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瞳)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依爾森的故事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依爾森的故事
在123和莫妮娜忙著被人供在臺上示眾（不知道為啥每次說到這倆字都特別帶感）的時候，我們也已經開始忙忙碌碌地尋找那個將第五艦隊誘導至碧藍之星的東西——確切地講，是把我誘導到碧藍之星的東西：根據林雪的預言和塔維爾的分析，某樣位于碧藍之星附近的“信號源”是對我產生了潛意識的誘導，才導致整個艦隊跟著我一起稀里糊涂地跑錯地方的。
一個可能能夠影響虛空生物的判斷力，并且在產生影響的時候還完全沒有被我察覺的干擾源，不管它是什么，都已經足夠引起帝國所有研究者的極大關注。在依爾森借助世界之樹神殿和戰神殿之間的聯系建立起穩定通道之后，塔維爾將她能找到的最先進的科考船和深空偵查艦都送了過來，附帶一個由兩百名高級助理技師以及她自己的質量投影組成的研究團隊，以及一大群帝國兵，開始在碧藍之星附近拉網式搜索。
在這同時，依爾森也開啟了世界管理系統的相應功能，檢索整個宇宙所有物質的注冊表位置，并真的發現了疑似外來物的東西，但不知道為什么，即使是神族的世界管理系統也沒能準確定位那“異物”的坐標，只能模糊判斷出它在碧藍之星周邊三光年的范圍里。因此要想找到它，看來還是要費點時間和人力的。
當然，負責搜索“異物”的帝國人員只能是一小部分，真正擔負起搜查主力的，還是依爾森的神仆們。畢竟這個世界是神族的主場，雖然帝國和神族關系密切，雙方也簽訂有軍事力量可以互相支援的協議，但現在顯然還沒達到需要讓這條協議生效的程度，我們也不太好大搖大擺地派一支帝國艦隊過來在別人家里東翻西找——第五艦隊的亂入本來就已經有點不太禮貌了——塔維爾派來的科考船和偵查艦是我和珊多拉商議之后決定從帝國調遣的人員上限，剩下的事情，還是要依爾森的神仆們搞定為好。
說起神仆，我覺得有必要再解釋解釋神族的軍事體制，還有依爾森手下這支軍團的情況。之前提起過，神族走的是精兵路線，他們在遠征深淵的時候組成的軍隊是由一個個戰斗小隊組成的，就像叮當小隊的五人眾，就是一個典型的神族戰斗小隊。但這種戰斗小隊并不是神族最基本的軍事單位，而只是遠征軍里的基本單位。通常情況下，在他們之下還有名為“神仆”的一個龐大階層。
神仆有幾個組成來源，首先是沒有取得神職或者正處于學徒階段的神族，這部分神仆數量較少，通常擔任神仆隊伍中的領導角色。其次是星域各個附屬神系手下的士兵，比如火焰之神、水神、夢境之神之類不屬于四大神系的神族士兵，他們力量較弱，數量卻多。最后的神仆來源則是晉升之后的凡人，他們通常是某個神明手下的堅定信徒，因生前的卓越貢獻和忠誠而在死后得以進入神國，成為眾神中的一員，這部分神仆數量和附屬神系士兵的數量差不多。以上就是神仆隊伍的組成。
神仆軍團通常是不會參與到神界對深淵的遠征軍的，即使參與，也很少出現在第一線。他們更主要的任務是作為其所追隨的“神主”的仆人和親兵，協助自己的主人完成管理世界、保衛領地、處理雜務等等工作。他們也不會時刻跟在主人身邊，而通常被留在其主人管理的世界內（如果他們追隨的是一個世界管理神的話）或者神界（如果他們追隨的主人是常駐神界的）。依爾森的神仆就都留在他管理的幾個世界內，碧藍之星所處的宇宙中就駐扎著他的神仆大軍——額，相對于神族而言的大軍，跟帝國那種毫無人性的超級人海軍團是沒法比的。這些神仆平日里都駐扎在宇宙深處的古老星系里，那些星系就相當于本宇宙土著所認為的“神界”，而只有在主人有任務下達的時候，這些神仆才會出動，就好像現在，依爾森就把自己的神仆都招呼出來幫帝找東西了。
同時根據以上知識，我們自然也不難確定叮當手下的神仆都是誰——莉莉娜肯定算半個（那丫頭還算半個希靈使徒來著），然后是阿瓦隆那群英靈，再然后是其他一些世界的生命女神教鐵桿粉絲。據說叮當另外管理的世界里也有她的神仆，不過我從未見過，想來也靠譜不到哪去……這話題就扯遠了。
教會區現在有一部分已經被設為“絕對禁區”，除了教皇本人和雷、伊娃這兩個知情者之外，任何信徒甚至高階戰神司祭都嚴禁靠近，這里就是我們一大家子以及神族條子五人組們暫住的地方：當然，對外宣稱的則是戰神和暗影女神在此居住，沒有提其他人，而事實上這里不但住了一大群人，還有一大群神族每天來來往往，在被一層屏障籠罩起來的“絕對禁區”中，日常景象繁忙的就好像什么軍事行動的指揮中心一樣……嘛，也確實是個指揮中心。
