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只有一章,不少)
顏紅玉面色一變,她懷疑這剛出關的“血魔君”有可能看出了自己的虛實。
不遠處的血魔洞二洞主“操永鵬”,一臉敬畏的從閉關中站起身來,對顏紅玉道:“大洞主今日出關,‘血魔洞’所有筑基期其上的修士,都必須去‘血魔殿’聚合。”
“洞主之命不可違!”
操永鵬又一臉凝重的對她說道,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
兩人雖然在明面上是雙修道侶的關系,卻無夫妻之實。暗地里,操永鵬這位二洞主還要對自己的“夫人”,言聽計從,不敢違抗。
“洞府之命不可違?難道我也要去‘血魔殿’?”
顏紅玉疑惑的問道,要知道,她雖然混進了血魔洞,但還尚未正式加入這個門派,連功法都不是修煉血魔洞的。
“是的,本來像你這樣的修士,是不用去的,但紅玉你是一個例外,洞主大人剛才親自與我傳音過,要帶你去‘血魔殿’。”
操永鵬不敢多說什么,向顏紅玉使了一個眼色,要她不要違抗。
“好,我們一起去吧!”
顏紅玉心中冷笑,她倒想見識一下“凡云島”魔道第一勢力的領軍人,亦是這里的魔道至尊。
據說,在整個“凡云島”,幾乎沒有人能與眼下的“血魔君”抗衡,其一身“化血”,已經修煉到一個前人所難以想象的境界。
但作為曾經三級修真島嶼“碧云島”的掌權人之一,亦是化神期大圓滿的修士,顏紅玉不會對這個“被詛咒荒島”上的任何修士產生畏懼。
這就好比城市人到鄉下去辦事一樣,潛意識里,或多或少,會有那么一些高人一等的心理。
此刻的顏紅玉就是這樣的,她并非“凡云島”這個荒蕪島嶼上的本土修士,她是來自外面靈氣充沛的修真島嶼。
她不相信這個島嶼上,有誰能在實力上力壓她一籌,當然,除了她的主人以外。
整個偌大的血魔洞,進入了一種壓抑而緊急的氣氛,天空中時而可見血色遁光匆匆掠過的光影。
咻!咻!咻!
這些人都是筑基期以上的血魔洞修士,男女老少皆有,一個個神色肅穆,面露敬畏。
顏紅玉早在數年前,就把“血魔洞”的實力給摸得一清二楚。
雖然“凡云島”靈氣稀薄,資源匱乏,但“血魔洞”全宗上下,足足有一千多筑基期以上的修士。
對于三星域修真界來說,這將是一個何等可怕的數字。
即便在張恒當初離開“三星域”的時候,“極焰門”筑基期以上修士的數字,也不過如此。
顏紅玉和操永鵬駕馭遁光,攜手朝眾血光齊涌的方向飛去。
一路上,附近飛行的血魔洞修士,對操永鵬這個二洞主,畢恭畢敬,稍有實力的,還會上前搭訕兩句。
對此,操永鵬言語冷淡,孤言寡語。
不知道為什么,此行去“血魔殿”,操永鵬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大洞主“血魔君”向他神識傳音的時候,語氣和往常大不一樣,隱隱間有一股殺氣。
很快,顏紅玉隨同操永鵬進入了一個由暗紅色巖石構成的大殿,地面是由一種特殊的血紅色晶石鋪層的,高達三丈、幾人合抱的柱子,支撐著上面的巖層。
整個大殿,大約能容納數萬人,光線略顯昏暗,血色巖石和晶石地板上閃爍著微弱的血光,使這個本來就陰森的地方,顯得更為詭異和幽冷。
在大殿的正前方,由血色晶玉構成的臺階,寬約幾十米,一點點的升高,往前延伸,直到一個巨大的暗紅色臺基。
在這臺基正中靠后的位置,有一晶瑩血玉寶座,閃爍著朦朧的色澤,顯然是價值連城的瑰寶。
這晶瑩血玉的寶座上尚沒有人,顯然是為“血魔君”準備的。
在血玉寶座的前面兩側,準備了兩個普通的座位。
“哼,弄得倒是氣派……”
顏紅玉和操永鵬并肩走進“血魔殿”,眼眸里閃過一絲輕蔑。
不過,在進入此地之后,她感受到一股極為濃重的血煞之氣。
目光觸及大殿四周的血色巖石,顏紅玉眸子一動,心中暗驚:莫非這巖石都是被修士的血染成的。
