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院長來啦?宋局長在等你呢?”中華醫院門口的一名護士一見許綱便迎了上來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專門等在這里的。
“病人在哪兒?”許綱卻一開口就問病人。
“在休息室呢!我帶您過去吧!”護士說著就欲當先帶路。
“你忙你的去吧,我又不是不認識!”許綱說了一句便想休息室去了。
護士聽了也就自己走了,似乎她也知道許綱會這樣說似的。
張揚跟著許綱進了休息室,就是上次找到韓克和周婭妮的地方,這個地方是提供給醫護人員休息用的,平時人并不多,老宋作為市衛生局的副局長,醫院里認識他的人自然不少,在這里休息也算不得什么特殊照顧了。
張揚跟著許綱一進去,便看到一個壯實的中年人站起來道:“老許,你來了?正在等你呢!”
“老宋啊,你說的病人在哪兒?我們先看病,其它事慢慢再說吧!”許綱見了老宋,便說道。
“這位是石……”
老宋剛說了一半就被那個坐著的人打斷,那人年級看起來比許綱略大,此時站起身來打斷老宋的話道:“我叫石巖,巖石的石,巖石的巖。許醫生你好,我就是他們說的那個病人了。”
張揚看了看這個自稱石巖的老人,這個老人長得頗為高大,這會兒站起來比老宋高了半個頭,看起來樂呵呵的精神不錯,張揚注意到他剛才說的話里特別說了“他們說的”四個字,仿佛他不承認自己是個病人,而是別人說的。
“這個你看看吧!”老宋卻似乎不想說。推過來一份病歷。還有一個裝著片子地袋子。
“唉。宋河!有什么要藏著掖著地?”那老人大聲說道:“不就是說我地肺癌復發了嗎?也沒什么大不了地。”
“肺癌?”許綱有些疑惑地拿過那個袋子。抽出兩張片子來。對著燈光看了看。又遞給張揚。自己翻開病歷仔細看著。
宋河卻在一旁說道:“其實也沒有完全確診。我是讓老師石再進一步檢查。只是五年前開過刀。確認是肺癌早期。所以我覺得復發地可能性比較大。”
許綱一邊翻看病例一邊說道:“以前開過刀。有五年了啊?這次什么時候發現地?”
“就是前天!”那個石巖似乎并不怎么緊張。沒有通常那種癌癥病人得知病情地那種沮喪:“他們給我做體檢。就查出來了。說是復發了。”
許綱行醫多年,倒也很少看到石巖這樣開朗的病人,很多人一知道自己得了癌癥,立刻精神就不行了,仿佛第二天就要一命嗚呼了一般。不過這個石巖卻不同,似乎還不愿意承認自己得病。
那個宋河這時候道:“其實我是建議老石開刀的。”宋河是衛生局副局長,也是有相關的醫療知識的,自然有自己地觀點。
許綱聽了也看了一眼石巖,問道:“看片子。雖然可能是復發了,不過腫瘤并不大,手術應該可以有機會根治。為什么不選擇手術治療呢?”
“我不想再挨刀子了!”石巖說得很決然:“那么多年,在……”石巖說著忽然頓了頓又道:“反正我不想再挨一刀了,上回挨了一刀,現在又長出來,再挨一刀?那以后再長再劃拉?我可不干!”
石巖的話讓張揚也笑了,這個病人倒有趣。別人知道得了癌癥都怕得要死,他卻好像沒事人一樣。他剛才也看了片子,肺部確實有個腫瘤,不過僅從這個片子還不能完全確診是肺癌。只是病人有肺癌病史,因此可能性較大。可是這個病人確實有些與眾不同,似乎并不認為自己得病,連檢查都不愿意多做。
宋河似乎對張揚看了片子還笑有些不滿,問許綱道:“這位也是你們醫院的醫生嗎?”
“他不是我們醫院的,不過醫術可不簡單,我今天是特意請他來一起看病的。”許綱知道,張揚的年紀看起來不容易取信于人。聽宋河問起,便特意強調張揚的醫術高超。
宋河聽了也有些奇怪。若不是深知許綱為人,他肯定認為是瞎說,這個年輕人能厲害到哪里去?即便宋河信得過許綱,卻仍對張揚醫術高明這件事將信將疑。
許綱卻干脆轉向張揚道:“你怎么看?”
張揚放下手中的片子,走過去問石巖道:“老先生是不相信醫生嗎?”
