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陳氏,張氏,巧巧等都來幫忙,打理屋里的家什,收拾首飾衣裳,芳姐兒拿出幾件出門見人和婚禮穿的大衣裳,絹花首飾搭配的妥妥當當,陳氏見了忙拿起來看,笑道“真是好看,這樣式是新的?裁剪的真是齊整大氣。”
張氏笑著看了一眼芳姐兒才對陳氏道“嫂子快別夸了,這是姐兒自己個兒裁剪縫制的,旁的人通沒有接手,俞家那孩子是四品的官兒,芳姐兒衣裳繡的是四尾鳳凰,倒是比單尾鳳凰看著體面。”
芳姐兒有些好笑,這個也用拿出來說,陳氏笑道“那是,小姑你是有福氣的。”芳姐兒婚禮的大衣裳是想著電視劇的衣裳結合當今的服飾裁剪縫制的,也就是顯了些腰身,袖口略小了些,上頭繡著藤蓮等物,現在的衣服和明朝的有些相似但是沒有明朝‘梯形狀’那么難看,總體穿在身上還是很婀娜多姿的,小月拿一個包袱,笑問“姐姐這是什么,連著包袱上都繡著花樣子。”
芳姐兒拿了出來笑道“這是我給俞家的人準備的禮物,也不知道他們喜歡什么,也就是些荷包,手帕等小物件。”
張氏笑罵道“小蹄子快住嘴吧,你也不怕臊的慌,你人還沒有進門呢,心思就去了,快快住嘴吧,仔細人笑話你。”
芳姐兒有些莫名其妙,陳氏笑道“這才是對呢,雖說東西小,人家知道你心里有個禮倒是沒有人好意思給你擺臉,怕什么,就是給你女婿弄的啥?”
芳姐兒往包袱里翻了半天拿出一個頭繩子,寶藍色的綢緞上頭繡著吉祥物,巧巧笑道“真是有你想的到的,就是個發帶,也好意思拿出來。”
芳姐兒似笑非笑的看著巧巧道“你且說說你給俺哥弄的啥物件,也好讓俺學學呀。”
巧巧紅著臉啐了一口道“真是沒臉了,這還沒有出嫁呢,娘你也管管俺這小姑子。”芳姐趴到張氏懷里對巧巧做個鬼臉,氣的巧巧直瞪眼睛,張氏和陳氏看著兩個小兒女姿態也都哈哈大笑。小月心里不由的道‘以后我要是出嫁的也做些好玩意兒送婆婆家的人。’想完自己臉就紅了自己怎么想起這趟子事兒。
芳姐兒心里一陣難受,這樣的日子再過幾天就不會有了,迎接自己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幸福可能是悲涼,又有誰說的清楚呢?
俞家的官家派了一百來號人送下聘,整整二百多箱物件,一路從京城緊趕慢趕的拉到滄州,豹子趕緊的接待,那管家笑道“二爺不用那么麻煩,今個兒都三月二十三了,我們得趕緊的拉著嫁妝往回趕,緊趕著也就是五六天的功夫,要是晚了也就是七八天要是再耽擱就誤了吉時了。”
豹子一聽也沒有在寒暄,忙使人裝了嫁妝,好些人一看心道‘真是好大的手筆,這聘禮就有二百多箱,這嫁妝也有二百多箱,真是有錢人家’再一看紅綢子上放了十二培土,五片瓦,代表這十二份莊子,五個門面鋪子,又是一陣子的感嘆。
豹子也派了三十多個人一路上招呼送往京城。
俞家看著這滿滿的二十六抬嫁妝心道‘都說這進門的新奶奶家是個莊戶人出身,卻沒有想到整辦了這般齊整體面的嫁妝’又看著樣式新穎的家具,心里更是不敢小瞧了這新來的奶奶。東府幫忙招呼的是二伯俞有勇和二伯娘曹氏,曹氏笑著對俞天佑道“這天佑你也大了,都要成親了,伯娘也知道你自小是個好的,這劉家的閨女嫁到了咱家以后就要好好的對人家,兩口子有商有量的才能好好的過日子,也別有什么花花心思。”
俞天佑正正經經的給曹氏行了禮道“謝謝伯娘的勸告,我會記住的。”
俞有勇拍拍俞天佑的肩膀道“有了媳婦也不要一味的沉迷到里頭,你這房就你一個小子,要支撐起這么大個門戶倒是不容易,你爹身子不好,以后你們要好好的伺候著。”
俞天佑忙點頭稱是,俞有勇笑道“什么時候去迎親,一定要早到,再說咱家在滄州有莊子早些到了不會誤了吉時,也不會讓你丈人家覺的我們怠慢了人家。”
俞天佑笑答“明個兒就是個好的日子,明個兒就上路,皇上還特派了一百個御林軍跟著,真是天大的恩典。”
俞有勇心道‘真是天大的恩典,也不知道皇上寵信的是俞家還是劉家?’自己家就不用說了自己是皇上的親舅舅,自是親信,這皇上是劉家的救命恩人,更是皇上指哪里劉家打哪里,也是皇上的心腹。
俞天佑騎著高頭大馬,身穿齊整的官服,胸前掛著大紅的綢緞花,惹得路上都是看,那婆子對街坊道“這是哪家迎親?這新郎官長得真是俊俏,這還是個大官兒。”
那街坊笑道“前幾日就是十里的嫁妝從這里過您老忘了?這可是從京城來的,要去迎娶滄州鎮寧侯家的小姐。”
惹得門前看景兒的都來詢問,那街坊挺著胸洋洋得意道“前幾日那真是十里紅妝呀,有個管家口渴到了我家來吃茶,我問了才知道是京城的俞家,這俞家是皇上老爺的娘舅,迎娶的是鎮寧侯的小姐,這小姐可是滄州第一美女。”
門口的人聽的津津有味,心道哎真是美女配英雄呀。
俞天佑是四月初七到的,休養生息等著兩日后迎娶新娘,俞天佑心里莫名的緊張,又莫名的興奮,也不知道劉家小姐是不是記得自己?性子是不是很好?等等。
這邊張氏摸著芳姐兒的頭,心里一陣絞痛,自己身邊養了十來歲的大閨女要嫁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忍著淚道“姐兒,后個兒就要出門子了,娘真是舍不得,俺們家千嬌萬養的閨女以后就要成別人家的人了。”
芳姐兒暗暗的摸了摸淚,抬頭露出個大笑臉道“娘,俺是你的閨女不是,難不成以后俺出了門子就不是你的閨女?這路上也不遠,要是以后能行,俺就來看你可好?”