無形中,顏紅玉感覺自己吸入的空氣中,都透著一股讓人惡心的血腥之氣。
俏臉微微一白,顏紅玉伸手撫胸,心神又恢復了平靜。
即便這腳下踩的是萬千生靈的尸身血肉,也不能讓這位化神大圓滿的女修退卻。
“紅玉,你就在下面等候,若有人欺負,只管告訴我。”
操永鵬向她交代了一句,就朝那暗紅色的臺基上飛去。
他身形剛一落到臺基上,就聽“唰”的一聲,一個身穿紫金色長袍的冷酷少年落在了臺基的另一側。
“三洞主?你我來的倒是巧合。”
操永鵬輕輕一笑,朝那冷酷少年打起招呼來。
同時,他的心中亦是震驚,沒想到三洞主竟然修煉到了元嬰大圓滿的境界。
要知道在幾十年前,這三洞主,也才剛剛達到元嬰后期,與操永鵬之間還有一點點功力上的差距。
但到進入,對方竟然一舉超過了操永鵬這個二洞主。
“操洞主。”
冷酷少年僅僅瞥了他一眼,臉上帶著一絲輕蔑,然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操永鵬輕哼一聲,心中雖然有氣,卻也不敢發出來,然后略帶愁容的坐下來。
雖然知道三洞主的資質不錯,但是對方如此進展,依舊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來,二洞主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操永鵬心中輕嘆,很是無奈。
魔道修士,實力為尊,比正道修士,施行的更為徹底。在魔道里,如果某個門派里的一個弟子實力超過宗門之主,完全可以公然挑戰,然后取而代之。就更別說低于宗主之位的長老等位置。
就在操永鵬心生顧忌,暗自思索的時候,“血魔殿”里修士的數量,極快的增長著。
又過了一會的功夫,整個大殿里,便集齊了一千多弟子。
除了臺上的二洞主和三洞主以外,臺下還有十余名元嬰期的修士,但是他們的修為都不到元嬰后期。
這些修為稍弱一籌的元嬰期修士,都是“血魔洞”的洞主,也有落座的資格,但是只能呆在臺下。
至于結丹期、筑基期的修士,都只能站在臺下,他們的人數居多,有一千多。
顏紅玉鶴立雞群般的,居于眾筑基期、結丹期的人群中,周圍頻頻有火辣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掃過。
“兄弟,這妞是誰,我閉關十幾年,感到很眼生。”
“是啊,如此姿色和氣質,如果能弄來與她雙修,就算少活幾十年,我也甘愿。”
“哼,此女可是二洞主的雙修道侶,你們是不是眼睛瞎了,竟然敢打她的注意。”
“不會吧……”
周圍的修士們,各自神識傳音,進行交流。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幾個不知底細的修士,想打顏紅玉的主意,但經過那么一小會的功夫,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在血魔洞,大洞主“血魔君”常年閉關,不問世事。平時,這門派里的權利,大多掌握在其他的洞主手中。
而穩坐二洞主寶座近百年的操永鵬,把這些權利給牢牢的握在手中,其威名足以震懾凡云島的大部分修士。
隨著時間的推移,血魔洞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基本上都聚集到這里了,除了閉生死觀關的個別修士。
大殿里漸漸安靜下來,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息,正在緩緩的接近中。
大家都知道,凡云島最為神秘的“血魔君”,即將現世。
在某一刻,就聽“嗡”的一下,一個籠罩在濃濃血霧中的男子,出現在臺基上。
大殿里的修士,只能看到他朦朧不清的輪廓。
“拜見大洞主!”
