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鑒仙族

第七百七十四章 綬魚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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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角。

天空湛藍,一道遁光疾馳而過,在天空之中劃過一條亮紅色的光彩,往著靈機稀薄之處而去,飛了大半日,這才在島上落下,化為一女子。

這女子身著略寬大的棕色道袍,外頭很突兀地掛著件緙絲袍子,腳底則踩著棉靴,刷成了秋黃色,勉強看上去是一套。

她辨別了一陣,往島嶼正中飛去,漸漸見了滿地野人,心中暗暗點頭:

“等到看完了這些,可以把這群人帶走,回到寺里去開墾荒山,留幾千作種就好…”

她飛到島嶼正中,果然見著一口青色大溫泉,奔騰不息,靈氣竟然還算充沛,頓時大喜:

“等收了東西,這泉眼若是還在,大可用一用。”

“只是…聽那魔修說,底下是一口火焰,若是把東西搬了走,估計這一口大泉也沒了。”

她想到此處,冷笑起來:

“姓馮的打得好算盤,敢搶我夏綬魚的離率避火罩,用了午亭符筆抵押是一回事,東西還是我的…想拿到哪兒去?”

當下輕輕一擲,這離率避火罩立刻化為紅光籠罩,仔仔細細探查了一番,確定這溫泉并無問題,這才潛入其中。

這女子的修為高得多,速度也不是那兩個小修士可以比的,很快便飛入這溫泉底部,順著地脈往下,過了一刻鐘,便遁入這火焰洶洶之地。

夏綬魚道行不淺,立刻有了驚喜之色:

‘洞泉水之下果然有火焰。"

她掐起火焰來,仔細瞧了一眼,心中訝異:

‘是術火…并非天然之火,可能底下真有一位修士遺蛻…死后有這樣威勢,至少筑基了。"

這女子小心翼翼地挪動著,火中的那雙眼睛卻遲疑起來:

“怎么是個練氣九層…”

李曦明又在這等了大半月,運氣出奇的不錯,立刻就有第二個人來了,只觀察了幾眼,結合這人的話語,心中立刻有數。

“先前殺人奪寶的也被殺了,似乎殺他的還是借出離率避火罩的債主,應當是在坊市或者別的什么地方露了蹤跡,被人發現了,東海終究是亂得很…這又去了一條命。”

李曦明很快將之略過,微微有些苦澀,天涯海角終究比不得江南富庶之地,天下中心,這鬼地方鳥不拉屎,勾引來勾引去,半個筑基的影子都見不到。

眼前這夏綬魚應當也是這地界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了,能輕而易舉尋回自己的法器,甚至算得上是地頭蛇。

“也是…能筑基的肯定不往這犄角旮旯來,去近海、合天,找一家勢力投效,豈不比在這天涯海角靈機稀薄的地方吃土好?”

練氣九層也罷,這鬼地方不會有更好的人物,李曦明只能咬牙受了,見著她一步一步在火焰中挪動,反而有些為難。

“東海的練氣小修…恐怕不愿意招惹紫府的事情,用正道面目她不會輕易信,看來還真的要用魔道面孔,威逼利誘,她反而能放心些!”

李曦明自忖在東海見了一老鬼自稱正道,叫他帶妖物來供血食,放出來以后給予重禮,他李曦明自己都不信,肯定是有多遠跑多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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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看她一身打扮,頗有些東拼西湊的味道,即使是地頭蛇也不會有什么太龐大的背景,恐怕連紫府什么立場都不曉得…

‘要帶一位筑基妖物過來,還真不一定是要一位筑基才辦得到,能把一只妖物騙到這個地方的辦法太多太多了,練氣也未必不行,剛好她練氣九層,也能容易找到。"

夏綬魚這頭早已經高興瘋了,若非時機不對,她簡直能在這里跳起舞來:

‘筑基修士的遺()

留!那可是筑基修士!倘若有個筑基法器,我家就發了!"

她連忙邁著步子抵御火焰,小心翼翼探查了一圈,又放出符箓來探測,確保無誤,這才走到枯骨前,放出法光去攝地上的儲物袋。

“蓬”

誰知她的法光剛剛從手中蔓延出去,周圍的火焰頓時一擁而上,將這些法光啃的干干凈凈,一瞬間就化作煙塵不見。

夏綬魚遲疑一刻,只能彎下腰,伸出手臂,小心翼翼的去撿。

“喀嚓。”“喀嚓。”

極為細微的摩擦聲突然飄入耳中,夏綬魚心中一駭,閃電般地收回手,卻發現怎么扯也扯不動,手臂上冰冰涼涼,硌得她生疼。

一只白骨森森的手臂早已抬起,五指分明,正正捏著她的手腕。

夏綬魚渾身汗毛乍起,一身法力瘋狂往手臂中涌去,修行了多年的身法驟然運轉,另一只的手也想往腰上儲物袋摸去。

動彈不得!

她的法力如同投入無底黑洞,連同所有動作都沒有取得成果,夏綬魚如同雕像般凝固在原地,動彈不得。

李曦明將她按坐在面前,他對付一個練氣自然是手到擒來,面上的皮囊不緊不慢地浮現而出,他自然沒有用真面目示人,而是斟酌著想選個最不像好人的面孔。

這么一想,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張陰鷙面容,長眉灰目,看上去兇狠陰毒,一副隨時就要擇人而噬的模樣。

李淵蛟。

“二伯…”

李曦明很輕微地怔了一下。

回憶往往來得如此突然,如同一股不講理的蠻力,一道沒頭沒尾的颶風,兇狠地撞進李曦明腦海中,這位昭景真人被一位大真人亡命追逐,差點把命丟在東海,在生死之間都沒有落淚,此刻紅了眼睛。

李曦明向來很懼怕李淵蛟,說來奇怪,李淵蛟身隕時他也哭了,遠不如父親李淵平,而后想起他的時間不多,最多是忌日拜一拜,如今一剎那仿佛見了一面,這一面像是一道閃電,他不但不怕了,還很想念他。

‘他娘的。"

李曦明心底罵了一句,他的面孔卻很快閃動,最后化為一張空白一片的臉頰,雖然沒有什么兇惡面孔,卻比什么面孔都要可怕。

對面的夏綬魚一聲不吭。

畢竟她動彈不得,想吭也吭不出來,只是那雙眼睛的瞳孔擴大到了極限,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