麗娘心里也是難受,這次回娘家雖說自己的家人也是熱情招待,但是還是忘不了嫂子以前的冷眼和諷刺,自己從小沒有叫過自己母親一聲娘,雖說婆婆開始的時候也是不待見自己,但是自己很能理解,如今婆婆對自己也跟親閨女沒有兩樣兒,這輩子也滿足了。
麗娘拉著芳姐兒的手笑道“小姑,以后我們會好好照顧娘親的,你就放心吧。”
張氏摸了摸麗娘的頭,又摸摸芳姐兒的頭,心里卻也很是不是滋味。
晚上巧巧和麗娘張氏商量了半宿才決定由巧巧出面教會芳姐兒的‘為妻之道’,巧巧很是不好意思道“娘,這事兒都是娘親教女兒的,到了咱們家咋就成了嫂子教了,真是難看的很。”
張氏一臉尷尬道“你倆從小交好,你去吧,俺這兩日沒有精神,提不起勁頭。”
巧巧紅著臉去想著怎么能教會芳姐兒這些個‘為妻之道’巧巧抱著畫冊身邊的丫頭都覺著不對勁兒,小聲道“二奶奶這是怎么了?”巧巧身邊的春杏看了一眼說話的小丫頭,那小丫頭嚇得趕緊的噤聲,到了芳姐兒的院子,囑咐看住門誰也不能進來,芳姐兒正在看書,見自家嫂子這般神秘的進來笑道“嫂子這事咋了?”
巧巧嘟嘟囔囔的說了半天也沒有說明,后來心一橫把畫冊塞給芳姐兒紅著臉道“今個兒晚上把這個看會了,不懂得來找俺。”說完麻溜的跑了。芳姐兒看著畫冊有些好笑,隨手翻了翻也沒有什么意思,也就放在了一邊,想自己前世在美國上學的時候,剛到美國在學校的公寓里住,和一個美國國籍的黑人一個房間,那黑人幾乎夜夜帶著男人回來zuo愛,自己忍著惡心找房子,后來被那個女人帶回來的男人調戲忍無可忍的和那個黑人大吵一架,搬了出去,從此以后再也沒有和外國人住一個宿舍。芳姐兒雖說沒過但是沒有吃過豬肉難不成還沒有見過豬跑嗎,這畫冊也實在是太幼稚了。
次日芳姐兒次日往張氏院子里請安,遠遠見巧巧在門口等自己,還沒有剛喊就被巧巧拉到一邊,巧巧紅著臉道“可是會了?”
芳姐兒忍著笑,點了點頭,芳姐兒忍笑的時候臉有些紅,巧巧以為是害羞,心里倒是有些放心,看來這姐兒是知道了。進門請了安,張氏看著自己的閨女,心里又想著明天就要出嫁了,心里如同憋了一團棉花難受的不是一星半點,芳姐兒笑著安慰張氏,說了好一會子好話才哄的張氏好受了些,芳姐兒忍著淚扯著笑道“娘,明個兒俺就要出門子了,就讓俺在給家人做一頓飯菜,咱們一家子好好的吃一頓可好。”
麗娘也是扭頭抹了抹眼淚,晨曦瞪著大眼睛道“姑姑要出遠門嗎?什么時候回來呀?”晨曦一句孩子話惹得大家眼淚汪汪,晨亮拉著巧巧道“娘,俺姑姑要去哪?啥時候回來?”
芳姐兒拉著晨曦和晨亮晨明到身邊含著淚笑道“小淘氣們,姑姑要嫁人了,以后姑姑會經常來看你們的,你們愛吃的點心,飯食姑姑都教會了小丫頭們,想吃了說一聲就好了。”小妞妞已經二生日了,邁著小步子趴到芳姐兒身上,拉著芳姐兒奶聲奶氣道“姑姑,回來,梳辮子。”
芳姐兒經常給小妞妞梳辮子,沒成想這孩子居然都記得住,芳姐兒抱著小妞妞狠狠的親了兩口惹得小妞妞嘿嘿笑,芳姐兒見大家都是紅著眼睛,便笑道“娘,要不這會子給俞家人說,俺這就剃了頭做姑子,一輩子服侍您。”
張氏啐了一口道“胡說八道,趕緊出門子吧,再不嫁可就成老姑娘了。”
眾人聽了一句玩笑話,倒是有些打破了剛剛沉重的氣氛。
“太太奶奶,舅老爺到了。”
芳姐兒親自下廚,做了自己平生最拿手的飯菜,泮了一缸子的餃子餡,喜喜本就是外頭買來的死契丫頭,這次陪嫁,沒有什么老子娘,團團是一家子投身的也是個老實本分的,老子在豹子手里頭做活,團團的老子娘抹著淚道“孩子,到了那家自是好的,但是你可要仔細自己個兒的身子,好好的伺候大姑娘就行了,在大姑娘面前萬萬不可有什么心思。”團團抹著淚點頭道是,團團的嫂子撇了撇嘴道“這陪嫁丫頭就是姑爺的通房丫頭,說不準還能做個姨奶奶,你長得又不丑,自······。”話沒說完團團的老子娘一巴掌打了過去,啐了一口道“你這渾說什么,仔細我讓板兒(團團的哥哥)打你,你打量著大姑娘是個善茬?哼,你休說這個不要臉的話,大姑娘有成百上萬個心眼子,在大姑娘面前耍心眼子你還想不想團團活了?”