千余人的聲音,響蕩在這空曠陰森的血魔殿里。
眾魔修,包括臺基上的兩位洞主,都畢恭畢敬的朝“血魔君”行禮。
顏紅玉也微微一欠身,這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
待行禮完畢之后,顏紅玉仔細觀察血霧中的那名男子,發現自己的眼睛無法看透對方周身的血霧。
似乎感受到顏紅玉的目光,“血魔君”目光陡然一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在那一刻,一股不小的壓力,降臨在了她的身上。
還有那深入骨髓的血魔道殺伐之力,就像她的主人,張恒。
顏紅玉不由震驚,她沒有想到,如此一個靈氣稀薄,不被她放在眼里的“荒島”上,竟然有這個級別的修士。
縱然沒有達到合體期的高手級別,但也絕對是化神圓滿的巔峰存在。
“血魔君”僅僅用目光隨意看了她一眼,便給顏紅玉帶來了一種不可小視的壓力和威脅。
“本君終于出關了……你們之中,亦多出了不少新面孔。”
血魔君坐于晶瑩血玉的寶座上,聲音略顯嘶啞,卻帶著一股異樣的磁性魔力。
他的目光橫掃全場,一股鋪天蓋地的氣勢,從天而降,大殿里騰起了一股讓人心驚的血魔道殺伐之氣。
修為低的修士,在這股壓力面前,雙腿不由打顫,面露惶恐。
在場的修士,從筑基到元嬰期大圓滿,都不得不臣服于發出這股強大氣勢的主人。
傲視天下!
憑借一己之身,力壓全場一千多修士。
這是何等的威能和強大?
頓時,一種被稱之為“崇拜”的感情,在一部分修士的眼眸里閃現。
在凡云島,“血魔君”本就是一個神話,自出道以來,難逢敵手,近幾百年來,甚至沒有人能讓他真正出手。
“洞主神威,一統凡云,千秋萬代!”
不知是誰帶的頭,下面的修士們,一個個激情澎湃的呼喊起來,比吃了過期的偉哥還興奮。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一部分修士對血魔君的崇拜,已經上升至信仰的邊緣。
顏紅玉冷眼觀察眼前的一切,心中冷笑和嘲諷:
“一座靈氣稀薄的荒島,即便統治了,又有什么了不起?”
以前身為“碧云島”三島主的時候,顏紅玉根本就不屑于來這個荒蕪之地。
“洞主神威,一統凡云,千秋萬代!”
狂熱的氣氛,彌漫于血魔殿中,甚至連原本陰森的氣息,都消失殆盡。
“都停下!”
在某一刻,就見“血魔君”一抬手,淡淡的聲音,在大殿里響起。語氣中,沒有絲毫受千萬人敬仰的興奮和激動,甚至還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厭倦。
隨著他的動作,大殿里的呼喚的熱潮頓時消失。
全場寂靜。
大殿里,恢復了肅穆冷森的氣氛。
血魔君這才冷淡的道:“此次出關,本洞主略有成就,正準備出去辦一件事,在這之前,要把門派里的事物,交予一人。”
說完,血魔君的目光掃過臺基上的操永鵬和三洞主。
“云易,你的進展不錯,才這么些年不見,你就進入了元嬰期大圓滿的境界。”
血魔君的目光,落到了臺基另一側的紫金色長袍的冷酷少年身上,面帶笑容,略帶贊賞的說了一句。
“洞主謬贊了。”
三洞主云易的臉上抹過一絲激動之色,站起身來,對血魔君說道。
一見此情景,二洞主操永鵬心往下沉,暗想,看來二洞主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嗯,那么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血魔洞’的二洞主。”
血魔君淡淡的道,看也沒有多看曾經的二洞主操永鵬一眼,也沒有征詢對方的意見。
“謝洞主!”
