,而后,便是不堪回首的慘淡人生。
黃錚也許不是這樣的人,可是桑雪薇的迷戀,和她當時又多么相似?
見夏文錦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桑雪薇不解地道:“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夏文錦道:“這里風景不錯,你一直纏著我,是想陪我看風景,還是見我長得比黃錚好看,想改變主意?”
桑雪薇啐道:“你長得有黃錚好看嗎?那么瘦那么矮!”然后一轉身,就走了。
夏文錦:“……”
她哪里矮?她雖才十六,但身量高挑,很是勻稱,比許多女子都高。不過,和男子比,似乎是矮了些,瘦了些。
她不禁失笑,矮就矮吧,她爭這個做什么?
皇甫景宸本想去據說誦經虔誠就能菩薩送子的禪房看看,不過,這對于整個石安寺來說,應該都算是神圣之地,不但不知道那禪房在哪里,而且所問到的僧眾,要么完全不知,要么諱莫如深。
他怕深問會打草驚蛇,繼續閑逛,一邊逛一邊思索著有什么收獲。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走的這條路挺偏,這不是往后山去的路嗎?
據之前僧人說,石安寺雖然香火旺盛,但是寺中住持說過,僧者苦修,不得忘本,所以,后山自己種著蔬菜和糧食,就算不能滿足全寺所需,至少也算自食其力。
負責整個后山種植的,是寺中八大執事之一的監院,也是明字輩僧人,法號明法。在這里種植的僧人,是固定的。畢竟這里是苦役一般,也沒有人愿意在這里,只有犯了戒的僧人被罰來此處的。
既然來了,那就逛逛。
入眼的是一大片菜地,青油油的,菜地中有三口井,主要用來打水澆地。不遠處有僧廬。
有的是草廬,也有大間木石結構的房子,據說這里做活的僧人,雖是長住這里,很少出去,也是每日早中晚三道課不可少。
幾個僧人正在澆菜,做粗活的僧人大都膀大腰圓,兩手提兩桶水一點不吃力,澆水的速度很快。
皇甫景宸走過去的時候,有個僧人放下桶,問道:“施主有什么事嗎?”
皇甫景宸道:“無事,隨便看看!”
那僧人便不再多問,繼續提水,不過不時看皇甫景宸一眼。
皇甫景宸也不在意,自己隨意地走。不過要往后走,就得經過菜地,菜地里澆了水,很多地方有積水和泥。
他腳還沒落到菜地,又一個僧人道:“施主,還是莫往前了,別弄臟了你的鞋子。”
皇甫景宸看看菜地,又看看自己的鞋,不在意地道:“我走著口渴了,去討杯茶喝,我挑沒泥的地方走!”
那僧人立刻道:“不行!”他伸出手一攔,擋了皇甫景宸的去路,轉頭道:“覺正,去給施主倒杯不來喝。”
立刻有個僧人放下水桶,大步去往僧廬里倒茶去了。
不一會兒,那僧人端了個大碗,裝了一碗清水出來。皇甫景宸接過,笑道:“這是山泉啊?”
那僧人道:“山中寺院,多半是飲山泉,這后山有一處泉眼。”
皇甫景宸點了點頭,喝了水,將碗遞回,道謝后,轉身就走。絲毫也沒有再待下去的意思。
他雖沒回頭,卻感覺好幾道目光落在他的背上,直到他走遠,那目光才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