團團的嫂子捂著臉不敢吭聲,團團心里自是也有主意,在權貴公子面前自己頂多是個玩物兒,倒是不如好好的找個貼心的人過一輩子實在。
芳姐兒舉著酒杯忍著淚道“爹,娘,舅舅,哥哥,嫂嫂,俺這一去自是好的,你們也不用擔心,俺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且放心就是了,要是俞天佑對俺不起,俺大不了不跟他過。”
一家子都紅著眼睛,夢娘含著淚道“妹子,我們是至親一家子骨肉,以后有什么難處就說話,咱家哪個人不給你出頭。”
福哥兒拍了拍自家娘子的手道“渾說,大喜的事兒說什么呢,咋會有難事兒,以后咱姐兒的事兒定是順順利利和和美美,當然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說話,哥哥給你出頭。”
自小豹子和芳姐兒的感情最是深厚,但是卻沒有說一句話,紅著眼睛只是吃酒,武哥兒看著自己弟弟這般心里有些不自在,妹妹是大家的,誰人都難受。武哥兒畢竟是經過血戰的,穩重些,看著芳姐兒道“別說什么家人擔心不敢回娘家,只管的回來,沒人說什么,這里永遠都是你的家。”
芳姐兒笑了笑仰頭飲下了這杯水酒,豹子雙手搓了搓臉,仰頭也飲了半壇子的酒,武哥兒趕緊的攔著道“豹兒,你這是咋了,妹子的大好事兒你咋這樣。”
豹子摸了摸臉道“妹子,旁的話俺也不說了,一句要是受了什么氣,俺會給你接回來的,哥養你一輩子。”
芳姐兒的淚再也忍不住了,流著淚道“咋說的,俺以后會幸福的,哥哥可是得祝福俺呀。”
芳姐兒看著一家子關懷的臉,心里被幸福塞得滿滿的。
晚上芳姐兒和張氏躺在一個床上,張氏摟著芳姐兒道“俺家的大閨女要嫁人了,娘有些話不能不交代,你還小,好些個為人處事兒都不大明白,娘以前不愿說因為你本身就是個聰明的,但是以后你到了那府上,不比在家隨意,多聽少說,俺還是那句老話多學學你大嫂子,再看看你舅娘,以后俞家有什么親戚不好了,你別說話,這男人都要個臉面,你張著嘴說他們家人多不好多不好不是扯他的臉面嗎,再不好不搭理就是了,什么事兒都讓女婿去做,俞家是個大家族規矩也多,不比咱家讓你隨意,以后在你的屋里可以隨意,到了他們親戚面前可是要注意,錯了可不僅僅笑話你,連帶著咱家和你婆婆家都沒臉的。”
芳姐兒心里倒是很是佩服張氏,雖說不認識字,但是為人處事的道理很是透徹,忙道“知道了娘,我會仔細的。”
母女兩聊到亥時方才睡了,然早上卯時出刻(五點),伺候穿衣裳,芳姐兒本想著古代的人成親的時候不讓吃東西確實錯了,早早的張氏就端了一碗雞蛋茶和面條子,讓芳姐兒吃的飽飽的,吃完后才開始上妝,戴假發佩戴首飾,芳姐兒身穿大紅四尾鳳袍,頭戴金絲鸞鳳,整個人看起來莊重而又嫵媚,芳姐兒這才明白為什么看書說新娘子的頭很是受罪,帶著兩三斤重的大金鳳怎么能不重。芳姐兒這時候起身感覺腳底下好像踩了什么東西剛要看,張氏攔著道“你的鞋底子娘給你糊的紅紙,出閣的閨女不興沾了娘家的土。”
“來了來了,新郎官來了。”芳姐兒掀開蓋頭看著張氏眼里含著無限的眷戀,張氏用手巾捂著嘴含著淚無聲的哭。喜娘在旁邊道“姑娘快些走吧,仔細誤了吉時,耽誤了以后可就不好了。”張氏忍著淚拜拜手低聲道“趕緊的走吧,仔細誤了時辰。”芳姐兒跪下狠狠的給張氏磕了個頭,蓋上蓋頭起身出了門,剛到門口張氏喊道“姐兒,別怕,娘這里都是你的家。”芳姐兒頓了頓,沒有掀開蓋頭,生怕張氏看見自己滿臉的淚水。
俞天佑執雁而入,揖拜了劉強和舅哥,再拜奠雁,豹子紅著眼睛看著俞天佑道“要是俺妹子受了委屈,你可是仔細些。”俞天佑看著豹子鄭重道“二哥請放心,我會好好待芳芳的。”這個時候喜娘拉著芳姐兒出了閨閣,喜娘把手中的紅綢子交給俞天佑拉著紅綢子的另一頭芳姐兒在后頭跟著,只能看著他的鞋子,心里卻是無限的感慨,這就是自己的丈夫,一個幾乎不認識的人,今天以后就是自己的丈夫,卻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態來對待。
俞天佑看著芳姐兒芊芊玉手,心里也無限的感慨,這是自己的妻子以后也是自己同舟共度的人,以前記得自己的娘說過‘以后爹娘會離自己而去,孩子也有自己的事,能和自己一輩子一起的只有自己的妻子’手里牽著的人就是和自己一輩子的人。
兩人拜了雙親,芳姐兒咬著牙,淚順著臉頰流下,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芳姐兒哽咽道“爹娘,以后閨女不能長陪伴您二老了,希望你們身體康健。”
張氏看著蓋著蓋頭的女兒,這一出嫁是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以后是不是過的幸福美滿,這都不知道,張氏心里恐慌,心里痛的說不出話,用手帕捂著嘴無聲的流淚,巧巧扶著張氏頭扭到一旁低啼,一家子把這個看成了‘生離死別’。
喜娘看了這個心里也不自在,但是閨女終歸是要出嫁的,喜娘打起精神笑道“姑娘一輩子定是和和美美的,太太,老爺可是不敢再耽誤吉時了,趕緊的上車了。”
