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找塊軟布給雪一包了,就坐著紙鶴去找張嬸了。到山腳下后,有認識的見她抱著個胖娃娃,紛紛問她哪來的,她就說是路上撿的。礙于她的身份,別人都不敢多問,她也不管別人信不信。等到了張嬸家,她就將雪一托付給張嬸一家。不白養,雪一的一切用度她包了不說,每年她還另外再給張嬸五百塊靈石作為報酬。張嬸聽了,立馬表示她會照顧好雪一,她只管做自己的事去就行。
安頓好雪一,葭月就回洞府去睡覺了。她想著睡好了,就著手煉化怪樹的樹心。沒錯,怪樹的尸體雖然被她送給了沈容,但是樹心她自個留下了。怪樹的樹心是一塊大拇指長像玉一樣的樹根,只拿在手里,就感覺著蓬勃的木靈之力,是難得的好物。
且不提葭月如何煉化怪樹木心,在敗花城不遠處的一座小院里,一個七八歲的少年正捂著肚子躺在柴垛里。少年名叫朱塬,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早年有個繼母,待他雖是三打兩罵,好歹也算是個依靠。后來,繼母跟人跑了,就剩下他一個,日子過的更是豬狗不如。每日里餓肚子不說,出門還時常受人欺負。今個他出門,靠著為人引路,好容易得了一顆靈珠,卻又被人搶了去。他能如何,除了忍著什么也做不了。
他倒是有靈根,只可惜是五靈根,修煉的又是爛大街的《長生經》,雖也修煉了兩年有余,但資質有限,加上時常得為生計奔波,如今也就堪堪練氣一層,也就茍活罷了。
正餓的難受,柴垛里面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來。他也沒在意,只以為是老鼠甚的。他在這柴垛里住著,老鼠爬到身上都是常有的事。他倒也沒猜錯,那的確是一只老鼠,只這只老鼠的嘴巴里還咬著一條黑蛇,而且是一條三只眼睛的黑蛇。
朱塬眼睛一亮,忙拿起手邊的棍子敲在蛇身上,果然那只老鼠嘴一張,甩下黑蛇就跑了。忽然,那條黑蛇動了下。起先他只以為是眼花,后來發現是真的在動,他忙舉起棍子對著蛇頭打。只到他腦子里多了個聲音,他這才停下。卻原來有一蒼老的聲音告訴他,他知道一個地方可以讓他獲得想要的一切。
這誘惑對于一個飽受人間疾苦的孩子來說實在太大,所以朱塬果斷的收了棍子。在他停下棍子后,黑蛇的肚子先是鼓了起來,緊接著就裂了開來,一只頂上纏著條黑蛇虛影的墨綠色珠子飛了出來。
“我的尸體,你可以收起來,以后賣了許還能換些靈石。”碧眼賣了個好道。
“哦,哦。”朱塬忙找了個布袋子將地上的蛇尸裝了。
“張開嘴,我得躲到你的肚子里去,這樣哪些人才不會發現我。”碧眼再次說道。
朱塬有些遲疑,所以并沒張嘴。
“你忘了我才與你說的嗎?”碧眼有些急躁的道。
朱塬卻是沒說話,手一伸,朝旁邊的木刺而去。感覺流血了,這才一把抓住飄浮在空中的珠子。等他的血沾上珠子后,他這才道:“你若是認我為主,我自然依你。”
“你...”碧眼氣的說不出話來。他如今神魂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一點子風吹草動,就要灰飛煙滅。
“你快要死了,需要我的幫助,又或者是需要我送你到你說的那個地方才有可能繼續活著。”朱塬猜道。
碧眼最終還是同意與朱塬結契,實在是如今沒得第二個選擇。朱塬聽了放下心來,這才又問她先前說的地方,只可惜碧眼卻說那地方如今還不是去的時候。只到數日過后,碧眼的傷好了些,朱塬這才去了敗花城。
敗花城如今雖大部分地方都被人占了,但依然有些沒人看著的地方有散修過來尋寶。朱塬一個孩子,混在人群中也不顯眼,到了地方,找了個借口與人分開后,就進入了一個破敗的小院里。這小院后頭有一口井,據說便是碧眼出生的地方。她原是一條普通的黑蛇,因著去了她說的那個地方,這才開啟了靈智,還多了一只碧色的靈眼。
這是一口只能通一人的枯井,卻是深的很,光下去就花了朱塬好長的時間。到了碧眼的窩,就見著好些靈石和寶石。朱塬也不客氣,全都收了起來。碧眼在邊上看著生氣,但也沒說什么。
沒多久,朱塬成功的找到了碧眼說的地方。那就是一個大洞,洞里什么也沒有。他還沒來的及質問她,洞里忽然就亮了些。他抬起頭一看,就見著一團墨綠色的不名物體。這東西根本就沒有形狀,瞧著就像是一團不停變幻的墨綠色星云,中間點綴著兩只眼和一張大嘴,瞧著怪異的很。
“這,這是...”朱塬驚訝的指著頭頂問道。
“快跪下,這是吾主!”碧眼忙道。
“呵呵…”粗嘎的聲音再次響起。
朱塬心中一悸,不知不覺就跪了下來。
“爾有何求?”粗嘎的聲音再次響起。
“真的要什么都可以?”朱塬猛的抬起頭。
“蜉蝣之志,不足掛齒!”粗嘎的聲音回道。
朱塬忍不住問道:“你能先告訴我你是什么嗎?”
“放肆!”不知名的存在才說了這么一句,朱塬就覺心中一痛,猛的噴出了一口血來。
“吾主恕罪!”碧珠忙道。她如今跟朱塬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然得為他求情。
“說吧,爾有何求?”不知名的存在再次問道。
“我,我想成仙!”朱塬握緊拳頭道。成了仙,便再沒人敢欺他辱他。
“吾不能助你成仙。”不知名的存在略不屑的道。
朱塬一陣失望,心想果然,什么滿足他所有所想,都是騙人的。修道之人,幾個不想成仙的。
好似看出他所想,不知名的存再次道:“所謂仙,不過山中人罷了。在更廣袤的星空里,有著無限更強大的力量。你若是改修吾道,自會知矣。”
朱塬早就發現不對勁,不過內心里還是覺得修仙才是正途,所以一直不愿承認罷了。如此到了做選擇的時候,他再次陷入了糾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