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膚蠻族抬起手一揮,幾個翼鶴族立刻分散開來,朝著客棧各處走去。
城主府之中,原本一片昏暗的建筑此刻都亮起了明亮的燈光,將城主府照耀的燈火通明。
“兩位,請里面走,接風的宴席已經準備好了。”黑袍老者帶著鐘秀,凌蜍二人走進了府邸。
一路上,花園假山,布置典雅,這老者則是笑著向兩人口若懸河的介紹起來,腳步未停的朝著里面走去。
鐘秀表情平淡,一雙美眸不時朝著周圍看去,眼中的警惕之色從未減退半分。
“鐘姑娘放心,云陽道友是在下好友,不會有什么不好企圖的。”凌蜍嘴唇微動,傳音和鐘秀說道。
“萬事小心為上。”鐘秀瞥了凌蜍一眼,傳音回道。
黑袍老者走在前面,自顧自的說著什么,似乎沒有看到身后二人的交流。
三人穿過兩條走廊,來到一處寬敞的客廳,大廳正中是一個圓桌,桌上擺滿了豐盛的美食菜肴。
此刻圓桌旁已經坐了一個紅衣女子,若是石牧在此,定然能夠認出,此女正是柳岸的師妹,那個甄姓女子。
鐘秀和凌蜍看到甄姓女子,神情都是微微一怔。
“兩位,幸會了!”甄姓女子站了起來,臉上露出甜甜笑容,向鐘秀與凌蜍打招呼道。
“呵呵,這位是甄道友,乃是冥月教中人,也是老夫的好友,正好也在云翼城,便一起請了過來,兩位不會介意吧?”黑袍老者說道。
“當然不會。”凌蜍連忙笑道,對甄姓女子友好的點了點頭。
鐘秀打量了甄姓女子兩眼,卻沒有說話。
“兩位請坐吧,這些菜肴都是翼鶴山脈的特產,經本府廚師精心烹制,在其他地方可是吃不到的!”黑袍老者熱情的說道。
幾人分別入座,黑袍老者和凌蜍都是擅長交際之人,甄姓女子也不時發言附和,觥籌交錯間,氣氛很快熱烈起來。
客廳外的花園角落,一處陰影中,石牧一動不動的站立在那里。
彩兒的透視異能,讓他將客廳里的情況和發生的事情一覽無余。
“石頭,我們現在怎么辦?”彩兒問道。
“這個老頭將鐘秀他們請過來,肯定不懷好意,你我先分頭四下探查一下,再作打算。”石牧沉吟了一下,目光四下一掃,說道。
彩兒答應了一聲,振翅朝著遠處飛去。
石牧也朝著另一邊潛伏了過去。
大廳之中,酒過三巡。
“云陽城主,酒菜已經用過,不知你說的貨物在哪里,我們先去看一下吧。”鐘秀開口說道。
她幾乎沒怎么吃東西,面前的酒杯碰也未碰。
“呵呵,鐘姑娘說的是。”黑袍老者笑道,站了起來。
“貨物?”甄姓女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錯,老夫有一批貨物要出手,便請了鐘姑娘過來看看。甄道友有沒有興趣一起過來看看。”黑袍老者說道。
“既然云陽城主要做生意,小女子就不便一同前往了。今日多謝城主設宴款待,小女子就此告辭。”甄姓女子笑了一下,朝在座幾人拱了拱手,說道。
黑袍老者將甄姓女子送到了門口,甄姓女子身影很快走了出去。
“兩位,請隨我來吧。”黑袍老者對鐘秀二人說了一句,朝著大廳旁的一個方向走去。
轉過幾個彎,三人來到一棟偏僻的閣樓建筑前,閣樓周圍被一層淡淡的黑色光幕籠罩。
鐘秀見此,秀眉一皺,心中不知為何,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里是老夫存放重要東西的場所,所以在外面設了一層陣法禁制。”黑袍老者解釋道。
同時,他翻手取出一枚黑色令牌,口中念念有詞。
令牌光芒一閃,一道黑光而出,沒入黑色光幕之中。
黑色光幕一閃,緩緩裂開一道門戶。
鐘秀神識透體而出,在黑色光幕上探查了一陣,眼神間稍稍一松。
她對于陣法之道也有一定了解,這個黑色禁制是防護類的禁制,沒有其他的攻擊功能。
“兩位,請。”黑袍老者說著推開閣樓房門,走了進去。
鐘秀和凌蜍邁步跟了上去。
黑袍老者聽到背后的腳步聲,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便消失無蹤。
閣樓之中空間頗大,不過里面很是空曠,沒有桌椅板凳等物,房間中央擺放了十幾個架子,外面被一層灰色的布料遮住,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鐘秀眸光一亮,快步走到一個架子旁,伸手掀開了上面蓋著的灰色布料。
然而架子上確是空空如也,竟然什么東西也沒有。
鐘秀臉上笑容頓時凝固,轉頭看向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站在一旁,臉上掛著一絲笑意,竟沒有解釋的打算。
凌蜍此刻也掀起一個木架上的灰布,下面也是空空如也。
“云陽道友,你這是什么意思?”凌蜍臉色一沉,說道。
黑袍老者依舊笑而不語。
“不好!”
