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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周清為無常劍所御,擊中斬仙臺。
似是剎那,似是無盡漫長的時光。有無量量的劫氣綻放于混沌之中,打破周遭的昏暗虛無。
同時有無數仙道之音,自斬仙臺泛起,仿佛無數古往今來的仙魔神圣之亡魂在發聲。
它們萬劫沉淪、永不解脫!
在這一擊之下,周清渾身亦有些發懵,看向近在咫尺的斬仙臺,出現了一條裂紋。裂紋的盡頭,赫然是景玄道人。
祂在周清這一擊之下,殺了回來,穩坐道臺。
巨大的斧刃道相顯化,無窮大,無邊神秘深邃,無比偉岸。
斧刃扭曲成為半圓的光環,有難以形容的大智慧和圓滿祖性光芒顯化。
景玄道人將手指輕輕觸地。
這雖非是后世幾乎讓曦玄隕落的那一指,亦有元始之法,元始之意。指尖觸碰到斬仙臺上,那道新生裂紋的盡頭。
這時候,每一絲最微渺的劍氣,都好似化生絕強的神通。劍氣不絕,長如天河滾滾,不知所來,不知所終。
他陷入一陣恍惚中。
就看誰最后能占據主導。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無盡光影交織,虛無紛至杳來,順著這道裂紋,將周清淹沒。
與此同時,周清如大夢驚醒。
周清不急不躁,任由無常以劍御己,神思處于更高妙的一個維度。
在這種廝殺里,周清的諸果之因,逐漸被一切之因滲透,同樣,一切之因,也被周清的諸果之因煉化。
但那一切的經歷,絕非虛幻,他相信肯定是自己和元始的一切之因相斗,引起了眼前的變化。
李風家學淵源,乃是醫學世家,如今也是醫學專業,就業前景可比周清這個漢語言文學(古文字學方向)的專業好許多。
周清心中震顫不已。
只是作為朝氣蓬勃的大學僧,怎么可能輕易進入他們眼中泥古不化的體制呢?
當然,周清這個專業,考公也有許多隱形的優勢。
兩人走在路上,很快沉默下來。
那么說來,他現在身處的時空錨點,在他學習五禽戲之前?
諸果之因?
周清知曉,這是自己的無量量混洞劫運帝經與元始大道各自引發了一場劫數,互相影響下,他開始追根溯源。
剎那間,周清眼前的景物出現難以想象的變化。
李風笑道:“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還問我做什么。”
周清心內驚起滔天駭浪。
一陣難以言喻的劫數發動。
李風略顯奇怪地看了周清一眼,說道:“你忘了,我也報了你們學院的一門選修課。而且這位老師,本不是你們專業方向的。準確的說,他是來咱們學校游學的。聽說是全真龍門的傳人,還是個道士呢!”
劍氣如流水施展出來,無盡的劍吟,充斥混沌。
其背后,赫然還有無常劍主人和元始,處于虛無中的交鋒。
他隱隱約約悟到了什么。
周清忽然道:“我們不是一個學院的,怎么老師讓我們一起去迎接新來的老師?他不是我們學院的嗎?”
因為這個老師,赫然就是教他五禽戲的那個大學老師。
夢想本就遙不可及,聰明的人,早就知道放棄了。
雙方的精神,陷入難以想象的苦戰中。
不知何時,周清的思維意識一陣模糊。
來自元始的一切之因和周清的()
諸果之因,在這種無比深沉的斗爭中,彼此廝殺。
他到底該如何脫困,重新成為另一個宇宙時空的大能?
劍氣與景玄的指力糾纏交錯。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李風為人溫和,與周清的交往不是很深。
當然,隨著近年來社會思潮轉變,傾向于畢業考公的人是越來越多。
“周清,今天學校讓我們去迎接新來的一位老師。”周清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這里是大學校園里,旁邊的正是他的室友,姓李名風,不過跟他不是一個學院,而是機緣巧合下,和周清分配在一個寢室里。
周清心中一動,“這位老師是不是姓李?和你一個姓?”