外頭的響器開始吹打,到處都是喜氣洋洋,司儀高喊著“新郎官射箭辟邪殺妖,一輩子無病無災。”俞天佑拿起弓箭連射三發,發發鏗鏘有力,眾人一片叫好。
“新娘飲下謝恩酒,父母恩情忘不了。”芳姐兒接過喜娘端來的喜酒飲下。
“新郎背著新娘走,生生世世恩愛中。”俞天佑紅著臉背起芳姐兒,嗅著少女應有的香味自己傲人的忍耐力竟然有些松動,喜娘見新郎官有些恍惚,忙小聲道“少爺,要背著新娘上馬車了。”北邊的娶親新娘子不坐轎子,而是四匹馬的馬車,丫頭也緊跟著上了馬車,張氏站在門口看著馬車越行越遠,心里被什么東西掏空,無神的看著遠方。
芳姐兒坐在馬車里,剛想掀開蓋頭,喜喜忙攔著道“姑娘,這得等到姑爺來掀蓋頭。”芳姐兒沒有言語,直接掀開,倒是嚇了喜喜一跳,芳姐兒滿臉的淚痕,后來想了想也是能理解的,忙使帕子給芳姐兒凈臉,芳姐兒去了頭上的大金鳳,擦了臉才半臥式的躺著,喜喜整理著東西,芳姐兒靜靜的躺著,心里思量著以后的日子,難不成也要想以前看的小說里面先戀愛再同房?芳姐兒馬上否認了這個想法,在古代沒有丈夫的喜愛,你就別想著能在他家里有一席之地,就連比較體面的管家都敢給你擺臉色,這輩子就真是難過了。想著想著倒是累了,睡了去。
“姑娘,姑娘醒醒。”芳姐兒迷迷糊的睜開眼睛,正在迷茫這是哪里?喜喜扶起芳姐兒道“姑娘,這是到驛站了,姑爺使人傳話讓您下車了。”
芳姐兒這才起身整理了衣裳,帶上首飾,蓋上蓋頭,外頭的喜娘忙扶著,剛下車俞天佑便輕聲道“娘子,這是到驛站了,趕了一天了路,你先上樓休息,想吃什么讓丫頭傳話。”
芳姐兒輕輕富了富身道“謝謝了。”芳姐兒的那句夫君真是叫不出嘴。上了樓芳姐兒見歡歡在鋪床,心里有些擔心今個兒是怎么睡,要是和俞天佑······,正在胡思亂想圓圓邊端著洗漱的東西進來道“姑娘,這地方實在有些委屈了姑娘,先將就些吧。”
芳姐兒看看屋里的床鋪是一個被子倒是放心了不少,笑道“今個兒你們誰上夜?”歡歡笑道“今個兒我上夜,這屋里頭沒有床了,想著今個兒將就些在桌子上趴趴也就過了。”
芳姐兒邊擦著手邊道“胡說,仔細生病,快快的抱床被子過來,咱倆一個床就行了。”
歡歡高興的拍著手道“哎,謝謝姑娘了。”
團團進來端著飯菜,笑道“看把你歡喜的,哪是誰聽說要路上幾日的行程高興的直蹦跳,這會子又這個樣子。”
芳姐兒笑道“她才多大呀,也是難免的。”
歡歡嘟著嘴道“我還沒剛剛掀了窗簾子,外頭的嬤嬤就說道了,說是不合禮數,不尊重。”團團點了點歡歡的頭道“這有哪家小姐身邊的丫頭往外頭看的,沒得讓人說三倒四,連累了姑娘。”
芳姐兒看了看茶杯,原來是家里常用的。放心的喝了幾杯,想了想道“以后咱們就不是在侯王府了,萬事要謹慎,沒得人家說咱家的家教不好。”
眾人聽了直點頭,吃了飯菜洗漱一番才要熄燈安歇,芳姐兒想到自己的大禮服,道“歡歡,今個兒就把禮服收起來,換上另外的一件大紅禮服,這是成親拜堂穿的,要是沒有拜堂衣服臟了可惜了得。”
歡歡忙起身疊了衣裳,配了首飾。這才收拾妥當睡下,一夜好眠。
經過六日的路程才到俞府在京城的別院,這幾日芳姐兒竟然連俞天佑的臉都沒見過,每次出門就帶著紅蓋頭,也就是聽了俞天佑的聲音,倒是有些穩重的感覺。管家娘子忙起身迎接笑道“大奶奶,路上可是受罪了?趕緊的歇息歇息,明個就要拜堂了那才是真真的累人呢。”
芳姐兒隔著蓋頭點了點頭,跟著人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個院子眾媳婦上來摻扶,迎倒了屋里,芳姐兒吩咐道“你們且退下吧,讓我的貼身丫頭來服侍。”這眾人方才散了去。喜喜使人打了水,伺候芳姐兒沐浴,芳姐兒狠狠的洗了兩遍才罷休,團團邊幫芳姐兒邊擦頭邊道“姑娘可真是受罪了,對于我們倒是沒有什么,姑娘這般清氣的人,忍著六日沒有沐浴真是夠受的了。”
芳姐兒笑道“可不是,感覺自己都快臟死了。”
喜喜看著屋里的物件笑道“姑娘,這里的東西雖說不是新的,卻個個有趣,樣樣別致,倒是真好看。”
一個倒水的丫頭沒有大小的道“這是我們爺親自帶著人來收拾的,這個院子是我們這個莊上景致最好的。”
芳姐兒聽了心里倒是有些歡喜,不管怎么說這個俞天佑還是很重視自己的,芳姐兒雖說有些累了,依然叫了已經沐浴好的歡歡圓圓出來看景兒。這院子倒是很是精致倒有些像江南的風格,到處的雕欄,小橋流水,參天的大樹,正是春季花開的真是好的時候,看的竟讓人有些流連忘返了。逛了一下午自己也累了,帶著丫頭和婆子在歇息了去,吃了飯,飲了牛奶,一夜好眠。
次日仍是卯時出刻,芳姐兒起身剛要飲茶,被俞家帶來的嬤嬤看見了忙道“大奶奶,可是不行了,這要是飲了茶,想去凈身可就有你受的,您剛剛凈了身子,一口水,一口飯都不能吃的。”
芳姐兒心里那是一個懊惱道“出門子的時候,我娘都讓我吃了,怎么這會子不讓。”
那嬤嬤忙道“那是太太知道您不拜堂,吃些個也就罷了。今個兒要拜堂成親的,是萬萬不能吃喝的。”
芳姐兒有些震驚忙問道“那什么時候能吃喝?”