“我不是不相信醫生,不過我不想再挨一刀了。”
“那好,”張揚道:“我替你做個檢查吧。只要你相信這病能治得好,那就沒什么大問題。”
石巖聽了便笑著轉向宋河道:“我說沒什么大問題嘛。你看你緊張的。”
石巖說完又轉過頭來對張揚道:“行,你說怎么弄。你是醫生。在這里我聽你地好了。”
張楊笑了笑,請石巖坐了。便開始給石巖做檢查。并且不斷詢問石巖一些問題。張揚始終認為,先進的儀器設備是可以起到輔助診斷的作用,不過也不能過份依賴這些儀器設備。很多時候,人地感覺還是重要的。
宋河看到張揚仔細地給石巖檢查,也有些奇怪,這個年輕人當著許綱這樣的名醫之面,似乎也一點不怯場,自信得可以。而許綱似乎也對他很信任,任由他去診斷病人。
宋河看著,便把許綱拉過一旁,小聲道:“老許,這個年輕人真的很厲害?你可不能跟我開玩笑!”
“我幾時跟你開玩笑了?”許綱道:“我許綱就算和你老宋開玩笑,也不會拿病人開玩笑。這么說吧,這個年輕人的醫術究竟有多厲害我不好說,不過反正不會比我許綱差。要不然我會這么放心把病人交給他?”
宋河聽了心頭一震,許綱這說法太玄乎了吧?這個年輕人能比他這個專家名醫還厲害?可是許綱說話的語氣又讓人難以懷疑。
宋河想了想便悄聲道:“這可是我的老上級,你可千萬要花點心思啊!”
許綱其實早就猜出了大概,這個宋河來衛生局以前是從部隊復原下來的。這個老人看樣子就有一股軍人的氣質。而且許綱估計,他地級別多半還不低,因為這個石巖說話自然而然地有一股威勢。
不過張揚早就說過,對病家“一視同仁”。許綱也相信不管對方什么身份。張揚都會盡心去診治的。于是許綱便道:“你放心!只要是病人需要醫治,我們醫生都會盡力的。老宋你平時不也總這么說嗎,怎么輪到自己就不放心了?”
“我這也是擔心嘛!”宋河聽出許綱有些對自己不滿地意思,便有些訕訕地道:“人總不能免俗,這是我最尊敬的老上級,所以心里有些緊張啊。”
“你放心。張揚是我見過最好的醫生!”許綱有寬慰宋河道。
“張揚?這個名字我好象在那里聽說過!”宋河道。
“當然聽說過了,”許綱道:“上次局里開會,那個徐幼川不是說過嗎,就是治好電力局專家兒子的那個實習醫生。”
“啊,是那個實習醫生啊!”宋河道:“我記得那天你就夸他來著,不是說他不來你們醫院就職嗎?這么又來了?”
“今天是我特意拉來的,你放心,他的醫術絕對沒有問題。”
兩人這么說著,再看張揚和石巖地時候。卻發現這兩人這會兒看上去不像是醫生在給病人診病,兩個人這會兒有說有笑地,好像是朋友談天一般。
宋河與許綱忙過去看。石巖見他們過來,哈哈笑道:“宋河,我們早該來這里了,張醫生說了,我這沒啥大問題,喝點藥,三個月到半年,肯定治好。”
宋河剛才聽許綱把張揚夸得那么好,此刻也不敢輕視。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張醫生,你有把握嗎?”
張揚聽了便道:“醫生不能打包票,我說的就是我的判斷,也要病家配合的。”
“我相信張醫生!”石巖道:“他說的情況就對了,你們總說癌癥癌癥的,也沒說出什么名堂來,好像就要死了似的。張醫生說的癥狀就完全符合我的感覺,我相信。”
張揚看了宋河一眼。忽然道:“宋先生你過來,我給你把把脈如何?”
“我?我沒什么問題啊!”宋河疑惑道。
“沒問題,難道沒有胃病?”張揚問。
“這個,是有!”宋河道:“不過也不是啥大問題,偶爾有些胃疼,也不嚴重。吃點藥也就好了。就是生活不規律吧,總是復發。”
張揚聽他這么說,也就不說話了,既然他不想治。自己又有什么辦法?
“老宋”許綱忽然笑道:“張揚既然這么說。那是你地福氣,他多半是看出你地病根了。給你診脈不過是確診一下。你可不要放過這機會。你要知道中醫看病和西醫不同,是講究病根的,這病根找到了,你這胃病怕就能治好了。”
“是嗎?”宋河將信將疑。
“愿意就試試吧!”張揚也懶得多說。
于是宋河便讓張揚診脈。
張樣診了脈,便道:“右腿讓我看看。”
宋河奇道:“不是治胃病嗎?怎么又看腿?”
張揚卻問道:“你腿上受過傷吧?”
“你怎么知道?”
“腿上經脈受損,這就是你胃病中也不好地根源所在!”要治也不難:“一針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