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七十章海盜黑吃黑？
吉爾妹和希爾維亞的亂入給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麻煩。
前者是小泡泡目前最珍愛的收藏品，我幾乎無法想象小公主在失去了這么寶貝的玩具之后會哭鬧成什么樣子，雖然姐姐大人已經信心滿滿地承諾，自己有自信搞定一個身高只有一米出頭的小不點，但是個人都知道在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對自己的“玩具”會多么重視，吉爾妹這時候逃跑無異于悍然從旺財嘴里搶走骨頭……
好吧，我的比喻又獵奇了。
不過我也沒有將吉爾趕回去的打算，雖然她這樣自作主張地跑出來讓人頭大如斗，但堂堂一個英雄王，在歷史上風光無限名聲赫赫的人類王者，竟然長時間淪為某小丫頭片子的收藏品，即使是本人也稍微有點同情她的，既然這家伙想稍微自由一下，讓她開心幾天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已經上了賊船，也就別指望下來了，大不了回去讓小泡泡接著調教她。
而希爾維亞的亂入則比娘閃閃更加讓人頭疼。
這么跟你說吧，我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接了個護送NPC的任務，領著個一級的花瓶橫穿冰封王座，而這個花瓶還隨時有興高采烈去招惹滿地精英的可能。
想想你就知道這個任務多么催人尿下了。
當然，曾經差點把我們整個艦隊從高位軌道整下來的希爾維亞肯定不是一級花瓶，但俗話說蛋疼各有各的理由，可疼起來都是一樣的感覺，我現在深以為然。
領著希爾維亞和娘閃閃傳送回艾爾之光號指令中心，我首先對姐姐大人和淺淺做出了個安心的手勢，把這兩個偷渡客抓回來簡直順利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娘閃閃顯然已經被調教成功大半，非常明白這里誰才是老板，而希爾維亞也沒發生莫名其妙的失控（假如她再來個能力覺醒的話恐怕我只有化身虛空才能瞬間制服這位前皇帝了，咱可還是個傷員呢），但在順利的抓捕之后，如何安置慢半拍成了巨大的問題。
普羅托斯人的飛船處處充滿了他們種族的“水晶”風格，艾爾之光的指令區域幾乎都是蘊含大量能量的靈能水晶堆砌而成，中間夾雜著少數擁有金色光澤的機械設備，一個個也是在優雅之于閃閃發亮，這樣的環境顯然非常合乎吉爾妹的口味，真不愧是小泡泡的專屬寵物，她在亮閃閃寶物上的收藏癖絲毫不比那個小公主弱，只不過顯然還沒剽悍到小泡泡那樣將整個圣母艦拖拽到自己空間里的地步，吉爾妹只是一路兩眼放光地在指令區那些優雅而閃閃發亮的水晶和設備上摸來摸去，旁邊站崗的幾個圣堂武士就隨著這丫頭的動作一個勁地深呼吸。
多虧是看在帝國的面子上，這要換一個人，如此褻瀆神圣的圣母艦，早讓這些戰士們扔出外太空了。
而希爾維亞在這樣離奇的環境中當然也不可能完全沒有覺察，這個腦筋本來就有點不好使的女孩今天自從偶遇了一個奇奇怪怪的金發貧乳毒舌女之后就一直處于反應不能——詫異——死機——反應不能——詫異——死機的死循環之中，我都不知道希爾維亞的腦子在剛才的十分鐘里重啟了多少次，反正她是一路都在抑揚頓挫地驚呼著，事實證明，即使是腦筋灌水的慢半拍，在將她扔到外星飛船里的時候，也是會感覺不對勁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希爾維亞詭異的思考回路仍然占據著主導優勢，不論她對周圍事物表示出多大驚訝，其單線程的腦袋都無法同時處理兩個信息源，舉個例子，在看到一個人高馬大奇形怪狀的普羅托斯戰士向自己彎腰行禮的時候，這丫頭立馬就忘掉了剛才時空傳送帶給自己的驚訝……
