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山猛的站起身來,目光炙熱的望著那個包袱,片刻之后恢復了冷靜,低聲道:“前輩,真的是蒼宇石?”
林承嗣將包袱打開,里面露出幾塊石塊,每一石塊都是蜂窩狀的結構,楊君山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塊,卻現這石塊輕的幾乎沒有分量,可用力一掰,以他如今雙臂布下千鈞的巨力,居然不能動這輕飄飄的石塊分毫。
“真是蒼宇石的原礦!”
楊君山抑制住心中的激動,冷靜的問道:“這原礦是從哪里來的,不會是咱們礦場出的吧?”
“正是咱們的礦脈所出,”盡管林承嗣早已經知曉了這個消息,但此時神色間仍舊帶了一絲振奮,道:“原本老夫以為咱們這條支脈只是中品靈材飛蝗石和下品靈材磨砂鐵的伴生原礦,哪里料到在深入地下十余丈之后,又現了蒼宇石原礦的跡象,這條礦脈是三種靈材原礦伴生而成!”
上品靈材蒼宇石,其量輕,其質堅,乃是用來煉制飛遁法器的不二選擇,而且適用的范圍極廣,不僅僅是煉制上、中、下品飛遁法器要用到蒼宇石,據說某些特殊的靈器在煉制的時候,也需要蒼宇石作為輔助。
同時這蒼宇石雖然是石質,五行隸屬于土,可本質上對于其他行屬靈力的排斥卻是極其微弱,因此,修士無論修煉的是哪一種功法,均可以使用以蒼宇石煉制而成的飛遁法器。
想了想冷靜的問道:“這礦石的品相如何,儲量又如何?”
林承嗣將包袱重新包起來就放在楊君山身邊,這才道:“品相很差,想要從原礦之中提煉出上品靈材蒼宇石,恐怕需要極高的水準,可這樣的人十之七八本身就是煉器師;儲量也不大,礦脈中伴生的量極少。”
楊君山聞言反而松了一口氣,道:“多虧是這樣,真要是礦脈中蒼宇石原礦的儲量豐富,這條礦脈說不得我們就要主動交出去了,否則就是找死。”
林承嗣點頭道:“的確,真要是儲量豐富,懷璧其罪之下,這礦脈根本不是楊家能夠占有的。”
“不過如今蒼宇石原礦儲量雖然極為地位,但此物原本就稀罕,很多人并不認識,一不小心就當礦渣處理掉了,除非令曠工特意收集這種原礦,可那樣一來,咱們這條礦脈出產蒼宇石原礦的秘密恐怕就保不住了!”
“不不不,蒼宇石的事情絕對不能泄露出去!”楊君山的目光閃爍著,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主意。
“那就只能用絕對信得過的人手在礦脈中專門收集這種靈材原礦了,而且還必須是武人境的修士,只有這樣才有把握能夠在收集原礦的時候絕對不會被凡人境的修士注意到。”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看來目前這件事情只能暫時交給前輩您來做了!”
楊君山的話并不出林承嗣的意料之外,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后又道:“那么剩下的就是想辦法從原礦始終精煉出蒼宇石了,這個需要極高的提煉技巧,而這種提煉技巧大多掌握在煉器師的手中,普通的鐵匠縱然有修為在身,怕也沒有這等能耐。”
楊君山看得出來林承嗣話中有話,便笑道:“前輩是不是已經有了辦法?”
林承嗣“呵呵”一笑,道:“少莊主以為張鐵匠這一次秘密讓他兒子以凡人境修士的身份潛入本村礦工之中是為了什么?”
楊君山“哦”了一聲,道:“先前也聽說張虎子在縣城一家匠鋪得了一位煉器師看重,得授了一套煉器傳承?”
林承嗣微微點頭,又提醒道:“想要成為一位煉器師,前期必定要投入大量的靈材進行練手,張鐵匠不過一個尋常會打鐵的武人境靈耕農,這些年來能夠供養自己的兒子進階武人境恐怕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又能上哪里收羅大量的靈材供他練手?”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而就在楊君山與林承嗣正在商議著礦場事物的時候,在西山礦場的另外一座帳篷之內,張鐵匠父子正沉默的對坐在一張桌子旁邊,只不過兩人的臉上都有些不太好看。
良久,張鐵匠才嘆了口氣,道:“是爹沒有思慮周全,把你也給暴露出來了!”
張虎子搖頭道:“爹,當時是我自己愿意出手的才被人現的,是孩兒自己魯莽了!”
張鐵匠“呵呵”一笑,故作輕松道:“虎子你放心,爹一定會找到足夠的靈材,讓你煉成第一件法器的,只要你能夠煉成法器,成為名副其實的煉器師,名聲傳出去,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求上門來,咱們也就不用這么辛苦的四處籌集靈材了!”
