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一日,樹蛛跑了后,城外圍城的妖獸也都回了莽荒林,林邊城之困也算是解了。雖然大家猶擔心那樹蛛轉頭重來,但依然有不少修士跑出了城,去撿哪些死去的低階妖獸尸體。有那運氣好的,還挖到了幾顆妖丹。被有心人一說,出去撿妖獸尸體的就更多了。也因著如此,起了不少糾紛死了不少人。你道這些妖獸都是守城的修士殺的?卻是不然,這當中有不少都是妖獸們跑動過程中被踩死的。因著這些妖獸尸體,讓原本彌漫著哀傷的林邊城立馬又活泛了起來。人們不在討論那樹蛛是怎么將人吸干的,而是開始說著誰誰又好運挖到一顆妖丹。
與樹蛛一戰,葭月雖受了老大的罪,卻沒傷到要害,所以在屋子里修養了幾日后,就又活蹦亂跳了。她這廂才出得門來,就瞧見鼓著張臉的趙寶川,汪源面上也是陰沉沉的一片,便出聲問道:“你兩個這是怎么呢?”
趙寶川正要說話,卻被身后的汪源扯了扯后擺,才要說出的話又吞了回去,轉而道:“老大,你這是大好了。”
“可是與我有關?汪源你扯他衣裳做甚?”葭月說著就坐到了桌邊。
汪源給趙寶川使了個眼色,這才笑:“不是什么大事,省得臟了老大你的耳朵。”
“我的話不好使了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揍你倆一頓。”葭月正想著喚含光,忽記起來含光到如今還是萎靡不振的樣子,這就想著親自動手。
趙寶川忙道:“老大,你別生氣,我說,我這就說。這不是大家都去城外碰運氣了嘛,我跟汪源也去了。誰知道有那頭先逃跑回來的又比較慢的,什么都沒找到,就怪起了你來。說要不是你那一嗓子,他們許就不會逃那么遠。還說他們原就住在城邊,等那樹蛛跑了,他們活該最先去撿寶。你聽聽他們說的這是什么話?又不是老大你逼著他們跑的。”
葭月聽了也不生氣,很是淡然的道:“我當是什么事,不過是幾句閑話罷了,有甚要緊。”
趙寶川聽了奇道:“老大,這可不像你?”
“怎么就不像我了?我原就是個心胸寬廣之人。”葭月斜睨了他一眼道。大難不死,她如今正是凡事都想的開的時候。在忽略掉趙寶川委屈的小眼神后,她又問:“阿幽可回來過?站在那奇獸頂上的那位你們可打聽清楚呢?”
見趙寶川兀自低著頭,汪源便接過話題道:“前個才回來了一趟,說是已經有些眉目了。還說等老大你好了,我們就往莽荒林去。至于那奇人,有人說是明山宗的肖神君。也有人說不是他,說他幾十年前就出了玄明界,往上界去了。”
“明山宗?怎的我沒聽說過?”葭月好奇的問。
“不怪老大你不知道,這明山宗原就是西境的一個三品宗門,也就因著出了肖神君這么個人物,這才有了些名聲。說起來,這位肖神君神秘的很,先前化神了,也沒多少人知道,是后來才傳出來的消息。”汪源滿目羨慕的道。
葭月點點頭,轉而又問:“對了。林城主他們都回來了嗎?宗里可有人來?”卻原來那一日,樹蛛才入城,那位林城主就帶著一家子跑了,連著宋絢也帶著人跑了,只剩下他們這些沒來的及通知到的還守在城下。
趙寶川一直忍著沒出聲,聽了這話卻忍不住哼道:“比我們還膽小呢。林家就派了個管家回來。至于宗里,如今仍是由崔師叔帶著一眾師兄在此坐鎮,暫時還沒見著別人來。”
“我聽說清微師祖來過,不過沒進城。他來晚了一步,來了就徑直追著那只樹蛛去了。”汪源在一旁小聲補充道。
葭月聽說清微來過,心里好受了些,總算他們沒被拋棄。正要再問問別的,就見余珍珠和宋思遠從外面進來了。
“阿月,你這是徹底大好了。正好,我們正有事找你商量呢。”余珍珠高興的道。
“你們兩個怎么又來了。我不是說了老大不會答應的。”趙寶川嫌棄的看著他們兩個道。
宋思遠眼神變了變,以前都是他嫌棄趙寶川的份,什么時候變成趙寶川嫌棄他了。
“趙師兄,我們是同門,難倒不該守望相助?何況,我跟阿月還是一處來的宗里,比別的姐妹更親近些。我知道,我以前做的有些事確有些不妥,但是我真的沒有壞心。”余珍珠面帶誠懇的道。
葭月伸出手,讓趙寶川不要說話,這才扭過頭看著余珍珠珠:“說吧?什么事?”
余珍珠布了個隔絕禁制后,這才道:“聽說你們要去誅神谷,我們想和你們一起去。”
“你打哪里聽到的?連著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要去誅神谷?”葭月驚訝的問。她沒有說謊,謝幽手里只有一張殘圖,但是那張殘圖指向的地方是哪里,她并不知道。
余珍珠一直盯著葭月,但見她眼里的驚訝不似做假,扭頭望向了宋思遠。
宋思遠不信,當即出聲道:“葭師妹,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手里也有一張去往誅神谷的寶圖。怎么樣?現在我們可以一起去嗎?”
葭月搖了搖頭:“你們誤會了,我手里并沒有什么去往誅神谷的寶圖。”怪道余珍珠先前要他們帶著她去莽荒林,怕是他們那個時候就有所發覺,只是還未確定,許他們是從謝幽打聽的事中拼湊出來的,只不過找錯人了。
宋思遠面上有些不滿,正要出言諷刺兩句,就聽到謝幽道:“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
“圖在你手里?”余珍珠有些懊惱的道。
“嗯。”謝幽點點頭,沒有多說。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手中的寶圖是前半部分,我手中的卻是后半部分。沒有我手中的圖,你們根本就找不到誅神谷。”余珍珠冷靜下來道。
謝幽卻是不接茬:“不過多費些功夫罷了。”
“謝道友,我們為何不合作呢?至于進去后,大家各憑本事就是。”余珍珠用手敲著桌面道。
“我信不過你。”謝幽毫不猶豫的道。因著上回那事,謝幽對余珍珠觀感極差。
“你…”余珍珠氣的臉通紅,忍了忍才道:“說吧,你想怎么樣?”
“我要先瞧瞧你手中的那份寶圖,當然,你也可以瞧瞧我手中的這張。”謝幽看了葭月一眼才道。
余珍珠猶豫了下,到底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