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哪怕是昏迷中,徐秋淺也想著,她還不能暈過去。
她還有重要的事想問天外仙君。
魂飛魄散是什么意思,天外仙君不是說他不會死嗎?
如果剛才出現的天外仙君的虛影真的是他在這世上的最后一縷神識的話,她不能把他丟在那里。
可是徐秋淺無論怎么掙扎,都無法醒過來。
“孩子……”
一個淡漠卻又帶著零星溫柔的聲音響起。
這是天外仙君的聲音。
徐秋淺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無法睜開,嘴巴也張不開,就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束縛住了一樣。
她聽到天外仙君繼續說道:“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
我記得。
徐秋淺無法睜眼張嘴,只能在心里默默道。
她一定會摧毀仙都!
“那就好……”天外仙君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以后的路,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那您呢?
您真的魂飛魄散了嗎?
我可以救您,我……
“我只剩下一縷神識,而這縷神識在這里待了千年,早該消散,能用這最后一縷神識幫到你們,我很高興。”
情急之下,徐秋淺差點就要把虛空商城的事情說出來了,卻被天外仙君的這句話打斷。
也就是說就算不幫他們,天外仙君的神識也要消散了。
不知為何,徐秋淺的心中竟騰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澀和難受。
她想起在幻境時,天外仙君說為了讓余界的修士能夠飛升到他們該飛升的地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包括自己的命。
天外仙君真的用自己的命,在為余界的所有修士鋪路,哪怕沒有一個人知曉。
可那些修士呢?
她還記得當初那些修士提起天外仙君時,話里話外的貶低惡劣猜測,說天外仙君說不定根本沒有飛升成功,要不然為何沒有降下惠澤。
她很想告訴天外仙君,不值得。
可是最終卻什么都沒有說。
不論說不說,天外仙君都要消散了,從此以后,天地間再也沒有他的存在。
天外仙君,你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嗎?我可以幫你完成。
不論是將這些事情告訴給無華島主,還是為天外仙君正名,只要天外仙君提,她都可以做到。
沒有聲音回應她。
徐秋淺慌了。
難道天外仙君消散了?
這時,天外仙君的聲音響起,很輕很淡,帶著一絲愧疚:“嗯……我有個靈寵丟失了。”
徐秋淺仔細聆聽,然而天外仙君說到這里卻沒了下文。
疑惑之際,天外仙君嘆了口氣。
“罷,就這樣吧……”
這樣?
什么意思?
天外仙君,你說啊!
這一次,再沒有任何聲音。
徐秋淺不信,她拼命掙扎,試圖擺脫這份桎梏。
不知掙扎了多久,徐秋淺猛地睜開眼。
“師父你醒了!”
“秋淺姐!”
“秋淺你終于醒了!”
“族長嗚嗚嗚……”
徐秋淺大口大口喘著氣,看了眼周圍人擔憂的目光。
“我沒事。”她出聲道。
腦海中還在回想著剛才和天外仙君的那些話。
“過去多久了?”
“三天。”
玉佩空間里的三天,外界應該沒過多久,徐秋淺松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出去看看。”
“師父我跟你一起。”
“我跟你一起……”
“我也一起!”
徐秋淺應聲。
幻境已經坍塌,雖然不知道到了哪里,但外面應該沒有什么危險了。
最終,除了依舊處在昏迷之中的金遐鳳,其他人都和徐秋淺一起出了玉佩空間。
剛一出去。
“唔咕嚕嚕……”
水不斷的往她嘴里鉆,徐秋淺連忙閉上嘴巴。
她看向四周。
四周到處都是水。
所以絕地島的中央其實是一片湖泊?
除了水之外,還有人。
一些人醒了過來,正掙扎著往上游,還有一些看起來似乎沒了聲息,閉著眼睛不斷往下沉。
徐秋淺只掃了圈就收回視線,正打算也往上游上岸,眼前忽地漂過一片殘缺的五花花瓣。
水里有許多破碎的五花花瓣,它們孤零零地,沒有任何聲息地漂浮在水中。
這些破碎的花瓣正是當時為了保護她和單淼淼,被遠山道君碾碎的五花花瓣。
徐秋淺伸手握住眼前這片已經殘缺的五花花瓣。
花瓣不像之前被污染了那樣蔫蔫的,卻被劈成了兩半,她手上也只有這一半,花瓣湊近,明明沒有呼吸,她卻似乎聞到了從五花花瓣上發出的馥郁芳香。
徐秋淺恍惚了下,似乎又看到剛才的場景。
五花們顫顫巍巍地用自己弱小的身軀前仆后繼地擋在她前面。
回過神,發現殘缺的五花花瓣竟然從指尖溜走,不斷往下沉。
徐秋淺只好跟著往下游,試圖將花瓣重新拿回來。
有人扯住了她。
是祝逸塵。
“師父你要干什么?”祝逸塵向她神識傳音。
“你們先上去,我把花瓣撿到就上來。”
祝逸塵不明所以,不過也沒有說什么,只叮囑了一句,就往上游了。
徐秋淺則跟著那半片花瓣。
花瓣明明極輕,該漂浮在水面上才是,但那花瓣卻好似被浪裹挾,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不斷地往下,徐秋淺眼里只剩下這一半殘缺的花瓣,一直跟著它往下沉。
不知過了多久。
她看到花瓣往下沉的方向竟然有一抹亮光。
亮光微弱,輕易不能發現。
那花瓣往下沉的速度也變慢了,到最后,緩緩地落到亮光處。
徐秋淺跟過去,看到亮光的來源,不由得有些驚訝。
這抹亮光來自于一顆透明的玻璃球,玻璃球不小,跟測靈根的玻璃球差不多大,但這不是測靈根的,而是測資質的玻璃球!
玻璃球散發著黯淡的光芒,光芒將它身遭稍稍照亮。
就在玻璃球的旁邊有一塊無字玉簡,徐秋淺拿起玉簡,猶豫片刻,將頭抵在玉簡上,神識探入。
一眼,便看到四個字:五靈之力。
等她想要再繼續往下看的時候,卻發現看不了,徐秋淺只好放棄。
將測資質的玻璃球還有玉簡收進儲物戒中。
撿起花瓣握在手中,往上游。
許久,徐秋淺爬上了岸。
“哇”地一聲,把嘴里包裹著的水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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