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諸君,反正那東西也沒繁殖能力是吧?)
父神的名字叫星臣,這是來到神界將近一天時間之后,我才終于知道的重要情報。
天知道為什么冰蒂斯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沒告訴我,而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我竟然現在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父神叫啥――或許是神族條子五人組平常唯一的稱呼就是父神父神地叫吧,我潛意識地就把人家的名字給替換成了父神,這就跟姐姐大人叫慣了,上次突然有人跟我說陳倩倆字,我反應了五分鐘才想起那是自家老姐是一個道理……
“星臣提起過你好幾次哦”迦迦盤腿坐在半空,表情嚴肅地說道,這種空中落座的可愛舉動看來并不是叮當的獨創,而是生命女神們的習慣?
當對方提到星臣的時候,我從眼前這個擁有“神界四首領”拉風身份的小精靈臉上看到了一種非常熟悉的表情,那是叮當跟自己撒嬌要糖的時候經常露出來的、乖巧粘人的模樣,非要分類的話,就按林丫頭的說法,是寵物面對飼主的表情吧,也就是說……這個迦迦果然屬于父神的寵物一類,就好像叮當之于本人么?這坑爹的神族四神系到底是怎么組建起來的你們生命女神的存在不至于跟冰蒂斯家第四座鐘樓一樣,純粹是父神為了對稱才賜予稱號的吧?
“呃,說實話,我現在還有點迷迷糊糊的,”我無視了身旁已經開始用糖果玩推球比賽的一群野生叮當,揉揉太陽穴困擾地說道,“那位父神突然的邀請讓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這次的經歷真是太突然了……呃,你怎么說也是四領袖之一,應該知道父神找我們來是干什么吧?”
寵物也罷,最高神也罷,眼前這個怎么說也是父神身邊的高級公務員,或許這個小家伙知道父神的想法?
“星臣的想法哦,”迦迦露出了努力思索的神色,“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迦迦哪里知道”
我:“……”
好吧,眼前這個家伙果然在父神面前扮演著叮當一樣的角色,日常除了耍賴賣萌坑爹傻缺之外任何作用都沒有的吉祥物么?
我臉上一瞬間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以至于小小的最高神立刻就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哈哈,你的表情好有趣――不要胡思亂想啦,星臣有可能只是想認識認識新朋友而已哦,他平常很和善的。”
果然,這是個喜歡作弄人的小家伙,跟我家叮當一點都沒有可比性啊
熱鬧而奇妙的聚會持續著,作為一個外來人,尤其是一個“巨大”的外來人,我似乎有點難以參與到她們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游戲中,但很快叮當就幫我找到了一個和大家打成一片的切入點:小豆丁興致勃勃地在迦迦面前表演了瞬間穿過三個火圈的高超飛行技巧,接下來的時間里,我開始訓練這群三寸丁排隊鉆火圈以及在空中排列神界歡迎您的字樣……
揮舞著指揮棒驅趕女神,理論上講這是嚴重的瀆神行為,但所有的三寸丁都很高興,尤其是在她們發現自己在跳繩方面擁有連跳一萬個都不落地的驚人天賦之后,生命女神中間又一項長盛不衰的娛樂活動誕生了。
三寸丁們的聚會活動持續了一會,等到我分給她們的糖果都被連吃帶玩地折騰干凈之后,小不點女神們便陸陸續續地告辭回去,她們明天還有工作要做,比如堆積如山的日常祈禱,留守神界的生命女神雖然沒有具體管理某個世界,但她們同樣會收到很多祈禱,這些祈禱的來源不一定是信徒,而有可能是動物之靈,種族意識,甚至有可能是世界在遭受災難的時候發出的呼喚,所以說雖然留守神界的神明不像叮當這樣擁有一個世界的全權管理職能,但他們加起來卻組合成了一個更加龐大的世界維和組織,機靈(?)好動()的生命女神在這些部門中通常擔任接線生職責,因為讓她們解決具體的事情很考驗上司的心理素質。
