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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沒入木碗底部,一閃而逝的不見了蹤影。
片刻后,木碗微微一顫,“砰”的一聲,從中噴出一小團白色霧氣來,滴溜溜一轉后,在木碗上方就凝聚成一個拇指大小的迷你小猴,身軀卷縮一團,雙目緊閉,栩栩如生,但體表隱約有一根根白色晶線若隱若現。
“這……這是沒有入品的石猴血脈,即使在廢脈中也是最無用的一種?既然這樣,在下算是白跑一趟了,趙某還有其他要事,就先告辭了。”斗笠人仔細打量了迷你白猴和體表那些晶線后,卻臉色一沉說道。
他隨之單手一揮,將迷你白猴驅散,將木碗重新收了起來,沖厲蒼海閔姓大漢略一拱手后,就自顧自的走出了大廳。
從始至終,這趙姓斗笠人竟再也不看石牧任何一眼。
厲蒼海和閔教頭則早已臉色大變了。
石牧見此,心中一個突兀,隱約預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對了,那小子,我奉勸你也不要去參加開元武院的入學測試了,以你的石猴廢脈之身,去了也只是白白浪費學院資源。”
門廳外,驀然又傳來一句斗笠人冷冷話語聲,隨之就再無任何聲音了。
“石猴廢脈?厲師傅,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沒有激發血脈,還是激發的血脈并無大用?”石牧目光閃動了一下,轉首向厲蒼海問道。
“這要怎么說呢……”厲蒼海下意識的喃喃兩聲,但臉色十分難看。
“我來說吧。石牧,只能說你的福緣太薄了,你的確激發了血脈之力,但激發的卻是根本沒有入品的石猴血脈,還不如沒有激發的好!要知道,血脈者固然有借助血脈之力一沖飛天,修煉速度遠勝常人的。但也有激發的血脈沒有大用,反可能在以后修煉中有各種障礙,修煉遠比一般人更加困難的,這就是廢脈了。你激發的石猴血脈就是最廣為人之廢脈,此血脈之力的確可以讓人在武徒期皮糙肉厚,天生神力,但一旦領悟氣感后,體內經脈卻受到血脈之力堵塞,真氣凝聚速度遠遜色正常人的。你好自為之吧!”閔姓大漢嘆了一口氣,在旁邊略加解釋幾句后,就搖著頭的同樣大步離開了。
轉眼間,整個的大廳中就只剩下了石牧和厲蒼海二人而已。
石牧聽完閔教頭的話,心頓時直往下沉去了。
“厲師傅……”
“石牧,你的確不用參加這次開元武院的測試了。據我所知,凡是被檢測出激發廢脈之人,在歷屆測試中無論表現多出色,也從未有人能夠成進入武院的。畢竟武院招收弟子,是為了培養后天甚至先天境的強者,一名只能在武徒境中強大的人,對武院來說是沒有絲毫培養價值的。”厲蒼海驀然打斷了石牧想問的什么話語,沉聲說道。
“說實話,我也很失望,原本以為可以親手培養出一名從本武館走出的強者來,但萬萬沒想到你激發的是廢脈。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必經只有擁有石猴血脈之人,才能短短數月內就將碎石拳修煉出這種恐怖威力的。”
說到最后,厲蒼海話語中又不禁流露出幾分懊悔之意。
“難道擁有石猴廢脈,就真的無法成為武道強者嗎?”石牧強行按捺住心中的冰冷沮喪等復雜情緒,咬了咬牙,不信的再問了一句。
“當你開始修煉某種后天功法,發現自己凝聚真氣速度竟然是他人一小半甚至更低時,你就會真正感到絕望的。作為你曾經請的教頭,我再給你最后一個忠告。你將此前立志學武事情,就當做一場大夢,回家去做一個普通人吧。對了,以后也無需再來流風武館了。我們武館雖然是收銀子就傳武功的,但對沒有培養價值的廢脈之人也不會繼續教下去的,否則只會讓其他武館恥笑的。”厲蒼海面無表情的說完最后幾句話,拍了下石牧肩頭后,也轉身離開了大廳。
石牧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半晌后,才緩緩走到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做了下來,神色木然之極。
“哈哈……哈……,昨日還是豐城第一武徒,今天就是石猴廢脈,真還真是好笑……哈……”
大廳中驀然傳來了石牧近似癲狂的笑聲。
方走出不遠的厲蒼海,聽到了后面傳來的笑聲,神色微動了一下,但足下仍沒有絲毫停留。
一頓飯工夫后,石牧看似神色平靜的離開了流風武館,直奔城外的莊園而去。
數日后。
血脈狂潮開啟,尋脈使者現身豐城,并且接連發現了包括王天豪在內的三名血脈者的事情,在整個豐城傳揚了開來,引起了豐城所有勢力和大小世家的轟動。
其中石尋脈使者也造訪過流風武館,發現石牧擁有的竟然是石猴廢脈事情,也夾帶在這些消息中。
此消息固然讓許多人大為驚詫莫名,但同樣讓另外某些人大喜不已。
金家主宅中,某偏廳中。
珍姨站在一名五十多歲、滿臉威嚴之色的男子面前,柳眉倒豎的質問道:
“大哥,聽說你將剛剛到府的十顆氣靈丹全都分了下去,而原本應給分給石牧的那一枚,竟然給了金田?”