張虎子仍舊自責道:“可如今孩兒的身份已經暴露,想要暗中利用這里的原礦提煉靈材這個辦法恐怕已經行不通了,那楊君山修為雖與爹一般,可實力卻在您之上,想要瞞過此人恐怕不容易。”
張鐵匠沉吟了片刻,道:“虎子,你說現在要是讓你自愿進入一些高門大戶人家做客卿,以你擁有煉器傳承的身份,這些門閥勢力是否愿意提供足夠的靈材供你練手,直到讓你進階煉器師?”
張虎子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爹,沒用的,我的老師在將傳承交給我之前,便一再囑咐過,說在自己沒有練成第一件法器,成為煉器師之前,千萬不要加入那些個門閥勢力。”
“為什么?”
“老師說,那些門閥勢力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貨色,要孩兒真是一位煉器師且名聲在外也就罷了,他們自然會以禮相待,但像孩兒這樣的,那些門閥勢力一個個精明如斯,怎么舍得花費大量的靈材給一個外人?與其如此,他們還不如培養自己子弟,至少不用擔心日后會脫離家族掌控,甚至說不定還會起了搶奪孩兒傳承后殺人滅口的心思,像孩兒這樣沒有背、景卻有傳承在身的修士,更是他們眼中的肥羊!”
張鐵匠喃喃自語道:“何至于此?”
張虎子見父親仍有些不死心,便又道:“怎得就不會如此,當初我的老師便曾經吃過這樣的虧,差一點便死在人家手中,這還是老師他已經成為了煉器師的情況下!”
“那該怎么辦,單憑你我父子的力量,想要練成第一件法器,恐怕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了。”
其實張虎子還沒有說,煉制法器未必第一次就能成功,煉器學徒在沖擊煉器師的過程當中失敗三五次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況張虎子所得的也并非是極為高明的煉器傳承,傳承記載的也只不過是幾種下品法器的煉制方法罷了,反倒是對于一些靈材的提煉與萃取的方法記載的卻是極為詳細,可見他的老師饒是一位煉器師,一身當中大部分的時間也都消耗在靈材的提煉與精純上了。
就在張鐵匠一籌莫展之時,張虎子在一旁沉吟道:“爹,其實咱們大可以同楊家挑明了說!”
“嗯?”張鐵匠猛地抬起頭來,目光之中帶著一絲嚴厲,道:“你什么意思?想要讓我張家投靠他們楊氏一族嗎?想讓我張鐵匠向他楊田剛低頭,做夢!”
張虎子連忙勸道:“爹,你先不要激動,聽孩兒跟你細說!”
“先,這楊氏一族乃是新興的望族,底蘊淺薄,此時孩兒要是能夠加入,對于他們而言可謂是雪中送炭!”
“其次,孩兒也能夠借助楊氏的力量來磨練煉器術,至少咱們父子也不過為了獲取足夠的靈材而絞盡腦汁!”
張鐵匠冷笑一聲,道:“你就不怕他楊氏一族謀奪你手中的煉器傳承?”
張虎子自信道:“這就是孩兒想要說的第三點,他們都出生西山村相互間知根知底兒,楊氏雖然勢大,可爹您也是村里有頭有臉的人物,楊氏想要拉攏你還來不及,怎得會因小失大?別忘了,西山村如今有三分之二的人還不姓楊!”
張虎子一口氣說完,張鐵匠坐在那里卻是一動不動,臉上更是沒有絲毫的表情,父子二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當中,令張虎子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這些是你早就想好的吧,你早就存了這個心思?”
張鐵匠道:“爹,煉器師在沒有成名之前,實在是太過艱難了,我那老師一輩子也不過煉成了六件下品法器,更何況孩兒如今還不是煉器師!”
帳篷之中,父子二人再次陷入了無言的沉默當中,過了片刻之后,張鐵匠略帶疲憊的聲音才響了起來:“讓我想一想,虎子你先出去吧!”
張虎子邁步向外走去,剛剛走到帳篷門口,一道聲音正好在這個時候傳了進來:“張叔,虎子兄在嗎,在下有些事情要拜托虎子兄出手相助!”
張虎子猛然止步,轉過頭去正看到父親也正猛然抬起頭來:“是楊君山,他來做什么?”
張鐵匠想了想點頭示意,張虎子掀開了帳篷門簾走出去,笑問道:“小山,我在這里,你有什么事嗎?”
帳篷外傳來了楊君山爽朗的聲音:“聽聞虎子兄你這些年在縣城學得煉器術,如今這礦脈出產的原礦需要提煉萃取靈材,不知可否助兄弟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