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言外之意顯然別人也聽出來了,于是,那些看過來的目光之中多了不同的意味兒,有的鄙夷,有的玩味,有的輕蔑,有的譏誚,有的輕嗤,有的漠然……
不過,在各種目光關注下的少女神色淡定從容,一張明艷得讓人移不開的臉上,卻帶著漠然的清艷。
很多人自恃出身,覺得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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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個女子,卻有一種骨子里透出的高貴和典雅。
也許她的出身真的不高貴,可是她的眉眼之間,卻自有一份氣場,是那種曾經身處高位的氣場。
因著家世的優越而生的高貴,和那種自身自帶的氣場相比,似乎后者更讓人敬畏些。
夏文錦目光掠過,看也沒有看康曉敏劉秀茵一眼,對小廝道:“引路,或者,我自己進去?”
小廝禮貌地道:“小人帶夏小姐進去!”
見自己說了這么多,這小廝竟然對夏文錦沒有絲毫輕慢,還是那樣恭敬的樣子,更可恨的是那個少女竟然連眼角都沒有瞟她們一樣,好像她們只是蹦出來的小丑。
康曉敏覺得大失面子之余,冷笑道:“臉皮真是夠厚的,怕被揭穿,竟然想直接進廳去?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這是你能進的地方嗎?”
康曉敏這話意一落,立刻有人笑道:“康小姐說錯了,你別忘了,每個廳都有伶人和琴師,和那種人計較,你不覺得丟臉么?”
說這話的是許曼。
這位宣平伯府的大小姐此刻眼神里一抹尖刻像是刀一樣向夏文錦扎過去。
當然,她的話更像是淬毒的刀。
康曉敏說沒資格也就算了,畢竟,能進一等廳的,身份尊貴,本不是一般人能進。
可這位許曼許小姐,卻說別人是伶人或琴師?
同時閨秀大家小姐,只是因拼爹拼爺略遜一籌沒什么,但卻把別人直接歸于出身低賤的伶人琴師等,這已經是惡毒的污辱了。
小廝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他們是十七公主派來接待來客的。
這個姑娘清艷淡然,一路也是十分有禮,但是卻一再有人要冒出來要挑事,而且一個比一個過分。
這小廝看了帶康曉敏及許曼過來的小廝一眼,目光中很明顯帶著幾分眼神交換。
之后,許曼身側那小廝躬身道:“許小姐,還請莫在路上耽擱了,先進廳休息吧!”
許曼嘴角噙著一抹看似嬌俏,實則帶著幾份惡毒的笑意,不過因為她長相嬌美,模樣兒又似乎乖巧聽話,要是沒聽到她說什么,一定會覺得這個小女子非常可愛。
小廝話里的隱晦提醒許曼不是沒有聽出來,但是他也看到了她這句話給所有人造成的轟炸。
雖然其中也有些是對她說出這番話的震驚,但更多的卻是對夏文錦身份的懷疑,從而看著夏文錦的目光也變化了,多多少少帶了些鄙夷的猜測。
那邊,那小廝也對夏文錦微笑道:“姑娘,先進廳休息吧!”
夏文錦淡淡瞥了許曼一眼,這幾個人的惡意太過明顯,讓人想忽視都難。
其實對于這樣的挑釁夏文錦并不在意,不過是跳梁小丑,出口無狀,言辭侮辱,自以為占了大便宜,卻不知道她們丟失的是什么!這種人,蠢笨如豬,不值得把她們當對手。
她若在這里和許曼等人掰扯,為自己討個公道,就好像被狗咬了一口,和狗撕扯一樣。
當然,如果什么都不做,這份侮辱生受了,也一樣被人嗤笑輕視。
夏文錦淡淡一笑,道:“看來我有沒有資格進這個廳,得等主人來了再說?”
小廝一怔,頓時有些急了,十七公主交代他們要把所有人安頓妥當,在這里卻發生了這樣的事。那幾個閨秀咄咄逼人,是人都會有火氣,現在這姑娘的火氣上來了。
要是兩撥人在這里沖突起來,這首先就是他們辦事不力了。
小廝忙笑道:“姑娘,您盡管進廳休息,若是誰鬧事,和客人過不去,公主說過了,可以直接將人請出去!”
這是對許曼等人的警告。
許曼一怔,頓時臉色脹得通紅,她當然聽得出來,小廝的這句話說的就是她呢。
她氣紅了眼睛,正好和身側的羅芙目光對上,宣平伯只是一個爵位,但羅芙的老爹可是二品的光祿大夫,前一會兒夏文錦得罪的不僅有羅芙,還有禁軍參將的公子耿爽。
她想到自己手中那張藍色帖,又想到剛才小廝問起時,羅芙回應說是紅色帖,不由挑撥道:“羅姐姐,和這樣的人在一個廳,真是拉低了你的身份!”
夏文錦輕笑一聲:“連這廳都沒資格進的人,怎么好意思說誰拉低了誰的身份?”
說完,她也不再理會許曼等人,當先走進廳去。
許曼大怒:“你……”看樣子還想沖過去理論,不過小廝攔住了她:“許小姐,十七公主雖然脾氣好,但也是個愛面子的人,若是知道有人想要壞她的事,她生起氣來,后果誰也承受不起!”
許曼:“……”
這么明顯的警告,她要是還聽不出來,那就是傻了。想到雖然現在分在不同的廳,但是賞花會還有重頭節目,到時候再讓那人吃虧不遲,哼了一聲,進了逸菊廳。
羅芙頓了頓,也在小廝的引領下,走進幽蘭廳。
幽蘭廳內十分寬敞,已經來了不少閨秀,比如輔國公的孫女姜靜珠,禮部尚書的女兒段嫣,定遠侯的孫女、兵部侍郎的女兒韋珊珊,趙太傅最寶貝的唯一的女兒趙可嫣……
不止本來就身份顯赫,她們身后還有錯綜復雜的關系,比如太后娘家人,皇后娘家人……
這些無不是京城里身份地位非同一般的大家閨秀,便是羅芙在這個廳里的地位,也只得排在末位。
羅芙心中又緊張又忐忑,她暗暗給自己打氣,她可是參加過好多次的盛會的,雖然沒有這次這么高規格的,參與的人也沒有今天到這里的人身份地位高,但是她自小受教養,可不能露怯。
她好歹是二品光祿大夫的女兒,難道比不過那個身份低微只能乘坐普通青布爛馬車的破落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