一個光怪陸離,卻又讓周清無比熟悉的世界,闖入周清的心海里。
帶著養生主穿越的一世,猶如前世一般遙不可及。
周清和李風一路來到機場。
不得不說,李風真是令普通大學生羨慕,年紀輕輕就成了有車一族。雖然車有點破,但對于一般大學生而言,已經是降維打擊。
當然,近年來汽車普及,汽車在大學生里,也不是很稀有了。
機場,接機口。一個身著中山裝的飄逸青年走出來,腰間系著一口漆黑如墨的古劍。
青年的裝束雖然突出,也只是引來人多看幾眼而已。
畢竟現在的大都市里,什么奇裝異服沒有?
有人扮成元始天尊、玉皇大帝出來逛,都不見不可能。
青年名叫李志常,他自是孤兒,被一個老道士收養,在十年前老道士就駕鶴西游,留下了道觀給他繼承。
他自小入道,守著道觀也不覺得清苦,加上醫術高明,即使沒有大力發展道觀的雄心,倒也沒被餓死。而且不時下山游歷,走過許多地方,倒也不是食古不化的道士,反而對現代社會的一切,都很熟悉。
而且仗著精妙的醫術,救過一些達官貴人,如今很是有幾個唬人的頭銜,做個大學講師,綽綽有余。
這次正是他師父一個故人打電話給他,說是請他來大學授課,他思前想后,便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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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才三十出頭,近來大力發展旅游,武當山人來人往,算不上清凈,靜極思動,不如到處走走。
別看他一身中山裝,可是卻一點都不落伍,時下流行的抖因都經常玩,不過他偶爾發視頻,卻沒有任何點擊,這事情倒是有些奇怪。
按理說,他挺帥的!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抖因的風向,對他這種帥哥不感冒?
后來,李志常發現,并非如此。而是他發出去的視頻,別人都幾乎刷不到。李志常找人了解之后,才知道自己可能被抖因后臺的算法屏蔽了。
那邊的熟人,也說不清所以然。
只是說,可能是抖因的算法邏輯有問題。
李志常本不在乎這些,倒是沒有深究。
他出來后,正準備用打車軟件打車。
其實以他的身體素質,在擁堵的車流里,肯定比車子更快到大學去,但是為了不那么顯眼,還是打車更好。
雖然他穿中山裝,本來就有些顯眼。
正當李志常掏出電話時,就聽到一個聲音在叫他:
“請問是李志常李道長嗎?我們是……”聽著來人的介紹,李志常露出微笑。自己師父那位故人,有點不著調,找人來接機,都不提前說一聲。
不過那位本身是癡迷學術的學癡,對人際關系的處理,一向有點問題。
看著兩位朝氣蓬勃的年輕人,雖然自己大不了對方幾歲,李志常也有些歲月流逝的感慨。
他下山的經歷,讓他成熟得很快。
只是隱隱間,李志常覺得自己成熟起來,對于修行不是一件很有利的事。
這次來大學,亦是為了找回赤子之心,于修煉之道,更進一步。
周清跟著李風,暗中打量李志常。
他突然想起一件很恐怖的事。他得到養生主,修煉五禽戲以來,其實一直不大記得清這位李老師的面容。
先前還以為是隔世穿越,記憶出現問題的緣故。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哪怕當面見到李志常,都記不清對方的具體面貌。
細思極恐!
這種特征,周清并不陌生。
“道祖的特征!”
難道對方是一位道祖。
“周清,快上車啊,愣著干嘛?”李風扯了扯周清的胳膊。
周清回過神,看著李風,忽然內心,又掀起滔天波瀾。
不對啊!
