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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莫想和你聊一聊。”
指揮室里，安省吾看著鳳華，而鳳華在看著那不停旋轉的星圖。
大概只有安省吾還記得，鳳華已經很久沒有吃傳統食物了。
對于鳳華來說，是調節心情和帶來滿足感的東西，此時已經不能再給她任何能量。
安省吾明白這是一件多嚴重的事情。
“唉。”
一聲嘆息聲突然出現，又漸漸消失在指揮室中，安省吾看著鳳華的背影，驀地有些后悔自己將鳳華引導進了軍部。
沒有進軍部的話，鳳華此時也不會這樣煩惱。
“聊吧。”鳳華轉過頭來，表情中有著些許的恍惚，“的確很久沒有和學長聊過天了。”
以前是沒有時間，現在是因為關系的原因避嫌。
好像早就應該聊一聊了，再怎么說，他們之前的關系還是很好的。
“鳳華。”
光屏上的沈清莫和上次鳳華見到的沈清莫比起來，神情中帶了些疲倦，眼下也多了些青黑。想來這些日子，軍部上上下下都開始忙了起來，所以沈清莫也有了這軍部的季節性特產。
“好久不見，學長。”鳳華盡力讓自己的表情柔和一些，看起來不那么嘲諷。
她對著光腦揮了揮手，然后問道：“有什么事情嗎？當然沒什么事情閑聊一下也可以，誰知道下一次閑聊，是不是對著遺照。”
在這種時候，鳳華都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死了。
原地復活的冷卻時間可是兩年半，沒有人能保證她兩年半才會死一次，就連鳳華自己都不行。
聽到鳳華口中的稱呼，沈清莫的臉上有了些許的失望，但他很快就掩去了這個情緒。
“母親的事情，謝謝你。”
“這難道不是我應該做的嗎。”說完這句話，鳳華直接閉上了嘴。
嘖，她還是不習慣說好話，這一開口就是妥妥的嘲諷。
“沒有什么是你應該做的。”沈清莫搖了搖頭，他很不贊同鳳華的說法，“即使我們在基因關系上來說是親人，但沈家并沒有養育你，這些并不是你應該做的。”
說完這些，沈清莫大概是覺得他的語氣過于嚴肅，于是他清咳一聲，“總之，母親的事情還是要謝謝你。”
不讓她說應該做的，難不成要讓她說收錢？
算了，也沒什么好收錢的，要知道后面還有十幾個會了清心咒的人，就算沒有她出手，也會有人幫喻好解決基因崩潰的事情。
就這樣，兩個人都沉默了。
鳳華和沈清莫相對著沉默了幾分鐘，終是沈清莫接著開了口，“我們要去前線了。”
“我，大哥，父親還有母親，我們四個人都要去前線了。最終的目的地和你不是一個星球，但離得不是很遠。”
鳳華睫毛抖動了一下，她依舊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要說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家。不，應該說我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家。但是……”沈清莫停頓了一下，他的語氣中帶了些悲傷，“但是你要記得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這樣的情緒，實在是太壓抑了。
鳳華扯了扯嘴角，又露出了她那標志性的嘲諷，“學長，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禍害遺千年嗎？反倒是你們這些好人要擔心……”
擔心什么，鳳華沒有說下去。
她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是此時此刻，她也不想說這些玩笑話。
都已經到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種難聽的話了。
“好了，我會注意自己的。”鳳華拍了拍身旁安省吾的胳膊，炫耀著說道：“這不是還有安省吾，誰死了我都不能死不是。”
沈清莫點了點頭。
按照沈清莫的性格，他也不會寒暄什么，更不會說什么場面話。
在他覺得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之后，他深深地看了鳳華一眼，然后掛斷了通訊。
通訊掛斷后，鳳華又嘆了一口氣。
“沈家的人都不錯，大概是喻好少校的基因很好。”安省吾輕笑著，想著緩解一些氛圍。
要是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擔心鳳華會被情緒和壓力搞崩潰。
“喻好少校，還真有氣魄。”鳳華歪了身，腦袋在安省吾的胸膛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經歷了那么多，在好了之后還能勇敢奔赴戰場，這樣的氣魄，真讓人羨慕。”
鳳華不是說說，她是真的羨慕。
安省吾沒有接鳳華的話，他用手指輕輕按壓著鳳華的太陽穴和頭皮，讓她能夠放松下來。
對于安省吾來說，其他人再有氣魄，都比不上鳳華。
因為那些人是從一開始就選好了這條路。
無論是安省吾，亦或是喻好，他們都是選擇了軍人這條路，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沿著這條路前行，不曾折返的前行。
而鳳華不一樣，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條路。如果不是安省吾，她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其實最有勇氣，最有氣魄的人，應該是鳳華。
要知道即使她選擇的不是這條路，但在她踏上這條路之后，她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都比其他人好數倍甚至無數倍。
“我們會死嗎？”鳳華揚起頭，對上安省吾那雙溫潤的眼睛，“只有想到死的時候，我才會期盼有下一輩子。”
她不是不怕死的，她也害怕死亡，她怕死了之后就再也見不到這片美麗的星空，再也見不到眼前這美麗的人。
“我們總是會死的。”安省吾笑著，“鳳華，不要怕。無論在哪里，我都會在你身邊。”
無論生或死，他安省吾，都會陪伴在陸鳳華的身邊。
這本是一句很動聽的情話，鳳華在聽到后卻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情話滿分，就是實施起來難度很大。”
安省吾不免有些無奈，有一個不解風情的直女配偶，真是一件讓人氣到笑的感覺。
笑著笑著，鳳華安靜了下來，她把頭埋在了安省吾的胸膛，小聲說道：“安省吾我和你說，要是哪天我發現你不見了，就算你變成骨灰了，我都要把你泡茶喝了！”
“你這是舍不得我嗎？”
“哼！”
“撒嬌能不能有誠意一些？”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