而且還有一點值得欣慰，那就是希爾維亞對我的絕對信任，雖然一直很驚奇的樣子，希爾維亞還是牢記著我“一切都是秘密，一切都不要多問”的說法，她始終沒問這問那，這讓我避免了很多頭疼，而且我都有點懷疑，以希爾維亞現在的適應速度，再有半個小時她是不是就會完全無視周圍的奇詭環境了。
類似的例子已經有了一次，從學園都市被轉移到影子城，這丫頭就是用了十五分鐘來適應環境的……
“咱們是不是先把這慢半拍送回去？”
雖然堅信希爾維亞不久之后就會完全適應，甚至無視身處外太空飛船內的事實，但出于安全考量，我還是如此和姐姐大人商量道。
姐姐大人帶著意義不明的微笑，扭頭看了看在充盈著水晶輝光的指令廳中走來走去，跟突然被放到新環境的小o動物一樣小心翼翼又四處探索的希爾維亞，出乎我預料地搖了搖頭。
“阿俊，你覺得真能永遠瞞著希爾維亞？”
我一愣，然后想了想希爾維亞的腦筋，堅定點頭：“說不定真能”
姐姐：“……”
“咳咳，好吧，我知道了知道了，”看姐姐大人有上來擰自己頭皮的傾向，我趕緊舉手投降，“確實，哪怕希爾維亞腦袋再怎么不開竅，長時間在影子城呆著她遲早會接觸這些東西，具體是個什么后果……唉，就看她的思考回路了，反正穿越潮那陣這丫頭也奇跡般地怡然自得了一個多月。”
姐姐大人贊同地點點頭：“而且說不定咱們這里瞎操心都是白費功夫，希爾維亞恐怕到最后都不會產生疑惑的。”
我順著姐姐大人的目光看了一眼，立刻深以為然：幾分鐘前還在為普羅托斯人的詭異外形而驚嘆不已的希爾維亞，此刻已經神奇地將其當成了理所當然的存在，現在她正忙著跟澤拉圖推銷自己的甜點呢……
Z叔，沒有嘴真是人生一大不幸，是吧？
“警告，警告，EW30D0F2455號探機遭受攻擊，失去聯絡，探機遭受攻擊，失去聯絡發現空間內有攻擊性目標發現空間內有攻擊性目標”
當我們正在討論希爾維亞的思考回路究竟還有沒有救的時候，警報聲突然響徹了艾爾之光號的指令廳。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
“艦隊進入備戰狀態所有人員進入作戰崗位，我們已經被發現了”
艾爾之光的指揮官高聲下令，這些新聯邦政府軍最精銳的戰士應付此類突發情況根本不在話下，一分鐘不到的時間，指令中心所有的人員已經進入了作戰指揮位置，整個艦隊也開始重組陣型，戰巡艦陣列迅速拉開了各自的間距，以十公里的距離遙遙相望，這個間距一方面可以稍微減少來自超視距攻擊造成的范圍戰損幾率，更重要的是可以讓所有戰巡艦的幽能護盾形成諧振場，加強整個軍隊的防御，這項來自帝國的技術讓新伊甸聯邦的人族戰巡艦成為了他們最堅不可摧的艦種，而在戰巡艦陣列后方，普羅托斯人的曲光艦和航母組成了交叉的稀松陣型，由于普羅托斯本土科技的不兼容，他們的飛船無法使用幽能護盾諧振技術，但這些飛船自己的多層能量護盾也足以抵抗穿透戰巡艦防線的漏網攻擊，至于艾爾之光號圣母艦，則位于整個陣列的中央，將周圍所有友軍覆蓋在隱形力場之下。
“探機墜毀的地點據這里有多遠？”
我讓好奇湊過來的希爾維亞老老實實跟淺淺數柱子上的花紋去，然后和姐姐大人來到澤拉圖身后問道。
“在這個位置，”高大的普羅托斯戰士指著懸浮屏幕上的一個小點，那里有一團小小的紅光正在不斷跳動，“穿過這片小行星帶，隱藏在迷霧和隕石背后，一架星靈探機遭遇了能量武器的攻擊，這是它傳回的最后圖像。”
