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切發生的太快,可能別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耿爽看得明白,就是那個小姑娘突然裙底出腳,把他踹飛的。
不說他是練家子,就是他這副身板,也有一百多斤,而那小丫頭看著嬌嬌弱弱的,一腳踹下來怎么會這么重?
摔在地上的耿爽一直沒能起來,肚子好疼,這一腳踹得真不輕。
他又痛又震驚,看著夏文錦的目光,有如看著一個怪物。
還是他的親隨和下人趕緊過去把他扶起來。
耿爽指著她:“你你……”
之前手指指著,是耀武揚威輕慢帶著污辱性的,現在卻只是因為震驚之下的下意識動作。
而且,現在他離夏文錦還遠著,足有三丈遠,那小丫頭一腳把他踢出兩丈多遠?
夏文錦也沒隱瞞,淡淡地道:“本姑娘脾氣不大好,別人不惹我,我也不會計較,但要像瘋狗一樣沒完沒了,本姑娘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你已經見過了,還想再見識一下嗎?”
耿爽下意識地搖頭。
只有親自受著,才知道這一腳有多痛,而那小姑娘卻一副輕松的樣子,是不是剛才那還不是她的全力?
他心中想著,又看一眼許羅二人,頓時覺得很是羞愧,但是他心里已經慫了,出頭什么的,也不敢想了。
這時候他有些慶幸這段路沒有什么人了,要不然,他剛才的狼狽豈不是被更多人看了去?
夏文錦目光過去,見耿爽眼里的怯意,心中淡淡一哂,道:“走吧!”
她不是喜歡鬧事,也不是喜歡用這么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但是她知道耿爽想在羅許二人面前出頭,必然糾纏不休,明明是他們無禮在前,浪費別人時間,卻覺得那般理直氣壯,無非是狗眼看人低,覺得她好欺負罷了。
更何況,耿爽之前露出的那目光,夏文錦可是全看在眼里。
言語上盛氣凌人也就算了,目光里露出來的那樣的齷齪和猥瑣,奸毒心思,而且想付諸行動,卻是不能忍。更何況,耿爽動手在前。自己無禮,欺負人,還主動對一個女子動手的人,何必客氣?
至于在這里鬧了事,會不會因此影響這次的聚會,讓參加盛會的人對她惡感,不但不可能拓展生意,反倒會被趕出去?
這點夏文錦一點都不擔心。
耿爽三人是把她當成了某個外調回京的低階官員的女兒,各種言語輕蔑譏嘲,但顯然他們還是知道要臉,是在這人并不多的地方。因為他們也知道,仗勢欺人這種事說出去是很丟臉的,而仗勢欺人不成反被欺,那就更丟臉了。
更何況,二伯母能為她拿來請帖,她這個身份,應該在十七公主那里是掛了個號,十七公主的客人,她自己可以看不起,但別人看不起,就是不給她面子了。
耿爽三人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
正因為已經想透了中間的關鍵,而且吃透了耿爽三人的性子,夏文錦也懶得花更多的時間和他們糾葛,選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
周嬤嬤和兩個丫鬟一直處于呆滯狀態,直到夏文錦這聲,才把她們驚醒。
顧恒道:“姑娘,小人在這里等你!”
幾乎所有的車夫都留在這邊,顧恒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夏文錦點頭道:“好!”
從停車處走過一條小道,轉過彎,那邊便會有安排好的小廝下人們接引著人們進煙霞閣。
看著夏文錦離去,羅芙許曼兩人對視一眼,又看向耿爽,羅芙道:“耿公子沒事吧?”
耿爽急忙掙開下人的攙扶,挺起胸膛道:“沒事,沒事!”
許曼輕聲道:“也不知道這人是誰,怎么這么粗魯?”
耿爽臉上一紅,道:“許是哪個外放的武官家眷!”
他是禁軍參將之子,卻被人一腳踹飛了,說出去丟人,而這么丟人的事,面前兩個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讓他十分沮喪。
羅芙很是善解人意地道:“耿公子,剛才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我們知道,你是不想和一個女子計較,又沒防到她偷襲,才會一時失手。”
許曼也道:“對,耿公子文武雙全,誰不知道?那女子不過是偷襲,要不然,耿公子肯定不會著她的道!”
耿爽一聽也覺得是這么回事,至于剛才他其實是想去打人,對方的還擊根本不存在什么偷襲不偷襲的事,他可不去想了。
他一副謙虛的樣子:“多謝兩位小姐贊譽,本公子原本見她是個小女子,見她那般刁蠻,得罪兩位小姐,原本是想讓她向兩位小姐道歉的,結果沒能辦成,實在是見笑了!”
許曼道:“這件事可不能就這么算了。不如我們把這件事告訴十七公主,十七公主肯定不知道有這么不知禮的人混了進來!”
羅芙也附和:“對,本來是高雅的賞花會,怎么能容這么粗魯不識禮儀的人進來呢,而且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這樣的人一起參會,簡直是影響了十七公主的聲譽!”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在他們口中,夏文錦頓時成了一個剛入京城的土包子,不識禮,寒酸,粗魯,暴力,暴躁……
他們所能想到的最惡劣的詞,都用在夏文錦的身上,而后,便氣忿忿地去準備找人讓夏文錦難堪了。
他們覺得,剛才這里沒有別人,那小女子才敢這么撒野,一會兒到了人多的地方,她這種脾氣,肯定會得罪更多人,只要她還動手,十七公主最先饒不了她。
夏文錦腳步輕快,周嬤嬤跟在后面,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道:“姑娘,一會兒可不能這么魯莽了!”
雖然是那些人挑釁在先,無禮在后,而且還想對姑娘動手,但是姑娘這一腳下去,若是傳了出去,那粗魯的名聲就跑不掉的。
她還得想個辦法,怎么把這件事遮掩一下,讓影響降到最低。
這件事雖然有些措手不及,周嬤嬤也沒放在心上,她還是能處理的,丞相夫人身邊的信任嬤嬤,當然不是只會伺候茶水。
她只是擔心一會兒有更難以控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