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有錢的時候,絕對不小氣,沒錢了,就會摳得一塊靈石掰成兩半花。
陸盈風知道她的習性,所以,看她這么大方,就知道她在東溟絕對撈夠本了。
給她們的乾坤袋,本來就是打算送人的。靈玉看陸盈風哪個都不想放,干脆她摸過的全塞給她了。
至于胡芷芳,她跟靈玉關系沒那么好,也不像陸盈風臉皮厚,最終是靈玉自己挑了些東西送給她。
送完東西,三人談起靈玉在東溟的經歷。
關注的重點不同,靈玉沒怎么提參商和方心妍的事,主要跟她們說了一下,在東溟如何跟妖修交易的。陸盈風聽了,嘖嘖嘆道:“程師妹,你這運氣也太好了,空間節點爆裂,你不但沒事,還撿了那么多便宜。一條礦脈,這得多少錢?”
胡芷芳的反應淡定許多,她道:“程師姐果然是上天眷顧之人,遇事總是能夠化險為夷。”
陸盈風笑道:“她哪是上天眷顧,分明是太無恥了,老天都不愿意收她!胡師妹,你可千萬別學她。”
胡芷芳只是抿嘴笑。她當然不會學靈玉,從始至終,她的偶像都是陸盈風,就算靈玉的修為已經遠遠超過陸盈風,也不會改變。
因為,陸盈風是可以學的,她的個人形象、修煉方式、處事方法,都能夠作為太白宗女弟子的樣板。靈玉卻不然,結丹之前,她籍籍無名,結丹之后,一飛沖天。她的修煉功法、人生經歷、行事風格,都帶著強烈的個人印記,別人根本學不來。
自從靈玉奪得蓮臺之會魁首,之后的經歷,太白宗的弟子聽著就好像天書一樣。
胡芷芳對靈玉主要還是敬佩,在她看來,丹田碎裂之后,還能夠重新修煉回來,并且飛速晉階,實在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說完東溟的事,陸盈風和胡芷芳安心了,她們拿的這些,只是九牛一毛,不會影響靈玉自身。
“你們怎么來得這么快?我剛剛見過掌門和師祖,回到天池峰還沒半個時辰。”
陸盈風道:“你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人物嗎?你一回來,消息就傳遍了。我讓人盯著天池峰,一有動靜就報過來,剛好,胡師妹來找我,就一起來啦!”
“原來是這樣……”靈玉又問,“錢師兄呢?他怎么沒來?”
錢家樂跟她的交情,比陸盈風還深厚,沒道理比陸盈風還慢。
“閉關呢!”陸盈風嘆道,“錢師弟沖擊圓滿境界去了。”
靈玉離開之前,錢家樂已經突破后期,他是劍修,七十多年從后期到圓滿,可以說快了。
相比起來,曾經天資出眾的陸盈風,至今未能圓滿,實在出乎意料。
靈玉和陸盈風相熟,知道她并不是受資質所累,而是心性磨練不足的緣故。
看她說起錢家樂沖擊圓滿的神情,甚是寥落,想必心里不好受。
靈玉便問:“那端木師兄呢?”
提起端木澄,陸盈風更加忿忿:“阿澄去星羅海了,要尋找結嬰契機。”
“端木師兄圓滿了呀?”靈玉其實并不意外,端木澄是八風不動的性子,從來求穩不求快,反而少了很多蹉跎。
陸盈風不想答了,氣哼哼地扭過頭。
胡芷芳笑著答道:“端木師兄十幾年前就圓滿了,離山也有三年多了吧。”頓了頓,又道,“宋師兄也在閉關,他的功法出了點問題,現在還在后期。”
靈玉想起許寄波曾經說過的話,她的“前世”坐化前,他們這一代結嬰的弟子是紀承天、端木澄、錢家樂,如今看來,倒是與她的記憶相合。
“……上次見到許師姐,她終于突破中期了。”
正好胡芷芳提起許寄波,靈玉回過神,笑道:“這倒是喜事,看來她的基礎已經彌補得差不多了。”
胡芷芳點頭。她與許寄波交情也是泛泛,不過都是同期,關注得多一些。
“胡師妹,你呢?這幾十年過得如何?”
“我?”胡芷芳含笑道,“tǐng好的,再修煉十幾年,可以試著沖擊后期了。”
她的年紀比靈玉小十幾歲,算來過三百歲不久,順利的話,差不多四百歲可以沖擊元嬰。
不過,能不能成功就不好說了,大境界的晉階,從來都是大浪淘沙,而胡芷芳自身的條件并不出眾。
“修煉上面是tǐng好的,其他就未必了!”陸盈風轉回來,拉著靈玉告狀,“程師妹,你不知道紀師兄多過分,簡直就是把胡師妹當成打雜的,自己說閉關就閉關,洞府徒弟全都扔給胡師妹打理……”
“陸師姐。”胡芷芳又好氣又好笑,每次見到熟人,陸盈風都要告一次狀,“結嬰是大事,難道我不應該支持嗎?”
