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日月長

第 28 章 祝東風

為免再生事端,下船后,葭月就將自己新得的身份玉牌取了出來,掛在了腰上。這一掛,倒是引來了很多注目,她也不在意就是,反倒覺得省了很多麻煩。連著進了宗務殿,雖沒得什么好臉,但也沒受刁難,很快就問到了阿余的去處。

葭月找到阿余的時候,小家伙正蹲在一個爐子前,臉被熏的紅紅的。見著葭月過來,他眼睛一亮,想站起來又不敢,只得小聲道:“阿姐,你先在旁邊等一等,這一爐丹馬上就好了。

“等著有人來收成丹,阿余這才跑了過來,仰著頭道:“阿姐,你沒事吧?我聽說你被沈師祖收入了門墻,可是真的?”

“阿姐好著呢,你聽說的也是真的。以后有人欺負你,你先忍著,過后就告訴阿姐,阿姐再幫你揍他。”葭月故意提高聲音道。

“阿姐,你放心,沒人欺負我。”阿余笑瞇瞇的說完,扭頭好奇的瞧向了宗霖。

葭月便給他倆介紹道:“這是宗師弟,便是他帶我來尋你的。”

“師兄好。”阿余乖乖的道。

“哎,你們姐弟倆說會子話,我先找個地方坐坐去。”宗霖答應了一聲,這就出去了。

姐弟倆互相說了下自己的情況后,阿余便道:“阿姐,昨個許姐姐和珍珠姐姐一起過來問你醒了沒有,你要不要過去見見她們?她們就在旁邊的丹室里。”

“也好。”葭月點點頭,牽著他去了旁邊的丹室。這邊大家也在休息,不過面上多有疲色,瞧著該是比阿余他們辛苦些。見著她進來,不少人看了過來。

許悅見著葭月后,立馬跟連珠炮一般的發問道:“阿月,你醒呢?你是來看我和珍珠的嗎?你見著沈師祖了嗎?他真的收你為弟子了嗎?你可真是好運!”

“阿許,阿月是因著登上了登天梯才被沈師祖看重的,怎么能歸結為好運。”怕葭月多心,余珍珠趕忙解釋道。她倒是不怎么羨慕葭月,三個月過后,她也會被收為親傳弟子,自是要幫著葭月說話,以后她們才是一路人。

許悅聞言忙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是我不會說話,阿月你不要介意。”

“無妨。”葭月不在意的擺擺手,看向了同村的其它女孩子。

小姑娘們見葭月并不是過來顯擺的,立馬將她圍了起來,嘰嘰喳喳的問起話來。等去茅房的阿彩回來后,就更熱鬧了。沒過多久,她們就又要開始看第二批丹爐了,只好與葭月做別。

葭月再次囑咐了阿余幾句后,這才隨宗霖回了枯月峰。

碧云宗,外門棲風塘隔壁的蘆葦蕩里,槐序正刷刷刷的舞著大刀。在他身后不遠處的水蕩子里,怪貓正在釣魚,毛老站在它肩膀上替它看著魚漂。無他,實在是怪貓時常釣著釣著就睡著了,以至于跑走了不少魚,所以毛老才會擔此大任。

這不怪貓才閉上一只眼,頭就被毛老拍了下,“魚來了”。

怪貓用鼻孔哼了哼,這才扯起魚竿,魚鉤上果然掛著條紅色的赤血魚。

毛老見了,立馬扯著嗓子吼道:“阿序,你累不累?要不要來烤條魚吃?”他跟怪貓倒是會烤魚,但烤出來的味道就是沒阿序烤的好。

槐序收了刀,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才從蘆葦蕩里走了出來。見小水坑里有六七條赤血魚,便扯了根蘆葦桿子將魚串到了一起,提到旁邊去處理了。等他回來的時候,怪貓已經將柴火都架好了。

抹了些特制調味料后,他這方將魚用削好的長棍穿了,一一擺在架子上。

毛老伸著脖子嗅了嗅味,慣常道:“這要是再來一壇酒就好了。”

槐序照例抽了抽嘴角,還未入西境的時候,他身上可是有不少靈石的。早在要離開之前,夜蕪就將他帶到一個靈石礦前,讓他多挖些靈石以備不時之需,他帶著怪貓和毛老日夜不停的挖啊挖,最后將身上所有的儲物袋都給裝滿了。誰知道才進入西境不久,他們見甚都覺得新奇,一路買買買也就罷了,還被人給盯上了。除了在他丹田里的大刀,其它東西都被偷了去,最關鍵的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東西是什么時候被偷了去,更不知道是被誰偷了去。要不是怪貓的靈石都藏在他肚子里,他們連來碧云宗的路費都沒有。

這樣想著,他就開口道:“我如今是沒得靈石買酒了,你想喝酒就求大貓,他如今才是財主。”

大貓聽了照例不說話,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架子上的魚。

毛老見了,重重的嘆口氣,大貓就是個屬貔貅的,只進不出。先前拿靈石出來做路費,還是他和阿序同他說了許多好話才借來的。

卻說張昭踮著腳看了一陣,沒找到槐序,便大聲喊道:“阿序,你在哪?快撈幾條鳳尾魚上來,李長老請客要用呢。”

槐序聽到聲音忙站了起來,見著對岸的張昭,忙應了一聲。去東邊的塘里撈了幾條鳳尾魚上來,這才撐船給送了過去。

張昭比槐序大不少,看了看織金兜里的鳳尾魚,贊道:“你小子倒是會養魚,趕明結任務的時候,定能得不少貢獻點。”

這話算是說到槐序心上了,只聽他喜氣洋洋的道:“托張師兄吉言。”

“早前我見著你小子的時候,還覺得你怪的很,怕是難相處,沒成想這般好說話。不瞞你說,這養魚的任務來來去去也不知道換了多少人,就你干的最好,也在這野地里耐的住。哎,你那只怪貓呢?你不是說它愛喝酒嗎?我最近新得了幾壇好酒,準備送他一壇。你得給它說,這酒是我送的,下回我再摸它頭的時候,可不許再撓我。”張昭有些手癢道。那只怪貓雖然脾氣不好,但是長的好,毛光油順,他瞧見了總是忍不住要摸摸它的頭。

槐序聽了心下好笑,誰要是能在夜蕪眼皮子底下待十年,那脾氣都會變的頂好。雖如此想,他卻是笑著道:“你放心,我一定跟他說。下次他再撓你,我就揍他。”

“可別,有話你跟它好好說就是。不說了,我得回去復命了。等沒事的時候,我再來找你喝酒。”張昭說著就騎在一只紙鶴上飛走了。

見槐序抱了壇酒回來,毛老立刻從怪貓背上跳下來,嘴里嘟囔道:“哎,這位張師兄可真不錯。”

槐序聽了,便解釋了這酒是怎么來的。毛老連忙道:“哎,他要是愿意給我送酒,我倒是愿意的,誰叫他嫌棄我是只灰毛鼠呢。大貓,為著有酒喝,你就讓他摸摸頭唄。以前虛無女大人在的時候,不也挺喜歡摸你的頭嗎?”

怪貓聽了,卻是扭過身子用尾巴對著他們倆。不過等槐序掀開酒壇子上的泥封后,他立馬吐出個大碗送了過來。

毛老想說他一碗就要去了老多,但想著這酒是怎么的,又閉上了嘴。

吃條赤血魚,再來一碗酒,滋味甚好啊。春風里,三只都美滋滋的這樣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