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圖譜

802、海中意外

說話間,徐逆遛彎回來了。dm。

程孝玉起身行禮。

徐逆擺擺手,難得和氣地問了句:“怎么有空過來?”

程孝玉驚得眼珠子快掉了,差點以為這個徐逆是假的。在他看來,徐逆是絕對不會跟他閑話的,這么多年,他雖然常住太白宗,但從來不跟靈玉以外的人多說話,更不用說與人閑談。

看靈玉神色如常,程孝玉收起自己的驚訝,小心地回答:“想四處走走,就到師姐這兒來看看。”

徐逆點點頭:“多看多聽,對你有好處,好看的小說:。”

“是。”程孝玉恭敬聽訓。

靈玉無奈地撫額,她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徐逆跟人拉家常,誰受得了?

徐逆還算有自知之明,找了個借口進去了。

靈玉問:“你來長寧島,有什么打算?若是想停留一段時間,不妨住在師姐這里。”

程孝玉道:“姐夫這人雖然不錯,可讓我跟他日夜相對的話……”

兩人默契地笑了起來。

笑完了,程孝玉道:“其實,我已經在附近租了一座洞府,大概會住兩三個月。”

“也好。”靈玉說,“此處風景不錯,正適合休養。”

程孝玉就這么在長寧島暫住下來。

閑來無事的時候,他也會跑過來,跟靈玉一起坐在高巖上,或是談天說地,或是下盤棋。

更多的時候,他自己溜達自己的。

每每這個時候,他總能碰到龔小元。

這個天性開朗的少女很喜歡程孝玉,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對了她的眼。或許是程孝玉不同于星羅海散修的行止,又或者是他溫和耐心的脾氣,也有可能是第一眼所見,對方就是自己喜歡的模樣。

龔文龍甚至來探過話,似乎有意給女兒找這么個女婿。靈玉含糊其辭,沒有正面回答。不過。她把這些話轉告程孝玉,讓他自己選擇。

看到程孝玉為難糾結的模樣,靈玉忍不住大笑出聲。。

程孝玉也頗喜歡這個純善的少女,但要說男女情愛之念。那就說不上了。

再說,他現在看起來只是個筑基青年,龔小元大概覺得,他年紀再大也大不到哪去。而實際上,程孝玉已經過了四百歲,比龔文龍還要年長百歲。

靈玉賊兮兮地跟他說:“咱們修士還用在乎年紀嗎?你看紀師兄和胡師妹,不就差了上百歲?”

“這能一樣嗎?”程孝玉無奈道,“我只是把她當孩子。”

龔小元也就七十出頭,當他幾世孫都夠了。

“又不是你家的孩子。”靈玉說。

程孝玉不理她了。他知道自己這個師姐不正經起來,跟師父師祖沒兩樣。

過了大半個月閑散日子。又到了出海之期。

靈玉和徐逆仍如往常一般,按時上了海船。

幾十年過去,長寧島的出海小隊在附近積累了一定的名氣,不但換了艘更好的船,人員也增長到三十人。

這只小隊。幾十年不散,而且每次出海,都是滿載而歸,怎么能不出名?

現在,小隊里連后期修士都有了,除了靈玉和徐逆在三十多年間“晉階”筑基后期,還有其他后期修士慕名而來。

蔡寧仍然是他們的領隊。她還沒有后期,不過,已經達到中期頂峰,順利的話,突破也就是這幾年的事了。

靈玉和徐逆聽她的號令,龔家父女與她親近。蔡寧這個領隊的位置很穩固。

其他后期修士也沒意見,因為在他們這個小隊里,領隊并不能完全掌握利益分配,只要自己表現夠好,一樣有豐厚的收入,。而且。沒有權力之爭,不用浪費時間,有助于修煉。

蔡寧一聲令下,海船起航。

到達珊瑚產地,海船照例停留兩天。這是給低階修士賺取積分的機會,不然的話,海獵他們能分配到的積分太少了。

采完珊瑚,海船往外海前進。。

有了筑基后期修士,還有這艘能容納三十人,帶有捕撈禁制的大船,他們可以更加深入,甚至能誘捕筑基期的海獸群。

一群筑基期的海獸,少說也能給他們帶來萬把靈石的收入,扣除海船的租借費、維修費,還有購買魚餌、靈符等的損耗費,每個人都能分到幾百塊靈石,出力最多的后期修士,甚至能達到千余塊靈石。

就算是筑基后期修士,一次賺取千余塊靈石也不容易。

往深海航行了數天,中間獵到兩批煉氣海獸群,外加數只筑基海獸。這個收入大家很不滿意。

長寧島小隊現在是靈樞島附近有名的小隊,筑基期的出海小隊中,他們算是最頂尖的那一批,這么點收獲,怎么能滿足他們?于是,眾人向蔡寧提出請求,在附近多繞繞,晚些再回去。