十幾分鐘之后,我和迦迦做了告別,后者熱情邀請我去她的神殿做客,不過考慮到再不回去,那幾個小家伙可能會拆了冰蒂斯的房子,我還是婉拒了小女神的好意。就跟來的時候一樣,我再次跟著迦迦走了一段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距離,重新回到了空曠的大草原上。
“提醒你一下哦,這里是小獸群的地盤,不要亂跑了。”
生命女神大人非常嚴肅地說道。
現在我知道,她口中的小獸群并不是具體哪種小野獸,而是整個平原上隨處可見的任何一種小動物,這些小動物有非常奇怪的群居特性:它們不是以自己種族為單位群居,而是很多不同的族群聚居在一起,這種分群方式與其說是獸群,倒更像點人類的混居村落,沒錯――主大陸的野獸們(也僅限于主大陸的動物)是不會互相敵對的,它們誕生于神界的天空和大地,共同呼吸這個世界上的能量為生,少量則會進食漿果和草葉,神族不會以這些主大陸動物為食,因為它們完全沒有食用價值,而且在被煮熟之后這些小東西的靈魂就會跳到餐桌上對你破口大罵……是的,在神界,這些暴躁的小生靈是不死的,它們都是迦迦閑著無聊造出來的無限復活的家伙。
我想我知道叮當平常折騰出來而且險些泛濫成災的那些神性生物是怎么回事了,敢情有些事情在生命女神的圈子里面還是有傳統的。
巧合的是冰蒂斯家的神殿默認出口就在一片小獸群聚居的地方,這些暴躁的小東西白天的時候其實倒挺溫順的,但一到了晚上,神界的極光就會讓它們亢奮起來,具體表現就是之前自己跟它們的一番大戰。
知道了這個情況,我也放棄了將隨身空間里面的小動物拿回去喂珊多拉的想法,雖然那丫頭有著無限好的胃口,但我不希望第二天早起一出門,門口就聚集了成千上萬的野獸靈魂用大合唱對著自己罵街:生命女神們古靈精怪的造物太讓人蛋疼了。
心念一動,冰蒂斯家輝煌華麗的神殿再度出現在自己面前,因為和那群三寸丁鬧騰了不長不短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深夜,老門正在發出均勻的呼嚕聲,表面古老復雜的條紋形成了一個安詳的老人面龐圖案,三更半夜看著怪滲人的。
我懷疑這個一點都不靠譜的家伙壓根就沒有等著,自己一離開,這家伙就睡著了。因為時間已晚,我怕打擾到家人就沒有用精神連接叫門,只能自己想辦法喚醒眼前的老家伙:這是個體力活,在接下來的幾分鐘里,某充分動用了一個新時代好青年的創造性和動手能力,多次叫門未果之后,我開始連拉帶踹,連敲帶拽,這破玩意堅固無比而且鼾聲震天,我開始深深懷疑這樣一個智能防盜門的設計初衷究竟是什么――世界上還能找到比我動靜更大的小偷么?
不管怎么說,最后在我開始往這破門上面貼固體炸藥的時候,老門總算是醒了,它迷迷糊糊地歡迎辛薩雷親王夜巡歸來并表示其實家里人都還沒睡,而門口則扔著足夠武裝五十個流氓或者十個城管的撬棍和破門錘。
“阿俊,怎么出去那么長時間?我們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第一個碰上的人是淺淺,這丫頭竟然還沒有睡,而且不只是她,珊多拉也還在冰蒂斯的房間里呆著,三人正在斗地主,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我將晚上偶然遇到生命女神的小聚會大致講述了一下,引得淺淺心馳神往,這丫頭萬分后悔自己竟然沒有跟著出來結果錯過了這樣有趣的事情,冰蒂斯則樂了起來。
“生命女神的聚會啊,那種亂糟糟的活動其實挺好玩的,一幫小不點又唱又跳沒個章法但著實熱鬧,不過她們的聚會舉辦起來根本沒有規律,而且很少會邀請外人,就連妾身也只是參加過兩三次,騙了一兜糖回來――不過陳你怎么會這么受歡迎誒?”