“哎呀我的大奶奶,別想著吃喝了,趕緊的上妝,盤頭戴首飾吧。”
芳姐兒木木呆呆的讓人伺候著上妝戴首飾,折騰到了辰時初刻才收拾妥當,芳姐兒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竟是有些呆了,竟是把自己幾分媚擋的嚴嚴實實,出落那般的出塵了‘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那嬤嬤一看笑道“婆子我給那么多新娘子上妝,這會子見了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人。”
芳姐兒回了神,忙使喜喜拿了十兩銀子賞了那嬤嬤,那嬤嬤自是歡喜說了許多的吉祥話方才罷休。
“吉時到了,趕緊的,帶蓋頭,哎呀蘋果,蘋果快些。”喜娘有些慌亂了,芳姐兒不慌不忙的拿起蓋頭帶上,外頭的響器已經由遠到近,喜娘這才扶著芳姐兒出了院子,大紅花轎等在外頭,芳姐兒有些詫異,喜娘小聲道“這是這兩年京里盛行的,八人大轎。”
喜娘扶著芳姐兒上了轎子,小聲囑咐“姑娘,可是要抓緊呀。”
芳姐兒還沒反應過來,差點被顛了出來,嚇得芳姐兒趕緊的扶好,又顛了兩下,才走,芳姐兒心里開始有些不安,這就要拜堂成親了,這以后的日子是甜是苦那個知道。芳姐兒迷迷糊糊的被喜娘摻著下了轎,外頭的小孩子高聲唱著‘新娘子,下了轎,外頭新郎急躁躁,趕緊走,趕緊跳,趕緊拜堂進洞房。”
又聽到有人大聲道“哎呀,可算是到了。”司儀大聲說道“新娘跨過火盆,一生平安。”,芳姐兒不慌不忙的跨了過去,“新娘跨過馬鞍,輩輩子孫高官”一道道的程序過完,芳姐兒被一個紅綢子牽著走,聽到外頭放鞭炮的聲音,大家喜氣洋洋的聲音,祝福的聲音,等等,不知道走了多久,被身后的喜娘摻扶著,“一拜天地”跪下朝南拜了拜,“二拜高堂”又朝北拜了拜,“夫妻對拜”芳姐兒跪下和某人相拜試圖能看見個一星半點,卻什么也看不見,“送入洞房”,芳姐兒又跟著那條紅綢緞帶了一個牽到另一個屋里,里頭的人都在和俞天佑調笑,大家都起哄道“趕緊的掀蓋頭吧,讓我們看看新娘子。”
芳姐兒坐在床邊有些不自在,感覺什么硌的不行,也不敢亂動,心里又萬分的緊張,這是喜娘笑道“請新郎用如意棒,掀蓋頭吧。”眾人拍手叫好。
俞天佑心里很是緊張,慢慢的拿起如意棒,掀開蓋頭。
····························································································································································俞天佑掀開的一瞬間,原本喧鬧的房間一下子靜了,芳姐兒抬起頭,只見一個面白如玉,長相頗為俊俏的新郎官呆呆的看著自己,芳姐兒心里有些納悶,和以前見過的俞天佑有些不太一樣,以前的俞天佑皮膚有些黑,看著像個武將,今日看著居然是一個白面書生一枚,芳姐兒環視了眾人笑了笑,至于嗎?聽見眾人倒抽以后涼氣,俞天佑這個時候反應了過來,忙一把把蓋頭又蓋了上去,喜娘笑道“新郎官可是看見這新娘子這般的美貌怕讓人瞧見?”
眾人又重新說笑起來,然個個心里道‘是聽說這侯王府的大姑娘是個美貌的,今日見了居然這般的傾城傾國了。’
喜娘笑道“新郎官把這蓋頭又給蓋上了,是怎么著呀?不準備吃下交杯酒了。”
俞天佑訕訕的摸了摸頭,又從新掀開的蓋頭,看著芳姐兒輕聲道“娘子····”俞天佑剛叫了一聲娘子,眾人皆起哄道“快快的在叫一聲,新娘子答應呀。”
芳姐兒哪見過這樣的場面一下子沒有主意,只有任人擺布,眾人皆催道“快叫呀。”
俞天佑笑著道“好好好。”有轉過身,笑著看著芳姐兒道“娘子。”
芳姐兒見如果自己不答應看來眾人會不依的,臉有些紅不好意思“哎”了一聲,眾人皆笑,又道“新娘子該喊新郎官了。”
芳姐兒不好意思的笑著看著俞天佑輕聲道“夫··君。”眾人皆笑,本要還想著鬧鬧洞房,然見俞天佑急著趕人,也就罷了方才出去飲酒吃席去。
屋里只剩下芳姐兒和俞天佑還有喜娘,等個個小丫頭,喜娘笑道“該吃交杯酒了,飲了這杯酒就是結發夫妻了。”
芳姐兒看俞天佑笑著看著自己,臉不知道怎么紅了,不好意思道“該飲交杯酒了。”
俞天佑這才回過神來,拿起兩杯酒,二人兩臂交織同飲了才罷。喜娘笑道“新郎官先去招待客人吧,過會子女眷該來看新娘子了。”俞天佑看了看芳姐兒輕聲道“娘子。”芳姐兒不好意思的看著俞天佑,只見俞天佑紅著臉,從袖子里拿出小包糕點,塞給芳姐兒,道“聽人說新娘子都不讓吃喝,你且先墊點吧。”說罷,這才出了門。
芳姐兒看著這一小包糕點,心里有些甜甜的感覺,看著俞天佑出門的樣子貌似可愛的很。
這時候喜娘拿著另外的一套禮服交給芳姐兒笑道“大奶奶,換上吧,一會子女眷來了,會說好一會子話,要是你穿著這大衣裳太累了,去了金鳳帶紅娟花也是好的。”
芳姐兒趕緊把那包點心放在被子下頭,笑著點了點頭,這吩咐丫頭去了首飾,拿錦盒裝著,換上見客的大紅緞面禮服,頭上戴著絹花,金簪子,和小小的金鳳,看著很是別致典雅。收拾妥當,剛坐下,就聽到外頭說話的聲音,只見三個貴婦和幾個小姑娘,還有一個是看起來十三四歲有些不足之癥的姑娘,芳姐兒一看有些明白這個姑娘就是自己的小姑子小名兒叫小甜的。
一個婦人一見芳姐兒便哎呀一聲,上前拉著芳姐兒的手,笑著對那兩個婦人道“天呀,世上竟有這般標志的人物?今個兒才知道自己是個村的。”
別一個比較年長的,看了看芳姐兒,微微的撇了撇嘴,沒有言語,別一個笑道“真真是個天上有地上無的。”
拉著芳姐兒手的那婦人笑道“你不知道,我是你三嬸子。”芳姐兒這才知道是東府的長輩,忙富了福身道“三嬸子好。”李氏又指著那個年長的笑道“那是你大伯娘。”芳姐兒富了富身子叫道“大伯娘好。”焦氏撇了一眼芳姐兒也就是恩了一聲,李氏見氣氛有些尷尬,忙又指著曹氏道“這是你二伯娘。”芳姐兒富了富身道“二伯娘好。”曹氏忙拉起芳姐兒笑道“新娘子初來,有什么麻煩的就來找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來見見你的妹妹們把。”
一個圓臉的笑著道“嫂嫂好,我叫嘉欣,以后嫂嫂可以叫我欣兒。”李氏拉著嘉欣笑道“這是我的小女兒,自小被慣的了樣子。”
嘉欣笑著拉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子,笑道“嫂嫂,快看,這是二伯娘的女兒叫琳兒。”那琳兒笑了笑看著芳姐兒甜甜的叫了一聲“嫂嫂。”嘉欣有拉過一個看起來膽膽怯怯的小姑娘,也就是十一二歲,笑道“這是大伯娘房里翠姨娘養的女兒,叫靈兒。”
那靈兒單單顫顫的躲在嘉欣身邊看著芳姐兒,不敢言語,焦氏一看心里來氣,別的房的姑娘一個個都說話行事大方,自己這房的閨女這般上不了臺面,一巴掌打了上去,訓道“你這上不了臺面的貨,就不能好好的喊一聲。”芳姐兒一看感覺這靈兒可憐,曹氏見了輕聲道“大嫂,今個兒是大喜的日子,別忙著教育孩子。”
嘉欣看著靈兒的臉,氣的小臉一陣紅,想說些什么,看看自己的娘親沒有敢言語,這個時候在角落坐著的小甜冷冷的道“再上不了臺面也是大伯娘教養的。”焦氏看著小甜這般說她,然想著這么多妯娌看著,也沒得讓人看不起,芳姐兒笑著拉著角落的小甜笑道“這就是小甜吧,讓嫂嫂看看。”
小甜歪著頭看著芳姐兒喊了一聲“嫂嫂。”芳姐兒笑道“妹妹。”
李氏笑著拉著小甜的手和芳姐兒的手笑道“這下好了,你們姑嫂和睦就好了。”
芳姐兒笑著道“我也是不知道眾位妹妹喜歡什么,這里有我繡的一些荷包,自己個兒做的絹花,要是妹妹喜歡就拿些把玩吧。”
芳姐兒從床頭柜里拿出了個包袱,打開放在茶幾上,嘉欣帶著妹妹忙上前看,看著新奇的花樣子,樣式新穎的荷包,都很高興,嘉欣拿著驚喜的笑道“這是嫂嫂自己個兒做的。”
芳姐兒笑著點點頭,見小甜在角落里坐著也不上前,笑道“妹妹怎么了?”