冷酷少年也不敢意外,連忙向“血魔君”道謝,望向大洞主的目光,和以前也大不一樣了。
在曾經,三洞主和凡云島上的其他修士一樣,以為“血魔君”是元嬰大圓滿的修士。
故而,在兩個月前,他進入元嬰期大圓滿的時候,對那高高在上的大洞主“血魔君”,并不懷有太多的敬畏。
不過,當他再一次見到這位神秘莫測的大洞主之時,發現對方依舊是一座難以撼動的巍峨高山,自己還是和以往那般的渺小。
有一條巨大的鴻溝,存在于兩者之間,不可逾越。
“二洞主!云洞主!”
“恭喜云洞主!”
下面的修士一片恭喜之聲,全然不顧面色有些難看的操永鵬。
“操洞主。”
就在這時,血魔君的目光投到了操永鵬的身上。
“大洞主,您有什么事要吩咐?”
操永鵬不敢怠慢,站起身來,恭敬的問道。
“在我閉關的時候,你是不是帶領手下,去滅掉了‘星月門’?”
血魔君的語氣里,透著一股冷意。
“這個……”
操永鵬身子一顫,感受到那股越來越近的殺氣和威脅。
冷汗直流,操永鵬點頭道:“是的,洞主,這‘星月門’作為正道大派,兄弟們也都看不順眼,所以……”
“所以你就把他給滅門了?”
血魔君眼眸里,透著一股能殺死人的血光,恨恨的望著操永鵬。
“你記不記得我幾百年前曾對你說過,‘星月門’這個門派,我們不要招惹。”
操永鵬“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當年的事,我當然還記得,只是……”
“只是曾經的‘星月門’極為強大,幾欲能與我‘血魔洞’抗衡,而如今,它弱小下來,我才帶領兄弟,把它滅門。”
血魔君冷哼一聲,又問道:“告訴我,你是如何殺死‘星月門’的門主?那賤女的雖然明面上只有元嬰初期的修士,但絕對不是你能奈何的?”
“當時……她在閉生死關,我帶兄弟們來滅門,讓她身受重傷,法力喪失大半,退至結丹期……”
操永鵬吞吞吐吐的道。
當時他帶人滅殺“星月門”,以及那些姿色絕麗的幾位女修,才把禁地閉關的星月門宗主給逼出來。
“你該死!壞了我的大事!”
血魔君一伸手,空氣里血光一閃,操永鵬的身體就挪移過去。
一只青筋暴現的手,死死的捏住了操永鵬的咽喉。
“啊……洞主!”
操永鵬一張臉憋得通紅,難以置信的望著在血霧中朦朧不清的“血魔君”。
他不敢相信,只不過是覆滅了一個小門派,為何會引起“血魔君”的大怒。
“噗嗤”
血魔君伸出另外一只手,直接洞穿法力被封的操永鵬。
鮮血和血漿狂涌。
一臉冷漠,血魔君把他的元嬰給拎在了手中。
抬起腳,輕輕踢出去。
“嘭轟”的一聲,操永鵬的尸體在一片血霧中爆炸,消失在空氣中,連一點肉末都不見。
隨后,血魔君眼眸中亮起驚人的血光,直視眼前的元嬰,手上法訣連連打出。
“抽魂術!”
臺下的顏紅玉心中震驚,沒想到對方連這等有傷天道的法術都敢使用。
同時,顏紅玉心里也極為不安起來,對遠處的“血魔君”,生出了一股淡淡的畏懼。
她甚至有一種預感,血魔君下一個下手的人,或許就是自己。
“既然沒有把握對付此魔,不如喚主人來幫忙。”
顏紅玉心中一動,立刻和幾千里外的張恒聯系起來。
然而,張恒本尊似乎又處于先前那種“消失”的狀態,顏紅玉只好用神識和張恒分身聯系。
由于“寄魂術”是由“虛空火焰”為基礎施展出來的,張恒分身沒有此言,顏紅玉只能用神識與之聯系。
張恒分身接到信息之后,點頭道:“好,我會注意那邊的,有危險的話,我能第一時間趕到。”
顏紅玉心中稍安,而就在這時,“血魔君”施展完抽魂術,陰冷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略帶戲謔的道:
“女人,你在找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