我和珊多拉等一眾帝國方面的領袖，以及依爾森手下的神仆們正在這里最大的聚會廳中分析目前掌握的情報。聚會廳中央放了一套全息影像設備，塔維爾的質量投影懸浮在半空，她現在的位置在恒星系外的一處隕石帶，剛剛完成一次掃描任務，正在向我們匯報情況。
“我們已經對碧藍之星周邊兩至四光年的范圍進行過無死角的掃描，但什么都沒發現，空蕩蕩一片，”塔維爾身后的背景是忙碌的工作人員，而她臉上的表情則多少有點抱歉，“我們檢查了所有存在物質富集跡象的空域，目前為止一無所獲。因此屬下判斷，我們正在尋找的東西恐怕并不是具備實體的，而且有特殊的信息反射模式，導致常規掃描裝置根本發現不了它。理論上是這樣”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么回事：咱們的掃描裝備竟然失效了，”珊多拉看著大家，做出個無奈的表情，“這是很罕見的情況，帝國制造的泛用掃描系統可以對虛空內存在并且已知的一切信息源產生反應，只要是可以和外界產生信息交換的目標就都可以被掃描到，但現在掃描系統就像瞎了一樣。塔維爾的猜測是一個可能性：目標物理性質特殊，所以能繞過一切掃描。我還有個猜測，目標或許被人為的技術手段掩藏起來了，也就是說……它是被某個人有意識放到這個宇宙的非自然產物，而且專門針對帝國的掃描技術進行了偽裝。”
“也不算杞人憂天吧，”姐姐想了想說道，“凡事先往壞處想也沒錯。”
我看向桌子對面，在對面坐著一個身穿銀白色盔甲，有著一頭金色卷發英姿颯爽的女騎士，我到現在都沒記住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依爾森手下神仆大軍中的一員，中隊長職位——在這個世界，她同樣被視作神明之一，在這個世界上，大約相當于地球歷史上信仰宙斯的古典教派中某個高階瓦爾基里女武神的位置吧。
依爾森把她派來協助我們。
“正在找，但還沒找到。”女騎士話不多，貌似是個很務實的神族。
女騎士身旁還坐著一個膀大腰圓，目測腰圍三尺三的肌肉大漢——這是依爾森的另一位神仆隊長，同樣被派來協助我們，根據身材判斷這才應該是依爾森手下神仆的標準形態，前面那個女騎士大概屬于神仆中的稀有物。三尺三大漢等女騎士話音落下，粗聲粗氣地說道：“神族的手段好像也掃描不到任何東西，連世界管理系統都失效了。現在神族士兵們工作進展很慢，雖然神的感知力量很強，但半徑三光年的一片區域……這確實大了點，尤其是在大多數廣域掃描技術都無效的情況下。”
“會找到的，有本小姐的指示，搜索圈不是一直在縮小么，”林雪很沒形象地靠在椅子上，往嘴里扔著花生豆，似乎一切全在她掌握中，“現在塔維爾那邊又排除了一個疑似點，剩下的疑似點還有……一千三百個。我敢肯定，咱們要找的東西就在其中一個疑似點里隱藏著。”
身穿銀白色盔甲的颯爽女騎士站起身來：“看來任務還很重，那么我先過去安排下一批人手。霍恩，與主人的朋友好好相處，你是個粗枝大葉的家伙。”
女騎士話音落下，已經張開了潔白的神族羽翼，并消失在一道圣潔的光幕中：應該已經傳送到三光年之外的外太空了。而被稱為霍恩的三尺三大漢則拍著后腦勺：“嘴上不留情面的丫頭，你能強到哪去——哦，抱歉，我這搭檔不是很會說話。”
我看著三尺三大漢，心中多少有點好奇——怎么說呢，依爾森的神仆啊，那個坑爹沒溜的貨身邊的親兵啊，那種沒譜的家伙都能有的親兵啊，你們就不覺得好奇么？不好奇這些神仆有啥興趣愛好，以及在自己的主人忙著去別人家蹭飯的時候都是怎么完成管理世界的繁重任務的嗎？反正我是很好奇。于是忍不住就開口問了：“霍恩，是吧？咳咳，一來就讓你忙著工作了，也沒好好打個招呼，認識你很高興。”
“認識您是我的榮幸，”三尺三大漢看著是個粗人，但也很有禮數，立刻起身施了一禮，“希靈的皇帝，我從主人那里聽到關于您的不少事情，據說您是父神的兄弟，也是一位強大的虛空生物，有許多令人欽佩的功績，還是一個慷慨的包租公——雖然我不知道主人為何專門提到這個，但您在我們這些神仆中也是很有名氣的。”
我：“……”或許從此以后我應該考慮收123那貨的房租了？
我和這個三尺三大漢聊了一會，話題也沒別的，只能放在依爾森身上，交談中我發現，別看那個金光閃閃的騷包戰神平日里看著不著調，但他在自己的神仆之間卻威望空前，眼前這個壯的跟北歐巨熊一樣的見習戰神在提到自己主人的時候竟然會激動的連連搓手，而根據他的說法，整個神仆軍隊都同樣對依爾森尊崇無比，這著實讓我有些驚訝，然后也算是對那個平日里游手好閑的家伙有了不一樣的印象：看樣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神族條子五人組也是有一番自己轟轟烈烈事跡的。