曹氏笑著摸了摸小甜的手笑道“你妹妹身子有些不足之癥,實在玩不起來。”
小甜用手巾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有氣無力歪在丫頭身上,芳姐兒看著小甜身子委實不好,心里也有些難受,便輕聲道“要不妹妹回屋歇歇,明個兒我再去看你。”
小甜這才點了點頭,丫頭扶著去了。芳姐兒看著這比林黛玉還林黛玉的妹妹心里有些無限的憐惜。
嘉欣拉著靈兒道“給,這個精致給你吧。”靈兒看著嘉欣小聲道“這個還是姐姐拿著玩吧,我有沒有都沒什么。”
嘉欣一把拉著靈兒道“我都見你看了好幾眼這個,你玩,大不了讓嫂嫂再繡些個兒,你收好了。”
琳兒笑著拿了一串用五彩玻璃珠子穿成的手鏈,笑道“嫂嫂這個可以嗎?”
芳姐兒笑著道“就是給你們準備的,拿著把玩吧,里頭還有,二妹妹和三妹妹也那些吧。”
嘉欣笑著到了謝才有認真的挑著玩物兒,到了下午初刻才散了去。
芳姐兒累的腰酸背痛,心里有思量這大伯母明顯的不待見自己,自己也沒有見過她更沒有得罪她,怎么就不待見自己呢?想了想想不通也就罷了。
外頭的俞天佑忙的給人敬酒,眾人有揶揄道“俞天佑可是娶了個神仙似地人物,可是要多喝幾杯。”
俞天佑來者不拒,滿子心里暗笑,自己的少爺就是精明酒壇子里換了白開水,這般飲,當然不會醉了,最后眾人也不好意思笑道“罷了罷了,春小一刻值千金,饒了你這一遭。”
芳姐兒看著夜也深了,吩咐了丫頭準備沐浴更衣,這個時候俞天佑進了洞房,芳姐兒心跳加快,俞天佑笑著道“娘子,今個兒可是吃了點心?”
芳姐兒笑著點了點頭,俞天佑到芳姐兒面前伸開雙手,嚇得芳姐兒趕緊閉上眼睛,半天沒見動靜,睜開已經一看,俞天佑笑著望著自己,芳姐兒臉一下紅了,有些不好意思,俞天佑趴到芳姐兒耳邊小聲道“娘子以為為夫要干什么?”
芳姐兒一看這十來歲小屁孩得意的面孔,心里暗暗不爽一本正經道“你以為我以為你要干什么。”
俞天佑紅著臉,不好意思道“我是讓你給我更衣。”
芳姐兒有些想哭笑不得,道“你為什么不自己更衣?”
俞天佑笑答“不是說妻子給丈夫更衣室天經地義的嗎?”
芳姐兒起身坐在床邊笑著看著俞天佑道“以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俞天佑紅著臉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脫了衣服放在藤椅上,外頭的小丫頭道“大奶奶,現在要沐浴嗎?”
芳姐兒笑著看著俞天佑道“勞駕夫君把床鋪好。”說罷出了門,俞天佑愣愣的看著門,無奈的搖了搖頭,去鋪床,看著滿床的瓜棗,更是無奈,喊了小丫頭過來收拾。芳姐兒沐浴完穿著睡衣進了房間,見俞天佑和小丫頭一起奮戰床上的瓜棗,笑了笑道“算了,夫君去沐浴吧,我來收拾。”
俞天佑抬頭一看芳姐兒穿著大紅的綢緞睡衣,露著性感的鎖骨,臉上的妝一去,眼角含了三分嫵媚,頭發披在肩上,更襯著皮膚雪白,穿著露腳趾頭的鞋子,俞天佑看著看著感覺小腹一片炙熱,那小丫頭是個有眼色的,忙出去,俞天佑一把抱住芳姐兒要往床上去,嚇得芳姐兒喊道“呀,你干什么,慢些。”
俞天佑摸著芳姐兒的臉,芳姐兒有些害怕了,忙推著俞天佑道“你去沐浴,身上一身的酒味,難聞。”
俞天佑看著芳姐兒這般,笑道“那好,我去沐浴,你等著我。”說完一溜風的去了。
芳姐兒拍了拍驚嚇的心臟,暗道‘今個兒是過不去了。’其實芳姐兒也沒有想著別的心思,既然已經是夫妻了,也沒有什么好推辭的。
俞天佑沒去個五分鐘就回來了,笑道“娘子,我沐浴完了。”芳姐兒拱到被子里,露了個小臉,無辜的看著俞天佑,芳姐兒卻不知道這種眼神給自己的丈帶來多大的沖擊,俞天佑也不管什么了,脫了衣服上了床,一把把芳姐兒抱住。俞天佑青澀的親吻著芳姐兒,手不停的撫mo著芳姐兒的背部,手上的繭子每到一處都給芳姐兒帶來顫動,俞天佑畢竟是個童子,那里知道調情,一路橫沖直撞,弄得芳姐兒苦不堪言,無奈之下才開始了主動,俞天佑像個吃不飽的狼,一晚上幾乎沒睡,芳姐兒累的腰酸背痛,早上要給公爹請安都差點遲到。
芳姐兒嗔怪的看著俞天佑,俞天佑小意溫柔的環抱著芳姐兒笑道“是我的不對,以后注意,趕緊收拾收拾該去給爹爹敬茶了。”芳姐兒見俞天佑這般也不好意思再責怪,忙去梳妝,看著眼圈有些青色,趕緊的用粉蓋了蓋,上了一層胭脂方才妥當。
出了門芳姐兒也無心看眼前的景致,身上的不適是最大的折磨,俞天佑有些怪罪自己個兒昨天晚上真是有些過分了。上前扶著芳姐兒,芳姐兒看著俞天佑這般有心,倒是有些感動,看來他還是個挺細心的人。到了正房,小廝們上前請了安道“老爺正在前廳等大爺呢,大爺大奶奶趕緊去吧。”芳姐兒和俞天佑趕緊的快走了兩步,到了前廳只見一個身子羸弱,面帶滄桑但有堅強的人,二人忙上前請安敬茶,俞有志看著自己的兒媳婦倒是有些驚訝,倒是知道媳婦是個俊俏的,沒想到這般的美貌,而且身上的那股子氣質倒是和自己的愛妻有些相像,俞有志越看越覺得相似,想起自己的愛妻,心里無名的痛恨與傷心,自己真想跟著去了,但是看著自己年幼的兒子和女兒心里萬般千般的不忍,如今兒子長大了成親了,自己是不是也該去陪她了,自己在這塵世已經是厭倦了,沒有了任何的盼頭。