鐘秀臉上一變,手中法杖一揮,一道白光飛射而出,化為一道巨大光刃,朝著黑袍老者當頭劈下。
黑袍老者竟然絲毫也不躲閃,身體赫然被光刃一下劈成了兩半。
只是這兩半身軀隨即“嘭”的一聲,化為一陣黑色煙氣,在空氣中迅速飄散。
“是幻術!”凌蜍臉色大變,神情愣了一瞬。
“我們中計了!快走!”鐘秀低喝一聲,身形朝著閣樓入口處掠去。
凌蜍瞬間也反應了過來,兩人身形化為兩道光芒,朝著外面而去。
不過就在此刻,閣樓大門忽的“啪嗒”一聲,關閉起來。
外面的黑色光幕也自動合攏,將整個閣樓重新籠罩住。
鐘秀和凌蜍身上幾乎同時亮起白青兩色的光芒。
“轟”的一聲,閣樓大門被擊碎,一白一青兩道光芒狠狠轟擊在黑色光幕上。
黑色光幕一陣劇烈顫抖,泛起水波般的波紋,不過還是承受了下來。
光幕之外,黑袍老者負手而立,臉上掛著一絲得意笑容。
老者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十幾個翼鶴族人,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散發出一道道黑光,融入了黑色光幕中,黑色光幕迅速重新穩定了下來。
非但如此,光幕表面緩緩浮現出八個人形獸首的圖案。
這些怪物模樣怪異,看起來兇神惡煞,恍如八個魔鬼一般,在光幕表面游走不定。
光幕內。
一道刺目青光從閣樓中飛射而出,燦爛耀眼,發出能夠刺破耳膜的尖嘯聲。
青光之中是一桿青色長槍,迅疾如雷的刺在光幕上。
槍尖刺入光幕半尺有余,便停了下來,再也難以前進半分。
光幕表面,八個怪物中,一個人身羊首的怪物雙目紅光一閃,一道紅光從其口中飛射而出,轟擊在了青色長槍之上。
青色長槍大震,赫然被打飛了回來。
閣樓門口,凌蜍臉色一變,單手一招,青色長槍飛回了他的手中。
光幕上的八個怪物越來越清晰,仿佛要脫離光幕一般。
“云陽,你這是什么意思?”凌蜍臉色尤其難看,盯著光幕外的黑袍老者,沉聲說道。
“什么意思?哈哈哈……真是可笑,到了現在這個情況,你還是不明白嗎?”黑袍老者狂笑了一聲,臉上再無一絲一毫的和善,譏諷的看著凌蜍。
凌蜍臉色難看之極,身體因為憤怒顫抖起來。
“你費盡心思將我們引到這里,是想殺了我們,掠奪我們的押送的物資?”鐘秀冷冷開口,目光看向光幕上的那八個魔鬼圖案。
“哈哈,還是鐘姑娘聰慧。”黑袍老者哈哈笑道。
“閣下這么做,得罪了天吳商會,難道不擔心后果?”鐘秀冷聲問道。
“既然決定動手了,我們自然有完全的準備,就不用鐘姑娘費心了。”黑袍老者笑道。
鐘秀美眸一閃,粉面如冰,一只手卻背在身后,握住了一塊紫色玉簡,上面泛起道道紫光。
紫光亮起一瞬,立刻便熄滅下來。
鐘秀秀眉微蹙,握住玉簡的手掌緊了一下,上面紫光再次亮起,不過立刻又熄滅下來。
“嘿嘿,鐘姑娘不用嘗試了,困住你們的這個陣法叫做黑厄胎藏大陣,不可能從里面傳訊出來的。”黑袍老者嘿嘿笑道。
鐘秀神情終于沉了下來。
“而且,你們留在客棧里的那些人,也已經有人去處理了,現在那里恐怕已經是一片尸山血海了。”黑袍老者哈哈大笑道。
鐘秀和凌蜍聽聞此話,臉色頓時大變。
“是剛剛那個女的,你們竟然和冥月教勾結!”鐘秀心念急轉,失聲道。
“鐘道友真是心思敏銳,猜得一點都沒錯。不過眼下,你們還是關心下自己的處境吧!”黑袍老者笑道。
如墨云陽所言,如今的客棧之中,已經是一片戰場,呼喝聲,激烈的戰斗聲,房屋倒塌的巨響連番響起。
院落之中,天吳商會僅存的護衛們背靠著車隊圍成了一圈,一個個都身上帶傷。
他們周圍四面八方是無數死靈生物,骷髏,腐尸,僵尸,仿佛潮水一般沖了上來。
院落之外,虛空中張開了一個三丈方圓的空間通道,漆黑幽邃。
空間之門上方,甄姓女子腳踏黑云,雙目光芒流轉,口中念念有詞。
在此女四周,也站了幾個灰袍人影,正是之前甄姓女子的幾名手下。
幾人也口中誦念咒語,揮出一道道光芒融入空間通道中,似在維持著通道的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