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在上任的第一天,鳳華就要從兩人間搬到自己的單間,并且還有了自己專門的辦公室。
別的先不說,辦公室那叫一個大,大到鳳華開始懷疑她到底能用到多少地方。
辦公場所,不是一個辦公桌就可以了嗎?
面對鳳華的問題,安省吾笑著點了點頭,“是的,一個辦公桌就可以了。其實嚴格說起來,連辦公桌都不需要。”
安省吾是了解鳳華的,讓她學習還行,因為學習只用和數據和知識打交道。
而軍部的一部分文職工作,那可是要和人,以及各種可能打交道。
她學的知識里可沒有那么多可能,至于政治和歷史之類的東西,完全是為了考試做準備。
簡單點來說,鳳華其實就是一個死讀書的人。
“你還有什么東西放在了原本的宿舍里嗎?”安省吾詢問道:“房間給你安排在我隔壁了,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有東西,沒意見。”
能自己住一個單獨的房間,鳳華還能有什么意見。
再者說住在安省吾隔壁也挺好的啊,要是哪天安省吾有空了,她還能蹭個新鮮的飯。
被打包的飯,哪怕味道沒有任何變化,也缺少了靈魂。
對,鳳華就是靈魂黨!
“我和你一起去取?”
“你現在和我一起去,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鳳華覺得現在兩個人就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好像太不給那些人面子了。
雖說他們回去就能查到安省吾和她的關系,可是稍微遮掩一下,面子總是要給的啊。
安省吾搖著頭笑了笑,“給面子也好,不給面子也好,結果有什么變化嗎?”
好像沒有。
剛才的會議是圓滿的結束了,那些營長連長的也能放下偏見好好聽安省吾說話了。
這樣目的就已經達到了,之后給不給面子,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再者說要是真的能打聽到安省吾的具體身份,估計那些老油條還要上趕著給安省吾面子。
親爹是星際元帥,這臉可比誰都要大。
“也行,那正好你就把我的機器人給抱回來吧。”鳳華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陸云送的那個自閉機器人,現在已經成為了助手漫漫的載體。
在鳳華不太需要助手的時候,助手就會在自閉機器人里面待機。
說著自閉,實際上平常還能客串一下管家機器人的身份,也算是一舉兩得。
要不然那個智障助手天天跟著鳳華的話,遲早哪天鳳華得有“嗡嗡嗡”的幻聽。
陸云現在沒了,可沒人能幫她拆這個智障助手了。
算了,好歹是陸云留下來的東西,忍一忍就算了。
安省吾不明白一個機器人而已,為什么不裝進空間器里。
但是鳳華怎么說,安省吾就怎么做。
兩個人回到鳳華原本住的宿舍前,路上沒有碰到認識安省吾的人,更沒有人知道鳳華已經成為了副團長。
打開宿舍門,鳳華又和自己臨時室友段嘟嘟對上了視線。
此時段嘟嘟手里拿著一朵白色的蓮花,正在打算出門。
“陸學姐?”
“升職換地方。你這是要去哪里?”鳳華指著段嘟嘟手中的白色蓮花問道。
要是這是一個真的蓮花,鳳華還不會有多疑惑。
現在段嘟嘟手里拿著的蓮花沒有任何香味,看起來像是一朵假花,仔細聞一聞還有一種木料和顏料的味道。
“我老家習俗,為,為人送喪要獻上一朵木制的白色蓮花。”段嘟嘟說完嘆了一口氣,“本來我媽給我準備的時候,我……我還以為是多余的。現在看來,也許十個根本用不了多久。”
這是段嘟嘟第一次真正的面對死亡。
死亡的人他并不熟悉,有的甚至還沒有記住名字,只是一次和蟲子的戰爭,就有數不清的人死亡。
“你們連隊是主攻人員,也是第一批直面筑巢軟絕蟲的人,傷亡可能不小。”
安省吾輕聲說道。
因為傷亡不小,所以四個班長一起為所有陣亡的人送葬。
其實他們什么都送不了,在與蟲子戰斗,只要是死亡,那就會連尸體都剩不下。
唯一能算做遺物的東西,只可能是機甲殘骸。
鳳華沉默了一下,她回到房間收起了自己的重力訓練器,抱起了自閉機器人。
“說起來戰前還和對門的哥們兒約了酒。”鳳華唇角勾了起來,眼中卻沒有多少笑意。
在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到了,對面宿舍里門上的兩個名字已經消失了。
“對門……”段嘟嘟看了鳳華一眼,聲音不由得小了下去,“我們一班,一共陣亡了十九個人。”
鳳華知道。
看來戰前果真不能約定什么,一旦約定了,那就是,那就是……
“我這里有酒。”安省吾伸手接過鳳華懷中的自閉機器人,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把酒送給他,然后回來,好嗎?”
段嘟嘟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抱著白蓮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現在這個時候,好像說什么都不合適。
安省吾拿出兩瓶酒來遞給鳳華,又揉了揉她的頭發,示意她跟著段嘟嘟一起過去。
“去吧。”
鳳華只覺得腦子里亂糟糟的。
她不是第一次面對死亡,不說在地球時代,到了星際時代,她也面臨過很多次死亡。
就是她自己,都切切實實地死過幾次。
可是……可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她。
她只要有著原地復活的狀態在,死亡后還能夠復活。
但普通的戰士們,他們是不能的。
如果說,如果說之前她行動的更迅速一些,把軟絕蟲擊退地更早一些,這些人是不是就不會死?
鳳華不知道這個答案究竟是什么。
只要蟲子還在,總是會有人因為戰爭而死。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她能夠擊退一次軟絕蟲,但下一次還會有更多的蟲子,沒有人可以確保她還能戰勝這些蟲子。
也許下一次,戰亡的人會更多。
這次是戰友,下次可能就是她的朋友,下下次,可能就是安省吾和她自己。
她不止想不出答案是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到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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