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姑姑走后,夏梨在夏忠國收拾院子的時候悄悄的把給姑姑五十萬的事情說了下。
夏忠國有些愧疚,他實在是忘恩負義呢,那些年姐姐確實幫了他不少,他現在日子過得好了,只是多送了些東西,卻沒想著姐姐還住在那樣一個房子里,實在是心里有愧呢。
夏忠國拍了下女兒的肩膀欣慰的道:“我家大梨長成大姑娘了,知道替爸爸操心了。”
夏梨笑著搖頭道:“姑姑這些年對我們確實付出挺多的,讓她住的舒服些我想奶奶也會開心的。”
夏忠國笑著道:“嗯,我們大梨想的很周全。”
夏梨有些話想說,卻又猶豫了下沒有說出來,因為董麗來叫他們吃飯了。
這邊飯剛吃完,夏荷和于佳楠系著圍裙正在收拾碗筷,門鈴就被按響了。
夏忠國正在端了董麗切好的水果出來,喊了聲誰啊就把門打開了,就看到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站在門口。
吳春花穿著長款的駝色羊絨大衣提著一個鱷魚皮包,旁邊站著隨從模樣的男人手里提著禮物,看到夏忠國,吳春花心里是驚訝的,隨即就泛起了酸,老天真是不公平,這個男人怎么會越來越年輕呢,反觀自己,眼角的皺紋是壓都壓不住,八千塊一個月的美容啊,都抵擋不住歲月這把殺豬刀,看看眼前的男人,怎么感覺像看到了十年前的他呢?
短暫的震驚后,吳春花第一次見到了前夫的再婚對象,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七八歲的女人,卻散發著成熟的氣息,忍不住有些懷疑起女兒之前說的話來,這個女人四十出頭?
吳春花朝著四處又查看了下,難道是夏家的客人?
夏忠國卻介紹了起來,對著吳春花淡淡的道:“這是我妻子董麗!”
吳春花心里有些扭曲起來,沒想到離婚后夏忠國的日子竟然越過越高了,從一個小縣城財務科混到了省城的財政廳,要不是她如今的生活,使得知道了一些上層圈子的游戲規則,也許她真的會相信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夏忠國個人努力的結果,這些東西說白了都是那個夏春生給的吧,沒想到老太婆竟然甘愿做小,讓夏春生這個男人幫著自己的兒子,如果是自己,權衡之后怕是也會這么做吧,畢竟正妻之位和兒子的前途比起來,還是后者重要的多。
夏梨在看到吳春花的一瞬間就眼睛瞇了起來,吳春花看到了高挑的烏發女孩,氣質冷傲,一時間沒認出來,見女兒夏荷挽著她的時候才猛地反應過來,眼前這個高挑的女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大女兒夏梨。
夏梨不是那種現下標準的美人兒,但是渾身那冷然的氣質站在那里一樣的吸引人,尤其那高挑的身姿,烏黑的秀發,如果在路上遇到,她一定認不出眼前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第一次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呢。
心里不知道為何,突然酸澀起來,其實她也和眾多的母親一樣在懷孕的時候有著對肚子里孩子有著說不完的愛,有著無比的期盼,在產臺上她死命的把她生下來,聽到她哇哇大哭的那一瞬間,她也感覺到了幸福和圓滿,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這個期盼來的孩子有了不滿和厭煩,甚至覺得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來討債的。
吳春花心里復雜的情緒難以用言語來表達,她也是母親,她也深深的愛過她的孩子,只是現實生活讓她變得現實,后悔倒是談不上,畢竟怎么說也是她把夏梨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她生為母親,就算做錯了一些事情,可是她是她的母親,給了她生命,所以她不能怪自己的。
坐下來之后,吳春花優雅的讓人把禮物放了下來,笑著道:“一些保養品給嬸子補補身體!”
夏忠國瞟了眼那桌子上的禮盒,淡淡笑了笑:“客氣了,不知道你來有什么事情?”
吳春花優雅的端起董麗泡的茶喝了一口,很是甘甜,喝了之后讓人突然心曠神怡,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眼前清明了,看著周圍猶如雨天洗刷過后似得,格外的清晰了,難得的好茶啊,吳春花心里不禁更加的酸澀起來,要是早知道夏家還有個夏春生這樣的高官在,打死她都不會離婚的,只是后悔的話她說不出,現在已經這樣了,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
吳春花放下茶杯笑著道:“小荷也來幾天了,還沒去她姥姥姥爺哪里看看呢,我是來接她過去的。”
夏忠國看了眼夏荷,夏荷抿著嘴沒有說話,吳春花提出的也是合理要求,孩子回來就在這邊待著也沒有去外家看看,確實是說不過去。
夏老太太走了出來,看了眼戴著寶石耳釘的前兒媳婦,精致的妝容,說起來她也有些愧疚的,那些年確實做的不夠好,只是那個時候她的眼界僅限于兒子和女兒過得好,能夠給夏家留后,很多事情想不開,說起來很多事情也是自己一些私人的想法導致了兒媳婦的一些變化,比如對夏梨不好。
只是一碼歸一碼,這些過往已經說不清楚誰對誰錯了,眼前的這件事情確是十分的重要。
吳春花看著明顯年輕了的前婆婆也是愣住了,這怎么回事啊,夏忠國年輕了,還有個看著很年輕的老婆,就連這個老虐婆也變得年輕了,秋衣上面套著一件寶藍色的羊絨馬甲,咖色的純棉褲子,怎么看都像是一個久居在城里的婦人,尤其那一頭烏黑的頭發,看著最多也就是五十歲,可是她心里清楚啊,這老婆子最起碼七十多了的。
老太太看著吳春花淡淡的笑了:“春花啊,最近還好吧?”
吳春花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老婆子這樣心平氣的和自己說話,不免有些好奇起來她要說什么。
老太太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了:“我聽小荷說,你帶著她要認祖歸宗呢?”
吳春花微微一愣,轉頭瞪了眼夏荷,夏荷只也只是挑釁的瞪了過來并沒有說話。
老太太有些不悅的道:“你瞪孩子干嘛,你說說你去夏春生哪里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