蔡寧對這個收獲也不滿意,經過慎重考慮,又問了龔文龍的意思,打算多轉兩天。

可是,他們這回好像得罪了哪尊冥冥之中的神靈,轉了兩天,也沒找到更多的海獸。

垂頭喪氣的時候,他們碰到了另一艘海船。

敢把船開到這里來的,實力都不差,同為靈樞島的高端出海小隊,彼此大都認識。

兩只海船并行轉悠,那邊有人飛過來打招呼。

“蔡領隊,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啊!”這是個四十出頭的漢子,身材不高,但很精干。

“烏道友,你可別笑話我了,一把年紀了,還漂亮什么?”蔡寧也過了百歲,這個年紀對筑基修士來說不算大,她這么說,只是謙虛而已。

兩人寒暄幾句,這個叫烏七的修士說:“這回真是邪門了,我們轉了七八天,愣是沒遇到一次海獸群,只有幾只零星的海獸。我說蔡領隊,該不會是被你們給撈了吧?”

蔡寧擺手:“烏道友真會開玩笑,我們也還沒開張呢!”

烏七說的當然是筑基期的海獸群,對他們這樣筑基期的頂尖出海小隊,煉氣期的海獸群根本不值一提。

“不會吧?難道還有別人在附近?”

懷著這個疑問。兩只船隊沒多久又遇到第三只海船,可是一問,對方也是如此。

蔡寧疑惑了:“怎么回事?難道他們一個個都在騙人?”

這當然不可能,大家都是筑基修士。要臉皮的,隱瞞收入就算了,明晃晃騙人這種事很少有人干,更不用說串通好。

自己想不通,蔡寧去請教龔文龍。

在現在的海船上,龔文龍的實力不算很高,但他的見識很廣博,連那些后期修士都及不上。

龔文龍皺著眉頭喝了一會兒小酒,說:“返航吧。”

“龔叔,咱們還可以轉兩圈,。出來還不久呢!”蔡寧并不想返航,這一趟收獲太少了。

龔文龍坐在甲板的角落里,看著這些不解的后輩,慢慢說道:“這種情況,老頭子兩百多年前見過。那時。近海突然獵不到海獸,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許多海船不信邪,在海上溜達了好些天都不回去。后來……”

“后來怎樣?”蔡寧問。

一名后期修士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突變:“龔叔說的是開陵島的事嗎?那可是一樁慘案……”

龔文龍點點頭:“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在開陵島混過,那次險險與慘案擦肩而過。”

“開陵島?”蔡寧茫然。

那名后期修士說:“兩百多年前,開陵島附近突然找不到海獸。島上的修士百思不得其解,除了在海邊四處尋找,沒有其他辦法。有一天,一只碩大的海獸出現在附近的海域,掀起巨大的風浪,將那些捕獵的海船全都掀了……”

“那些人后來怎么樣了?”高子安迫不及待地問。

這名修士搖搖頭:“那是只元嬰海獸。你說怎么樣?就算沒有進它的肚子,也都被沖到外海去了。那件慘事,死的人足有千數……”

眾人心里都打了個寒顫,蔡寧不再猶豫:“返航。”

她看了看離得還不遠的兩艘海船,分別給他們發了傳訊符。

都是同道。遇到了怎么也要提醒一聲。

海船調轉方向,往內海駛回。

開出沒多久,海上的風浪越來越大。

靈樞島附近海域,一向平靜,只有每年的七八月份,才會有稍大一些的風浪,一般這個時候,海船都會休獵。其他時候,附近不會有超過三丈高的海浪。

可是,他們周圍的海浪越掀越高,甚至于,浪頭打上了甲板。

剛剛聽了那么個故事,眾人心里沉沉的。看著越來越不平靜的海面,那個令人恐懼的猜想不禁浮上心頭,卻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口。好像一旦說出口,這個猜想就會變成真的一樣。

龔文龍起身,站到船頭,盯著海浪沉默不語。他的臉色像浸了水一樣沉重。

那些靈智不高的野獸,往往直覺很準,很有地盤意識。低階海獸突然潛伏不見,很可能海中來了一個它們都感到懼怕的高階海獸。

能夠讓這些筑基期海獸害怕到潛伏起來,最起碼也是元嬰修為……

龔文龍希望自己猜錯了,畢竟元嬰海獸跑到近海,是很少見的事情。

然而,越不希望發生的事情,越有可能發生。

不過片刻功夫,海浪就已經大得讓他們難以掌控海船的行駛方向,那幾名精通海船禁制的修士都去操控海船了。

眾人心驚膽戰,似乎在等待上天的判決。

龔文龍默默地想,開陵島的慘案,除了沒有經驗外,島上沒有元嬰修士,也是一個重大的原因。靈樞島有元嬰修士坐鎮,只要他們撐下去,島上的元嬰前輩就會出來阻擋高階海獸進入內海,他們還有機會得救。

現實里,事情順著他們懼怕的方向發展,遠處的海平面,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吼叫聲。

真的是高階海獸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