芳姐兒看著自己公公看自己的眼神如此的悲哀,心里有些不解,俞天佑知道自己的爹爹是想娘了。俞有志給了一個大紅包,說了一會子話,才擺手讓兒子媳婦散了去。
芳姐兒出了大廳疑惑的問道“公爹怎么了,眼神好像是有無限的眷戀與悲哀呢。”俞天佑扶著芳姐兒嘆了一口氣道“爹爹是想娘了,我娘在生我妹妹的時候去的,所以妹妹的身子一直不好。”
芳姐兒明白的點了點頭,笑道“公爹真是個長情的人,倒是讓我想起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句話。”俞天佑看著自己小妻子無限羨慕的眼神,有些好笑也有些感觸,心里暗暗道‘我定不會負你。’
俞天佑雖說是放了婚假,但是事情那么多,無奈之下去了書房,芳姐兒想起來了下午要見那些丫頭婆子和小廝自己這般的沒有精神倒是有些不妥便在屋里睡了一會子。俞天佑忙完回房見自己的小妻子睡得香甜也沒有喊她起床,幫著蓋了蓋被子,坐在床沿邊看書,芳姐兒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見俞天佑在看書,不由的打量了他的相貌,白皙的皮膚,高聳的鼻梁,單眼皮眉毛倒是沒有那么濃密,長得倒是儀表堂堂,又不由的想起昨天晚上,好像是腹肌加胸肌六塊吧,好像摸起來手感很好·····,俞天佑早就知道芳姐兒在打量自己然也沒有做聲,由著芳姐兒打量,后來實在憋不住了轉頭一看自己的小妻子滿臉通紅,以為生病了忙拉著看道“你這個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臉怎么這么紅。”說著摸了摸芳姐兒的額頭。芳姐兒有些不好意思,忙起身道“呀,沒事兒,剛起來就是這樣,不是要見你房里的婆子丫頭小廝嗎?趕緊的別耽誤了。”
俞天佑感覺芳姐兒的頭不熱,也就沒有往別的地方想,笑道“好的,那你快些。”芳姐兒坐到大廳里頭,看了看門外的婆子丫頭等,只見俞天佑扶著奶媽坐在小廳的軟榻上,倒是也趕緊的起身,知道在大家族里奶娘是代替了母親的身份,更何況俞天佑的親娘走的早,定是和奶娘親近,奶娘忙起身要拜見,芳姐兒忙扶著道“哎呀,嬤嬤你這是怎么說的,快快起來,我年輕不知事,以后還要嬤嬤照看呀。”
奶娘一看芳姐兒這般會說話,又長的這般的美貌心里又無限的感慨,小姐你看見了吧哥兒的媳婦。摸了摸淚道“我老了不中用了,只是留著吃閑飯罷了。”
芳姐兒笑道“您以前的功勞可是不小的,快快的坐著。”
俞天佑笑著對芳姐兒道“前段我忙的很,奶媽幫著管了管事兒,今個兒奶媽千說萬說要歇著,我就想著你這幾日跟著奶媽熟悉一下。”
芳姐兒笑道“我可是不行的,還得奶媽幫著周旋些。”
俞天佑笑道“好了,奶媽的身子不好,先讓奶媽去吧,到時候再說話也是好的。”
奶媽笑著點頭道“管家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兒,我瞧著大奶奶是個能干的,也罷,這新接手就是有些忙,這兩日我在過來交代些就是了,我這老骨頭真是不中用了,我先去歇著了。”送走了奶媽芳姐兒和俞天佑才坐到正廳里等著丫頭婆子小廝的請安。先是陪嫁的四個丫頭,芳姐兒笑著對俞天佑道“這是我身邊的,伺候我也有好幾年了,本想放出去婚配,然到底沒有好的,就帶了過來。”俞天佑笑道“你且安排就是,我現在可是一點都不想管內院。”芳姐兒點了點頭,下來是小四,小四是個會說話的上來就是說的吉祥話,惹得俞天佑直說他機靈,芳姐兒笑道“小四就在二門上當差。”陪嫁的兩家子人,是劉宏一家子和董瑞一家子,芳姐兒笑道“我想著讓這兩家子男的管地租子,女的管內院的規矩事宜可好?”俞天佑笑道“你只管安排就是了,我聽著,要是不好了我再說話。”
芳姐兒笑著點了點頭,下來見原來府上的丫頭婆子小廝了,進來了一個丫頭,四個婆子,四個小廝,四家子人,芳姐兒看著那丫頭心里很是不自在,都說這貼身丫頭是通房丫頭,但是從昨個兒俞天佑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個童子才是,然不動聲色的笑道“原來誰管哪一行,說說吧。”
那四個婆子笑道“回奶奶的話,我們是管爺屋里的除塵事務飯菜和客至回話。”
芳姐兒笑道“那你們繼續的管吧,就不用重新安置了。”
“是”
翠蓮低頭順眼道“奴婢是管爺的起居,是東府老太君給的。”芳姐兒一聽這話有些了然,心里冷笑一聲心道‘這丫頭上來就用老太君壓我。’然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笑道“哦,我說呢,這樣吧,你且去我屋里伺候就是了,還是一等的丫頭,爺這里你就不用操心了。”本來翠蓮見芳姐兒這般美貌心里有些無力,然又見芳姐兒這般的安排自己自己成了主母的眼中釘肉中刺,要是自己個兒真成了通房的也就罷了,這般一安排在主母的眼皮子底下更是不可能了。