因為我是個被三連擊的好人我會說出來么?而且你居然騙一群三寸丁的糖豆你還有良心么大姐
總之,在神界的第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冰蒂斯便領著我們前往“庭園”,與父神的見面被安排在當天中午,而趁著上午的閑暇時間我們則有機會好好看看神的城市是什么樣。
作為神界最大的都市,庭園卻沒有我預想中的喧鬧,這是個優雅而安靜的地方,即使行人密集的地方也罕有喧嘩,無數宏偉的浮空建筑讓它看上去仿佛一幅立體的靜止畫。街道上,花壇間,時常可以看到很多“神”來“神”往,這些強大的生命在這座城市中就如同凡間的普通市民一樣恬然地生活著,如果非要說有什么太讓人在意的地方的話,大概也就是這地方帥哥美女的比例實在令人發指了吧。
“畢竟能控制自己外貌的話,沒有人會喜歡當丑八怪,”冰蒂斯領著我們穿行在這座寧靜之城中,臉上帶著罕見的安靜笑容,“當然,也有例外――”
她邊說邊伸手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個老人,那是個穿著長袍須發皆白滿臉皺紋的老者,看上去莊重威儀如同剛從宗教壁畫里蹦出來似的,耶穌要能活到八十應該也就這模樣了。
“一個非主流少年。”
冰蒂斯點著頭評價道。
“我發現你一進城就老實多了,”我看著冰蒂斯面帶溫和微笑雙手自然交疊行走文雅莊重宛如大家閨秀的模樣十分驚訝,“神界首都也有城管不成?”
冰蒂斯微微偏頭對我露出一個儀態萬千的溫柔微笑,聲音低不可聞:“扯,萬一碰上父神出來逛街,看見我又闖禍還不得敲死?”
平日里跟神族條子五人組聽說了很多關于父神平日里的行為舉止,現在后者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已經無限接近淺淺她爸,因此現在就是冰蒂斯告訴我父神每天下午五點半會準時出來買菜恐怕自己也不會意外了。但怎么說呢,神界竟然也有商店小販,我真是不知道應不應該意外。
我們走著走著就到了所謂的“商業區”,這里跟凡人的世界一樣也是副熙熙攘攘的交易模樣,只是他們手中的商品實在讓人目瞪口呆,世界管理套裝和各類創世紀工具包當街叫賣倒還算情理之中,可羽翼保養修復液是怎么回事?鱗片拋光三件套應該怎么用?什么叫神器專用防曬霜?奇點用一個小玻璃盒子裝起來真的安全么?話說最后一個這明顯是放錯了位置啊
“這里是日用品一條街,神族也有日用品,而且也不是每個神明都依靠神職生活,”冰蒂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也有平民,只是比例稍小些,而且因為沒有任何東西對我們而言屬于‘生活必需品’,因此這樣的市場也沒有諸多要求,很多有新奇想法的神族會將他們的新發明帶到這里出售,打上日用品的標簽,比如那個裝在水晶盒里的奇點,實際上是一種生態瓶,激活之后可以模擬宇宙大爆炸,但演化完物質列表就會坍縮。按照最終教條,有生命存在的世界是必須妥善保護的,所以一切消耗性的制造品第一不允許存在衍生出生命的基礎。”
這一刻,我深深體會到了神族這群貨的變態家底。希靈使徒或許可以和他們某些個體的實力匹敵,可丫這份兇殘的資本積累壓根就沒有比較的可能啊
正在這時候,迎面從街邊一棟白房子里走出個神族女孩吸引了我們的目光,對方擁有一頭亮銀色的白發――這不是重點,她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眸――這也是正常,另外,她還有一對雪白的羽翼――這一刻我震驚了。
讓人不理解的事情有兩點,第一:為什么在逛街的狀態下這位女神會切換成神形態。第二:為什么一個顯然是黑暗神族的女孩背上竟然長著一對潔白的羽翼?
