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在面對顧貝貝時一直有這樣的錯覺,和她溝通就像和大人溝通,完全無障礙。她心疼貝貝的貼心和懂事,愛憐的說著:“貝貝,老師覺得你可以不用這樣的。你算是我半個學生,這點小小壓力老師還是能抗住的。”
“謝謝,您的愛護。”貝貝覺得自己這一生很幸運,遇到了這么對真心對她好的人。也許,人只有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才能感受最真實的情緒。“其實您不用那么為難,要嚴格算起來我不算芭蕾舞班的人,應該算是寄居蟹,要走要留全憑我個人意愿。”
“貝貝......”張銘輕聲叫著,這個聰明敏感的孩子,是多么令人心痛。“你很好,可在一個少女的軀體中不應該存在早熟的靈魂,太辛苦了。太乖巧的孩子會讓人忽視她的存在,我更希望你像一般孩子那樣任性耍脾氣胡鬧。”
顧貝貝被她的比喻震驚到了,可不就是少女的軀體成年人的靈魂嗎?多么恰當的比喻。她抬起頭,笑著直視張銘:“可我覺得一點都不苦,這樣很好。”
到最后張銘依舊沒有勸服貝貝留下那雙舞鞋,雖然她看的出這個丫頭很喜歡,但她堅決的舍棄了。這是個固執又目標明確的丫頭,未來要走的路不那么容易,她這樣的性格很好。
許愛平聽了張銘的解釋勃然大怒:“這么說是張副團長是認為我女兒故意挑釁,而那丫頭才動手自衛的咯。”
“韻蕓媽媽這話嚴重了,小孩之間怎么會存在挑釁和自衛了,只是小孩間的玩鬧罷了。”她雖然笑著回答,可表情卻十分冷淡。
許愛平壓低聲音,問道:“張副團長,你確定給我這樣的答復嗎?其他不說,你只要回答,這人你趕不趕走,這鞋子你給不給就好。”
張銘勉強維持的笑容也消失了。強硬的說著:“這是我通過咨詢兩邊學生得出的結論,進辦公室來之前我給趙團長去了電話,這雙舞鞋既然是昊昊送的,那么可以等問到詳細情況再做處理。”
其實這個電話她還沒有打。只是在匡她罷了,很顯然心虛的人上鉤了。
“你......好一個張副團長,真是大公無私的。”許愛平沒想到張銘居然直接打電話給趙涵,這是她始料未及的,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她直接了當的說著:“如果我們范家一定要將這個女生趕出芭蕾舞班呢?張副團長想著怎么做?”
張銘故作為難的說著:“這個我還真做不了主。顧貝貝之所以會留在我們這邊學習是因為她的老師lisa。”
“lisa?這是誰,從哪里冒出來的?”她疑惑的問著。
“她是我們上半年從國外請來的新舞臺劇的指導老師,曾經是法國的首席芭蕾舞演員,我們委外交部發函邀請過來的。”她半真半假的說著:“回羅馬前她委托我照顧這個學員,下周回來將會帶走。我們也算是保姆,代為看護管理罷了。”
許愛平無法判斷她話中的真假,直直的盯著她看,口氣不善的說著:“張銘是嗎,好,很好。我和范家都記住你了。希望你不要為今天所做的決定后悔。”
兩人不愧是母女,威脅人的話都那么的相似。說完,拎起自己的小包,怒氣沖沖的離開。
“您慢走,有空再來坐坐。”張銘恭敬有禮的歡送這,一回頭就將門關上了。
當晚趙涵就接到了某些人的電話,話里話外都在說現在舞團太亂了,需要好好管理管理。她委婉的表示自己雖然還是舞團的團長,但也只是名譽上的團長,基本不參與舞團的實際運作。但表示會問問是什么情況。
隨即她撥通了張銘的電話,聊了好一陣,最后不悅的說著:“這事你做的沒錯,是她們太把自己當盤菜了。以為那里都是他們能插手的。沒事,既然那個孩子決定了,就讓她去吧。嗯,我知道了。”
王啟德見自己妻子掛了電話一直沉默,放下毛筆問道:“你那一畝三分地這回又出問題了,是演員打架了。還是舞衣舞鞋分配不均了。”
趙涵沒好氣的說著:“在你眼中,舞團就這么事情嗎?”
“不然還能什么事兒,一群人跳跳舞還能跳成國際大事不成。”王啟德從年輕就不動自己愛人怎么會迷戀這自我傷害那么嚴重的舞蹈,而且樂此不疲,好不容易跳不動了,還要攬上一堆事兒。
他再一次勸道:“這女人多的地方就是事兒多,我勸你早點退路,這后面的人才好上來。”
趙涵不想和他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直接舞了王仁昊的房間,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前些天砸了儲蓄罐是為了買芭蕾舞鞋送人?”
王仁昊眼睛一瞪:“誰說的,沒有的事兒。”
趙涵拎著他的耳朵說道:“還不老實,因為你這鞋子團里又打了一架。我老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去那邊禍禍,看來是都忘記了。”
他著急的問著:“媽,你說舞團那邊因為我送的舞鞋有人打架了?是不是貝貝被打了?誰那么大膽打貝貝,活膩了。”
王啟德從門口走了進來:“我看是你小子活膩歪了,我不是警告你不準再去那邊溜達了嗎,怎么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小小年紀居然就花心,惹的人小姑娘為你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你說說自己這一天天不好好學習功課整什么玩意?以后不許再去舞團了。”
“老頭子,說話注意點,兒子還小。”趙涵瞪了自己老伴一眼。
王仁昊急了,大聲反駁道:“爸你也別說我,聽大伯說過你打小就喜歡扎女孩子堆,不是送村頭李家丫頭一個橘子,就是送村尾馬家丫頭一點青菜,小時候爺爺家門口每天嘰嘰喳喳可熱鬧了。我這還及不上你,大巫見小巫,基因遺傳問題。”
王啟德被擠兌的老臉都掛不住了,抬起拐杖就要打下去。
趙涵拉了他一把說道:“青春期的小孩子互相有好感也是正常,送禮物就送禮物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只是這范家太霸道了,手伸的太長。之前我聽大院人說范家丫頭乖巧懂事,今天聽張銘說起,也未必稚嫩。事情都沒搞清楚就護短趕人,我看這范老頭也開始糊涂了。”
“人老了,又在某些重要位子上,被吹捧的忘乎所以。咱家和他們家本來就不怎么走動,以后少來往就是。”王啟德想起今早在活動中心見到范老頭說起的那事,再看看自己兒子不停轉動的眼睛就知道那事情絕對不能答應。
而王仁昊心里想著的事,才不管自家父母說什么。將兩人推了出去,房門一關就開始想明天怎么去警告范韻蕓,讓她再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