畫面切換，顯示出的是探機剛剛穿過小行星帶，進入一片重元素云霧之后的景象，空洞的場景持續了大約十秒鐘，然后探機轉換了方向，一大群模糊的黑影夾雜著不斷迸發的閃光突然出現在畫面上，但僅僅瞬間過后，迎面而來的白色光團便讓畫面變成了一片干擾紋。
探機被擊毀前傳回的最后一個畫面被我們截取了下來，那一片模糊的黑影顯然是關鍵信息，我相信普羅托斯人的探機擁有最高清的攝像頭，但小行星帶外圍的重元素云霧造成的干擾嚴重影響了圖像的清晰度，我們只能模模糊糊地判定，那應該是一戰中的中小型飛船。
戰場距離探機十分遙遠，那團擊中探機的白光可能僅僅是跑偏的流彈，好吧，探機先生你真是太倒霉了。
雷諾和澤拉圖在等待我的意見，雖然他們是聯邦軍的總司令，但現在大老板暫時呆在自己的飛船上，這多少讓兩位最高執政官有點拘謹。
“櫻，”我扭過頭去，向著指令廳上面懸浮的一大塊倒錐形水晶招呼道，后者立刻降了下來，剛才看上去就好像大廳吊燈一樣的水晶體原來是間桐櫻的“底座”，“你暫時轉移到靈能水晶里去，一會可能有戰斗。”
知道自己現在最大的作用是無線路由而不是戰斗機，巨像形態的櫻很是順從地點了點頭，向著傳送器飄去，我則在旁邊一臉無聊的姬爾迦美什腦門上一拍：“還愣著干什么？你們英靈衛隊的任務就是保護路由器”
英雄王一愣，頓時暴怒：“難道本王就是個穩壓電源嗎？”
這家伙連穩壓電源都知道？
打發走了抱怨不已的英雄王和一大幫沒仗打而有點郁悶的英靈，我下達了全艦隊隱形，向小行星帶邊緣躍遷的命令。
瞬息之間，聯邦艦隊便進入了戰場外圍，在這個距離，我們已經能用肉眼觀察到遙遠太空偶爾爆發出的閃光了。
“這是交戰雙方的情況。”
一名人類聯邦軍官將畫面切換過來，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無比混亂的戰場。
兩方都是體長在一千米以內的小型戰艦，憑借著敏捷特性在整個戰場內進行著高機動性的作戰，那些稀奇古怪的飛船幾乎看不出統一的設計風格和船體標志，橢圓形，錐形，幾何組裝體，斜面梯形，應有盡有，就好像單純為了戰斗改裝而放棄了一切制式標準一樣，就如同我們曾經接收到的來自這個宇宙的圖像顯示，那些都是徹徹底底的雜牌軍，拼裝貨，交戰雙方使用的武器也是亂七八糟，遠距離的重型導彈，速射鐳射炮，中距離的粒子炮，近距離的彈道武器，還有明顯處于另一科技路線的力場武器，以近乎隨機的方式被安裝在那些亂七八糟的飛船上，反正當看到一架比波音飛機大不了多少的戰斗機突然放出幾乎有它截面一半粗細的鐳射炮，并且隨即解體的時候，我是徹底無語了。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簡直就是流氓打架嘛”
即使不是專業軍人，我也能對這種戰斗吐槽，這樣混亂的交戰和混亂的裝備讓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街頭混混的群架，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年頭高級混混都知道在胳膊上紋個統一的帶魚了……
“可能是兩撥星際海盜，”比較有經驗的雷諾看出了點端倪，“星際海盜不可能全體制式裝備，他們的武器艦船有一半都是搶來的，剩下的則是用報廢戰艦自己改裝拼接，失去了制式裝備型號統一、易于維護、快速列裝的優勢，卻換取了多變狡詐的戰術，這是他們最喜歡的伎倆。”