他現在不但記不得李志常長什么樣,發現連李風的樣子,也無法記在腦海里。哪怕他現在沒什么神通法力,可是作為剛剛二十的大學生,記憶力正處于一個巔峰,絕不可能出現這種問題。
周清下意識打量周圍的人潮,哪怕一閃而過,這些人的模樣,周清都記得很清楚。
可見,他的記憶力果然沒問題,還有些出乎意料地好。
下意識地跟著上車,坐在前排的副駕駛,周清心神不寧,下意識回瞥了李志常一眼。
“周同學似乎對我很好奇?”李志常微微一笑。
他對周清也有點好奇,這個小子,一點都不像是清澈愚蠢的大學生,反而有點李志常看不清的迷霧,籠罩著。
“李老師,你的呼吸聲挺弱的。我耳朵比較好,坐在前排,都聽不見你的呼吸聲。”周清一本正經回道。
同時,由此解釋了他回頭的原因。
李風一邊掛擋踩油門,一邊笑道:“我這小破車可一點不隔音,你耳朵好使,也不該是這樣吧。”
李志常笑了笑:“李同學,你倒是誤會了。周同學說的不錯,我因為練了一些內家功夫,所以呼吸聲和常人不同。沒想到,周同學居然這么細心。”
李風眼睛一亮:“內家功夫?能飛檐走壁那種?”
李志常微微一笑:“普通的飛檐走壁,不會內家功夫也能學會。”
李風:“聽說李老師是全真龍門派的傳人,難不成這內家功夫還是修仙的功夫?”
他是醫學生,又經常去漢語言文學古文字學方向蹭課,對道家文化并不陌生,而且一向對這方面的事十分感興趣。
李志常含笑道:“若有仙人,我師父,以及歷代師長中,肯定有人早已成仙,事實上,我沒聽過這方面的事。哪怕三豐真人,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說他得道成仙了。不過,練這個功夫,不容易生病,養生延壽倒是真的。我師父是清末生人,活了一百歲不止。臨去前,能準確預知自己的死期。”
李風笑道:“李老師,你說這話,要不是我從元老師那里聽過你的一些事跡,還以為你是什么江湖騙子呢。”
李志常:“事實就是事實,我總不能為了迎合世俗的看法,故意修飾。”
周清忽然插口道:“李老師,你這把劍是你們道觀的傳承信物嗎?”
李志常微微一笑:“周同學的觀察力很仔細,你覺得是嗎?”
周清搖頭:“我感覺不像。”他頓了頓,補充一句:“雖然樣式很古,實際上感覺很新。”
李志常含笑道:“()
周同學很敏銳。我這把劍是剛打造的,可以說,我這幾年的積蓄都用在這把劍上了。周同學是古文字學方向的專業人士,你能不能說出這把劍的作用?”
周清斟酌片刻:“莫非是法劍?”
“法劍?”李風跟著一驚。
若是平常人,聽到法劍,肯定會以為是道士和尚裝神弄鬼那一套。
不過李風和周清都有相關的專業知識。
經過周清前面的鋪墊,李風直接反映過來:“李老師,這把法劍是你給自己打造的?”
按理說,打造一口古劍,其實不稀奇,尤其是李志常本是道士出身。
然而,事情沒這么簡單。
在正兒八經的修真道士手中,法劍有個專屬的作用,那就是用來自我了解的。
周清很清楚,尸解信仰是一種道教成仙信仰,《抱樸子》云:“下士先死后蛻,謂之尸解仙。”
尸解之人看起來像是死去了,但道教認為他們只是尸體變成了某種物質,而他們的真靈已經離開了尸體并升仙。如果尸解之人留下的物品是一把劍,那么這種情況就被稱為劍解。
李志常含笑道:“李同學的專業知識很不錯啊。其實尸解沒那么神秘。在東晉時期,道士不乏有世家出身的子弟,他們掌握制劍術的核心,由此產生了對劍解成仙理論建構最為詳實的上清派。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上清派的典籍《石精金光藏景錄形神經》。里面記載了煉制尸解法劍的詳細過程。”
李風生出濃厚的興趣:“李老師,你可以教我們相關的功夫嗎?”
李志常微笑道:“我來你們學校,本就是要教你們一些這方面功夫的。但不能迷信,而且得從最基礎的開始學起。”
李風道:“最基礎的是什么?”
李志常輕輕一笑:“其實你們肯定聽過,它叫五禽戲……”
周清瞳孔微縮,腦海里有種宇宙爆炸,一切回到原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