“是的,我的確將石牧的那一枚給了金田侄兒。七妹,你來的正好,這里有一萬兩銀票是五弟出的,你回頭讓人帶給石牧即可了。”威嚴男子正是現任的金家之主,聽到珍姨的質問,不慌不忙的回道,并從袖中摸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一張銀票,就想換下氣靈丹?大哥,你把石牧當傻瓜不成?”珍姨抬手將銀票一掌打飛,怒極反笑的說道。
“嘿嘿,石牧這小子就算不是傻瓜,這次也只能當傻瓜了。我們金家購置氣靈丹也不容易,豈能耗費在一個廢脈之人身上。”威嚴男子毫不在意的將手縮回,但口中仍冷冷的回道。
“不管石牧是不是廢脈,當初都是我親口答應給他一顆氣靈丹的。這事絕不能就這樣算了,我要去見父親他老人家。”珍姨不客氣的說道。
“找父親?七妹,實話對你說了吧,取消石牧氣靈丹的事情,正是父親他老人家親口吩咐的。”金家家主淡淡的說道。
“什么,是父親他老人家親口吩咐的?”珍姨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大變。
“你別忘了,你畢竟姓金,不是姓石,你那夫婿是入贅金家的。一顆氣靈丹事小,但絕不能做出讓金家被其他世家大族恥笑的事情來。七妹回去后,還是多把心思放在玉環這孩子身上吧。血脈狂潮既然開啟,三大宗門的行走使者肯定也將現世,我正在積極聯系,這說不定這也是玉環的一個天大造化。”金家家主一說道石玉環,板著的臉孔總算緩和了幾分。
“哼,既然這事是父親的主意,我自然不會違背的。至于玉環的事情,就不勞大哥操心了。”珍姨臉色接連變化數次后,最終一跺足的轉身而走。
“且慢,你把銀票一塊兒帶走。”金家家主驀然喊了一聲。
“萬把銀子,小妹自問還出的起,就不勞五哥咬牙出這筆錢了。”珍姨頭也不回,轉眼間就走出了大門。
偏廳門口處,石玉環正等在外面,一見珍姨出來,立刻上前問道:
“母親,和大伯談的怎么樣,能不能將氣靈丹幫我哥要回來?”
“恐怕不行了。這事是你外祖親自下的命令,我也無能為力了。不過,我回頭會讓成管事送去三萬兩銀票過去的。”珍姨嘆了一口氣的回道。
“母親,這次外祖父做的太過分了。”石玉環聽到珍姨如此一說,頓時變得不樂意起來。
“此事也很難說說你外祖和大伯做的不對,將一枚氣靈丹給個廢脈之人,的確對金家名聲大有影響的。這次只能算我對石牧毀諾了。”珍姨滿臉無奈的表情。
天王寺的后院中,馮離高遠二人面面相覷的聽著眼前某個消息販子轉述著城中傳的紛紛揚揚消息。
半晌后,馮離才一揮手,讓眼前之人退了出去。
“真沒想到,石牧竟然是石猴血脈,如此話,總算能解釋其為何能橫掃其他一干同階武徒了。想當初,你我想讓他當我們黑狐會老大,他還根本看不上的。”高遠輕笑的說道,隱約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模樣。
“是啊,我也萬萬沒想到石兄弟竟然是廢脈,真是太可惜了。否則,哪怕其只是一個普通人,應該在武道之途都有一番作為的。現在的話,我們恐怕要去找一個新靠山才行了。”馮離則露出了大為可惜的神色。
“這石牧竟是一個廢物!枉我當時還想去挑戰他的。”
飛鴻武館,鐘棟看完手中一張紙條后,不屑的撇撇嘴,隨之將紙條撕個粉碎,再次沉心演練起新學的某套拳法來。
這套拳法若是練成,原本正好可以克制碎石拳幾分的。
吳家密室中,傳出狂笑之聲。
“激發的血脈竟然是石猴廢脈!這真是太好了。想來現在金家根本不會再多管這小子的事情半分了。父親,我想派人將這小子的腿給打瘸了。”吳驊狂笑的沖對面的白面男子說道。
“沒問題。既然是個廢物,我們吳家自然無需多忌憚什么了。而且我和你大伯也才發現,若想發揮鐘家那樣東西的真正威力,恐怕還必須借助鐘家那丫頭的血一二。所以只要過了這段時間的風頭,你三叔會親自帶人將那丫頭綁回來的,順便幫你也大大出一口氣。”白面男子滿臉溺愛之色的看著吳驊,不加思索的說道。
“太好了,到時我也要跟三叔一塊去,要親眼看著石牧這小子雙腿被打斷時的痛苦模樣。”驕橫少年聞言,大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