我點點頭，在競爭激烈的星際海盜行業，雷諾可是老油子，搖身一變成為聯邦執政官之前，他手下基本上也都是這樣被自己改造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然，或許沒眼么前這些嚴重。
“不過我的猜測可能并不準確，”又看了一眼戰場，雷諾還是老老實實地承認了一點，“這些混亂的軍隊戰斗力比我印象中的海盜兇悍太多了，而且雖然裝備混亂，他們的戰斗意識卻異常驚人，簡直比很多正規軍還勇猛，兩撥搶地盤的海盜是不可能排列出那樣秩序井然的自殺方陣的。”
“不管他們是海盜還是什么別的東西，”我指了指戰場中央，“在他們死光之前，咱們必須出手，用任何方式讓他們停火，在這個陌生的宇宙，我們需要向導——恩，聯邦軍的戰艦對付這些家伙應該沒問題吧？”
“當然，”雷諾自豪地笑了起來，“雖然不能和你的帝相提并論，但對付這些數量稀少戰損嚴重的小魚小蝦，我們只要片刻時間。”
“記住，我們的目的不是擊沉他們，”我提醒了一下，“我們要的是一群向導，可不是來當侵略軍的”
“哥哥哥哥”我話還沒說完，維斯卡就已經順著我身子爬到了我脖子上，“讓我出場嘛，只要一瞬間就……”
“老老實實呆著，”我捏了捏維斯卡軟乎乎的小臉，“有你打仗的時候，這些人跟咱們無冤無仇的，讓你一上就死干凈了”
“大和炮準備就緒，目標E1030,56823,45F64位置小戰艦集群，曲光艦發射預熱，準備迎擊敵方大型目標，航母艦載機進入彈射軌道——3,2,1，攻擊”
隨著艾爾之光號指揮官一連串沉著的命令，已經在戰場邊緣隱身了十幾分鐘的聯邦軍突然上線……呃，發動了攻擊，數千道明亮的光束刺破了暗淡的重元素云霧，密集地向戰場后方潑灑過去。
突然到來的攻擊讓混亂的戰場陷入了更大的混亂，他們顯然一下子被那片毫無預兆地橫掃了戰陣后方，密集到令人發指的光束給打懵了，但在慣性的作用下，一群在雷諾口中戰斗力暴強的“烏合之眾”還是沒剎住車地向對面的敵人潑灑了十幾秒的炮火，然后才反應過什么似的紛紛陣型大變，一部分在戰場中央膠著地帶的小型戰機仍然不要命地纏斗著，而雙方比較大型的飛船卻紛紛脫離了原本的位置，統一瞄準……空蕩蕩的宇宙空間。
哪有敵人的影子啊？
所以說隱身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牙根癢癢的無賴戰術，而更無賴的，就是在隱身狀態下仍然能攻擊，能防守，甚至能跑路的家伙，圣母艦的隱形力場被我們改造了一下，提升不是太多，卻具備了非常重要的新特性：引力匿蹤，可以讓整個艦隊在任何質量探測儀上都消失的新一代隱形力場，那可是僅次于希靈相位隱形技術的好東東，而對面混戰中的星際海盜顯然連常規的可視反隱裝備都沒有，被我們一通不知來源的火力轟炸，他們都懵了。
不過這點僵持并沒有持續太久，那群雜牌小飛船只是楞了一會，便集體做出了決定，在我有點意外的視線中，本應該纏斗的雙方突然擰成了一股勁，將鋪天蓋地的炮火向這邊傾瀉過來。
呃，沒想到攻擊性竟然這么強，明明只是放了幾個空炮，我連一艘飛船都沒擊沉吧？
這給我的感覺就是走在大街上看見兩撥混混正拼刀子，紅白紛飛的時候掏出槍來示了個警想提升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結果兩撥混混二話不說就盡釋前嫌向自己沖來了，于是，叔叔非常錯愕。
“現在可以確認，”雷諾揮了揮手，“他們就是一群無組織無紀律的海盜——全面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