“你們神界也有混血兒?”我詫異地捅了捅冰蒂斯的胳膊,“不對啊,我聽莫妮娜說過,神族即使混血,也會選擇繼承雙親一方的血脈吧。”
冰蒂斯看了前面一眼,指著剛才那神族姑娘出來的白房子上的招牌:“羽毛燙染造型館。”
我:“……”
“總有人喜歡嘗試一下不同的造型嘛,但神族的羽翼是非常特殊的東西,給它變色或者變形都很麻煩,于是就有異想天開的家伙發明了這門技術,只要十分鐘,就能給羽翼來個真彩染色,而且保證短時間內不掉色。”
冰蒂斯話還沒說完,前面的造型館又出來一主,一邊翅膀白一邊翅膀黑,而且羽翼上緣的羽毛還根根直豎如同籬笆,下緣的羽毛則彎曲成奇妙的弧形。
“連染帶燙,還帶修剪,”冰蒂斯撇撇嘴,“傻貨,飛起來漏風,累死你個缺心眼的”
我在旁邊已經是滿臉冷汗,心說這絕對是哪個神族去人間玩的時候發現的樂子,回來加工加工就坑害同族了。
眾人在庭園里面逛了整整一上午,卻只逛了這座巨大城市的一個角落,而且這個角落還僅僅是“第一概念層”的角落,真正的神都一旦在各個概念層展開說不定能有多么廣闊。神族利用自己世界的嵌套現象輕而易舉地解決了人均住房面積的問題,而且順便累的我們夠嗆。
我們見識到了神界的日常生活,神族的平日形象,老實說這終于成功摧毀了我們每一個人心目中給眾神留下的最后一點神秘,除了城市秩序井然居民溫和有禮之外,這里處處都洋溢著二里橋周邊兩公里的味道――當然在指的不是盜版,而是那濃濃的平淡風味。
這里沒有裝腔作勢的高貴傲然,每個神明身上的氣質都是最真實的自然流露,這里也沒有徒有其表的虛浮奢華,隨處可見的壯麗神殿所透露出來的卻是歲月積累起的渾然天成,這里也沒有森嚴的規矩和嚴苛的管理者,一切的秩序井然都是自然而然地建立,如同習慣般被深深地刻印在隨處可見的每個居民身上。身邊的一切都高大,華美,威嚴,但卻沒有給人絲毫的壓抑感,這座空前巨大而且作為多元宇宙最高統治中心的城市僅僅從市容市貌上就讓我覺得簡直是個奇跡。
額,前提是假如我們能忘記那些商業街、俱樂部、駐京辦、活動處、研發部、愛好者工房、實驗室、不正常生命研究中心之類東西。
“別覺得這里就很厲害,”冰蒂斯突然的感嘆打斷了我的思索,她露出了回憶的神色,語氣悠然,“當你們的帝國最輝煌的時候,也有著和這里一樣巨大、壯麗的城市,珊多拉的母星首府甚至比庭園還要龐大。我們神族其實并不擅長建造和發展,只是無盡的時間積累和信手拈來的天賦讓我們有了如今的底蘊。希靈使徒的發展速度一直是虛空公認的奇跡,而你的影子城同樣潛力非凡,我有種預感,它遲早會變成和這地方一樣神奇的圣都,畢竟從諸多世界的中樞這方面功能來講,影子城和神界的城市也沒有太大差別了,而且你還創造性地把這個功能開放地更加徹底。”
“撒,時間差不多了,父神的信息來了,我們去輝煌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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