那四個小廝其中小滿和倉子是長跟著俞天佑出門的,俞千和寶三是以前伺候起居的,芳姐兒道“這二門里頭有了女眷了,也不好你們伺候,俞千在二門上伺候聽差,寶三跟著去莊上照看租子,這都是體面的活,要是干的好自是有賞的。”左右安排了大致的差事兒,晚上吃了飯俞天佑拉著芳姐兒散了一會子的步,消了食,才去歇息,明個兒要去東府里見老太君,那才是累人的活兒,夜里俞天佑也知道芳姐兒累了,也就是溫存了一會子才睡了去。
次日芳姐兒穿戴整齊,頭上帶著小型的暖絲金鳳,一身大紅的綢緞窄襖,上面繡著暗蝶,下著大紅石榴金邊裙,打扮的既大方又喜氣,俞天佑捧著芳姐兒的臉端詳了一會子,猛地親了兩口才放手,芳姐兒氣的捶了俞天佑兩下道“真是的,虧是我沒有上妝,要不花了去,又要耽擱時間了,那府上的人定說我輕狂,眼里沒個長輩。”
俞天佑笑道“不是見你沒上妝才親的嗎。”說完又湊到芳姐兒臉前道“我怎么看,你都像是畫里的人物。”芳姐兒笑道“渾說吧。”說著整理了整理俞天佑的衣裳,俞天佑穿著大紅的緞子長袍,腰間系著金絲繡邊腰帶,帶著鑲著珍珠的紫金冠,好一個翩翩佳公子。芳姐兒本想著走著都能到,沒想到居然還要坐一刻鐘的馬車,俞天佑在車里囑咐著芳姐兒要說什么,注意什么等等。到了二門門前的小廝請了安,往二門報信兒,一會子出來了一個大丫頭笑道“大爺,大奶奶來了,老太君等著呢。”俞天佑從帶的禮里拿出一包喜糖和十兩銀子笑道“春姐姐,這是喜糖你務必要拿著。”
春香接了笑道“真是謝謝大爺大奶奶費心想著了,快去吧老太君等著呢。”
芳姐兒跟著進去只見屋里一屋子的人,芳姐兒小心的一看周邊坐著焦氏,曹氏和李氏,一旁站在丫頭婆子,遠遠的見正堂軟榻上坐著一個鬢發如銀,長相頗為慈祥的老人,帶著青色的繡邊抹額,笑著看著芳姐兒和俞天佑,俞天佑拉著芳姐兒給老太君磕了個頭,齊道“給老叔奶奶請安。”
老太君笑道“好,起來吧,來新媳婦讓我看看,都說長得齊整標志,也讓我這個老婆子瞧瞧。”說著帶上眼睛,拉著芳姐兒的手拉到跟前瞧了瞧道“真是個好孩子,天佑過來,到老叔奶奶這里來。”俞天佑笑著坐到老太君身邊。倒是有些歡天喜地的感覺。曹氏很是得老太君的歡喜,笑著道“老太太,這媳婦也見了,可是還沒有奉茶呢。”
老太君笑道“好,奉茶吧。”
芳姐兒和俞天佑跪下奉了茶,老太君給了兩個大紅包又給了芳姐兒的一套翡翠頭面,李氏笑道“哎呀,看起來老太太很是疼愛這侄孫媳婦呀,連這翡翠頭面都賞了。”
老太君笑道“怎么你嫉妒?沒事,到婆婆這里我抱抱你。”
眾人皆笑,芳姐兒笑的很是端莊,帶著新婦應有的靦腆,老太君暗地里觀察著芳姐兒,見這閨女倒是大氣,行為舉止很是閨秀,而且長得這般的標志倒是也配的上了,老太君笑著問“你爹爹,娘親身子很好吧?”
芳姐兒起身富了富身子笑道“勞您老關心,爹爹身子一直不是很好,我娘的身子倒是可以。”
老太君嘆了口氣道“真是難為你爹了,那個時候要不是為了救天佑他爹的命,你爹也不會落下病根。”
芳姐兒笑了笑也沒有言語,曹氏笑道“老太太,罷了以后多疼疼侄兒媳婦就是了。”
老太君笑道“是呀,說這個白白的壞了景致。”
兩人在東府說了會子話,吃了酒席才家去。兩人一走老太君帶著自己的貼身嬤嬤也回了房里歇息,老太君身邊的鑫嬤嬤幫著老太君去了首飾,扶著到了軟榻上,老太君道“今個兒我冷眼瞧著這劉家的閨女是個懂事兒的,也是個會說話的,做派也通是個有家教的,看著也不像是個鄉下的丫頭,沒有禮數。”
鑫嬤嬤笑道“老奴今個兒瞧著也是歡喜,這大奶奶是個會來事兒的,長得也是個美人一樣的摸樣,今個兒老奴可是開了眼了,這般的長相真是稀罕。”
老太君扶著頭道“恩,到好的摸樣,我看著有些像晴兒(俞天佑的母親)的品格兒,我看著這閨女眉眼之間倒是個有些厲害的。”
鑫嬤嬤笑道“前兒,老奴聽說這大奶奶小小一點點的就在娘家當家了,那么大的府里頭倒是安置的妥妥當當。”
老太君笑道“我也聽說了,還聽說她有個別名兒叫玉面閻王,真真是好笑,這管家的沒有幾個是好的名聲,自會有人說道,我是深感體會,那個時候筱然還不是貴妃的時候我管家多難,有臉面的婆子都敢陽奉陰違,是我心軟,管的什么也不是,后來我婆婆說道了一番才明白,后來不也說我是平州夜叉,通沒個好話。”(老太君是平州人)
鑫嬤嬤是老太君身邊的丫頭,自是跟著老太君幾十年了,自是知道老太君的苦,苦盡甘來倒是有了這般的體面。
芳姐兒到了家,看了看廚房有哪些材料尋思著做些什么給公爹和小姑子補補身子,一看什么都有倒是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正在思量就聽到外頭叫道“大奶奶,東府里的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