“可也不能這么干呀!他自己閉關結嬰輕輕松松,可你呢?天天忙前忙后,有多少時間是自己的?照我說,要不是因為他,你早就可以后期了!”
胡芷芳則道:“我資質不佳,你也是知道的。掌門說,我最好學端木師兄,磨練心性和修煉同時進行,這樣雖然慢,但將來晉階的可能性大一些……”
“可是……”
“喂!你們是專門到我這里吵架的嗎?”靈玉打斷她們的話。
陸盈風閉嘴了,不過,看她的表情,并不服氣。
靈玉對她說:“他們夫妻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的意見跟陸盈風相反,紀承天把那些俗務甩給胡芷芳,說不定是特意鍛煉她的處事能力。回想當年,胡芷芳說句話都要臉紅,如今整個人溫和從容,幾乎判若兩人。
人跟人不一樣,陸盈風性子高傲而有主見,所以她很自我。端木澄與她在一起,多數讓著她。胡芷芳不然,她一直沒有自信,讓她多做一些事情,反而能夠發現自己的存在,找到自我的價值。
“我……我就是不爽!”陸盈風撓桌子,“憑什么紀師兄他可以這么輕松?”
胡芷芳笑:“陸師姐想找個人處理俗務,那還不容易?最起碼端木師兄一定肯。”
所謂的“找個人”是什么意思,陸盈風當然聽得懂。她道:“別以為我跟紀師兄一樣無恥好嗎?明明是自己的事,推給別人算什么?”
靈玉和胡芷芳一起笑了起來。靈玉推了她一把,說:“行了,別矯情了,反正你做不到,嫉妒紀師兄也沒用。”
陸盈風想想,確實是自己矯情了,只好抹了把臉直起身。
“對了,聽說你收了個妖修徒弟,在哪呢?”
靈玉揚聲喊:“陶朱!”
話音剛落,陶朱“噔噔噔”跑過來:“師父!”
靈玉指了指陸盈風和胡芷芳:“這是你陸師伯和胡師叔,快快見禮。”
陶朱恭恭敬敬地向二人躬身:“見過陸師伯、胡師叔。”
“哇,長得真可愛。”陸盈風逗他,“你幾歲了?”
聽到這句問話,靈玉在心中暗笑。
陶朱一臉天真地仰頭答道:“回師伯,師侄今年四百二十四歲。”
陸盈風笑容一僵。
靈玉看到她的臉色,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陸盈風訕訕道:“果真是妖修啊,年紀根本看不出來。”
陶朱察顏觀色,說道:“我們妖修的年紀,不能跟人類一起算,其實我還是小孩呢!”
陸盈風勉強撿回一點面子,呵呵笑著,伸手到乾坤袋里摸了摸,想找出件東西當見面禮。
沒想到陶朱動作比她還快,從儲物空間里摸出兩枚靈果,說道:“陸師伯,胡師叔,初次見面,以后請多關照。”
看清他手上捧的東西,陸盈風眼珠子差點掉出來,自己剛剛摸的見面禮怎么也拿不出來了。
“收下吧。”靈玉說,“我師父也收了他的見面禮。”
好吧……
陸盈風和胡芷芳猶猶豫豫地接了過來。
她們都是第一次從小輩手上接見面禮,還是這么貴重的寶物。
等陶朱退下,陸盈風正色道:“人妖兩族,向來敵對。你帶只妖修回來沒什么,收為徒弟,難免要引來一些非議,到底怎么安置這個小家伙,你得想清楚。”
靈玉點點頭:“放心吧,他只是我的記名弟子,宗門記錄的身份是靈寵。至于去向么,他在宗門留不了多久。”
怎么安置陶朱,靈玉早就想好了。他來西溟,不是要學經商之道嗎?要論商業,還是星羅海最興盛。伏元青那里,她要去一趟,到時候,就把陶朱安插進去。一來,讓陶朱見識見識人類的經商手段,二來,在伏元青手下埋一個釘子,讓他知道,他干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
如果陶朱再能干一點,那就更好了,正好替她監視伏元青。
問過了朋友,靈玉提及陵蒼這幾十年來的變化。
陸盈風對大衍城所謂的天機令一知半解,這些年,她自己問題多多,正苦惱著。
不過,靈玉覺得,這說明各宗門并沒有將這件事到處宣揚的意思。比如,陸盈風并不知道其他的天命之人即將現世的事情。
徐正意料之中結嬰了,他結嬰時正好三百歲,對劍修來說,堪稱天才中的天才。
昭明劍君大喜,元嬰大典辦得隆重無比。
靈玉高興之余,暗暗有些傷懷。
只有七十多年了,時光如流水,他們早晚有一天要站在對立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