“像我這樣和主人屬于同一神系的神仆，基本上都是主人的學徒，這是神界的傳統：還沒有神職的見習神族會充當有神職的正神身邊的神仆，同時也是學徒，我們從主人那里學習戰斗技巧和各種無法在學院里統一教授的知識，也學習作為神的責任和義務，所以說主人是神仆的人生導師也不為過。我跟隨主人已經有上萬年了，以一個神仆兼學徒而言，基本上快到了出師的時候，或許再過一兩千年我也會和主人一樣獲得神職獨當一面，也會有自己的神仆和學徒，但我想主人對我的影響會永遠傳下去，不論我自己能走多遠。”
名為霍恩的三尺三大漢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中閃爍著真摯的光芒，我一開始還覺得這個話題多少有點古怪，如果能把依爾森那張總是傻笑著的大臉從故事情節中ps掉的話就完美了，但現在我不這么想了——人生導師啊，這四個字可不是那么容易說出口的。自己和依爾森認識只有多久？區區兩三年而已，而眼前這個神族卻從學徒時代跟在依爾森身后，已經長達上萬年了：這甚至超出了很多凡人文明的文明史。或許霍恩一身的本領有一半都是從依爾森那里學來的——當然，剛才離開的那個女騎士也是一樣——不過更重要的是，我相信這些跟隨依爾森上萬年的學徒從自己主人身上學到的更重要的事情還是如何作為一個合格的神明，承擔起整個世界的重擔。
還是把依爾森那張臉從情節中ps掉得了，要不良心上實在過不去……
“照這么說，依爾森當年也是從學徒過來的？”我好奇地看向身邊正在專心跟淺淺學習怎么扭魔方，并且已經成功捏碎了十幾個的琳，“還有你們也是？”
其實我言下之意是：當年到底得是多神經粗大的導師才能容忍得了叮當小隊這一幫奇葩啊！尤其是琳這個破壞狂，我幾乎無法想象除了自己這神經粗大的一家人之外，誰敢讓這么個狂暴戰常年生活在自己半徑五百米之內。
“依爾森大哥是戰場派的，他沒當過神仆。”琳隨口說了一句，便低頭繼續對付魔方，咔吧一聲又捏碎一個，我則好奇地看向霍恩：“戰場派？什么意思？”
“我們很欽佩主人，就是因為他是戰場派出身，”霍恩興致高昂起來，“也就是從學院出來之后沒有去做學徒，而直接參加了遠征軍，完全靠著自己在前線拼下的戰功在凱旋之后獲得神職的派系，這可讓人佩服啊。而我們這樣的就不能比了，做學徒是相當安穩的方式，和那些在前線拼殺的遠征軍比起來簡直安全的像在家里一樣，只要學成出師就可以平平穩穩地獲得神職。”說到這里，霍恩自嘲地聳聳肩：“如果不是當年錯過了遠征軍面向學院征召的機會，我也想像主人一樣直接去前線來著。”
我頓時明白了，這說白了就是工作經驗和學歷兩種應聘方式。依爾森當年選了有挑戰性的第一條路——跟著遠征軍去前線玩命，活著回來之后當然就轉正了。而像霍恩這樣的則走安逸的學徒路線，找個有資歷的老師帶著，可能花費的時間長一點（對神族而言估計還不算個事），但只要中間別腦抽地和自己導師干一架基本上百分之百都能轉正，絕無戰死之憂——兩種道路，在一般人看來哪個更拉風更威武更能讓小姑娘們尖叫，當然一目了然，我是真沒想到啊，依爾森當年還是這么一路猛男呢？剛畢業直接就去前線打小怪獸，竟然還頂著一身的戰功活著回來了！
“報名的時候走錯窗口了而已。”
琳嘟嘟囔囔地說道。
我一愣：“啥？”
“啊，沒什么沒什么，”琳一愣，又捏碎一個魔方的同時趕緊搖搖頭，并笨拙地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我是沒依爾森大哥那么勇敢啦，當年我爸怕我出事，一路跟著給我找了個導師，我走的也是神仆路線來著。不過我只用一年不到就被導師宣布出師了……”說到最后，琳臉上滿滿的都是自豪神色，霍恩則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一年？！這不可能吧！”
“就是一年，”琳笑嘻嘻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當時就是和其他學徒一樣在導師身邊學習知識啦，干些雜務什么的，然后突然有一天導師說家里實在沒多余的東西給我砸了什么的，就宣布我出師了……后來所有人都出來給我送行呢！”
龍神少女臉上的笑容是如此單純可愛，我楞了半天，愣是沒有勇氣提醒她真相是什么，而一旁的霍恩則喃喃自語起來：“哦，哦，想起來了，當年也曾是個大事件，號稱神界有史以來最速出師的學徒，拆家狂魔滑翔炸彈地表建筑終結者什么什么的……”
我：“……”
眾人：“……”(。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