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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柳茹月只當不知道房門前發生過什么,依舊準時到了廚房。
卻發現大鍋灶、小火爐都被人占用了。
朱永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柳茹月笑了笑,走到她身邊小聲道,“十娘,這兩個灶臺,被征用了。”
柳茹月露出煥然大悟的表情,“無礙。”
見她沒生氣,朱永也松了一口氣,早上是他見了美人兒邁不開腿,可現在,的的確確不是他安排的。
船老大再如何厲害,也不敢和官家作對。
這兩家小姐斗法,直接拿身份壓人,船老大都得給她們幾分臉面,讓大家伙兒讓出鍋灶、啃干糧。
占著大灶臺的丫環正是柳茹月透過門縫兒見過的秋菱,她轉過頭似是才看到她,驚詫的捂著嘴,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朱大哥剛才稱你十娘,莫非你就是那個把泡蘿卜做得爽口清脆、酸甜適口的十娘?”
“你是?”柳茹月裝作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模樣,疑惑的看向朱永。
小火爐旁的香芹搶著發言道,“我們兩家的小姐都是巡漕御史安致陽安大人的外甥女。”
柳茹月煥然大悟,巡漕御史雖只是正七品官,但官大不如現管,恰好這兩家的姑娘的舅舅正好是管漕運的。
怪不得船老大愿意自己啃干糧,也要把廚房讓出來。
不過,她要來廚房的時候,楚阡澈讓她不必擔憂是什么意思?
是讓她利用這兩家小姐搶奪她的機會,脫身么?
“哦,原來是官家小姐,失敬!”小姐不在跟前,柳茹月這失敬也只是口頭說說了。
她上前拿了水壺,就往里舀水,不套近乎也不著急做飯,看得急性子的香芹主動示好,“十娘,聽說你帶著孩子,吃干糧對孩子的胃不好,這樣吧,我把火爐借你用。”
又掀開菜籃子,里面堆著燕窩魚翅等食材,“你看食材就這些,隨便做都行,就是……別太油膩了,我家姑娘暈船吃不得油膩。”
這燕窩看上去品質上佳、個頭完整,可再好的燕窩那也是鳥兒吐出來的唾液粘著鳥毛等雜質做成的鳥窩。
里頭的細羽說不清到底有多少,想起上一世大冬天的,夫人時常大半夜心血來潮要吃燕窩,毀了容平時沒什么存在感的她卻每每都會在此刻被人叫起來,就著黃豆大小的桐油燈挑了一宿的毛。
回憶往昔,柳茹月發現自己特別厭惡燕窩,在陳府的時候,方姨娘為了表現自己擔憂主母,并不敢吃這些珍饈,倒是讓她沒想起曾被挑毛引起的恐懼回憶。
拜托她做飯,這香芹丫頭卻一根都沒挑,全交給她做,等她挑毛呢?
“這是什么東西?看起來好生奇怪,我……不會做!”柳茹月不好意思的縮了縮手。
香芹這才反應過來,她嘗了廚房的泡菜、鹵湯、鹵肉之后,下意識就覺得能做出比府里廚娘做的菜更好吃食物的廚娘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該死,剛見十娘夫君的時候,見他那粗鄙無理、穿著粗糙的布衣,就該想到十娘應該不是她想象中高門大戶做過的廚娘了啊!
只是恰好會做一兩道好吃的小攤菜,香芹的臉瞬間就一片慘白。
秋菱在一旁笑了起來,“十娘還是來用我這邊的灶臺吧,大灶臺火更旺,我家姑娘不挑嘴,準備的都是尋常百姓家的吃食,你看……”
她也掀開了竹籃子,里面有香菇、粉條、干木耳等等干貨。
品種眾多,但每一種的量都不多。
大戶人家的小姐就是講究,基本上也是做精細菜,費時費力處理好的食材,就做一小碗出來,這做完了,一份菜能勻幾根給她家里人吃?
而且這是在船上,她哪里有那么多時間精力做這么多份精細菜。
她這一世已經不是奴婢了,何必再聽這些丫環小姐的話。
討好船老大是因為她感激楚阡澈、希望他少些麻煩。
“哎喲,就這么點菜,還不夠我男人塞牙縫兒呢,我怎么能做點菜就分走你家姑娘那么多吃的,這可不成,謝謝秋菱姑娘的好意了,我兒子這兩天吃太好,有些便秘,今日恰好吃點干糧對身體好。”柳茹月說著粗鄙的話,擰著裝好水的水壺就離開了廚房。
她一離開,香芹的臉色就緩和了許多。
只要十娘也沒給秋菱家小姐做吃食,她回去也好交待。
香芹把手里的菜籃子遞給了做菜的嬤嬤,“我先回去給姑娘復命。”
主子吩咐的事兒沒辦好還能如此得意洋洋,秋菱自然知道香芹是把她當作了標桿,回去說給她那個草包小姐聽樂呵了。
秋菱也紛紛不平的扯著帕子回了房。
柳茹月回到屋子里,鶯歌已經把烤馕掰好了。
看到她回來,鶯歌還是止不住的露出失望的神色,“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真過分呢,連灶臺也要搶。”
“有開水泡烤馕就不錯了,我們一路上不都是這么走過來的。”
鶯歌接過水壺往碗里倒水,柳茹月就給碗里撒果脯。
不過楚阡澈跟前那一碗,她沒有加果脯,鶯歌看得樂了起來。
柳茹月放完果脯,又拿出一包牛肉干粒,灑在了那一碗里頭。
鶯歌撇了撇嘴,拿起勺子悶著頭攪拌自己的泡烤馕。
楚阡澈問道,“你清楚她們是哪家的姑娘了么?”
柳茹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接過巡漕御史安大人的鏢,遠遠的見過其中一個丫頭,但我不能確定,畢竟隔得太遠了。”楚阡澈從柳茹月的表情,已經得到答案。
“就算不能確認,你也應該早點告訴十娘啊。”鶯歌對楚阡澈的隱瞞,意見老大了。
“萬一猜錯了怎么辦。”
“那你都猜到對方是官家小姐了,還提前得罪她們,你讓十娘過去怎么圓場?一點都不知道為十娘省心,凈惹麻煩,什么鏢師嘛。”
楚阡澈瞥了一眼門外,心情不錯的小聲道,“我就知道十娘也不會喜歡她們的做派,就先替她拒絕了。”
“你是十娘肚子里的蛔蟲么?”搞得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樣子,真討厭。
他吃了一口泡漲的牛肉粒,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這樣的官家小姐,不結交對十娘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