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今道友的修為實力,陣道造詣必有提升,如今若是再出手修復那殘仙陣,恐怕提升的威力已經不止三分之一了吧?”
錢道人一邊說一邊感嘆道:“之前有傳言說道友陣道造詣堪稱修煉界第一,尚有人嗤之以鼻,如果他們知曉楊道友今日所言,怕是凌霄殿中的那幾個家伙也要甘拜下風吧?”
楊君山聽得錢道人所言,神色也顯得凝重了許多。
天宮與仙宮一脈相承,凌霄殿中老不死的誰知道有多少,楊君山雖然對于自身的陣道造詣有著足夠的自信,卻也還沒有自大到天下無敵的地步。
隨即便又聽得錢道人嘆道:“三分之一的仙陣之力,尚且無法抵擋得住攝靈鏡光,昊天鏡之威盡至于斯,卻是讓人絕望的很吶!”
楊君山想了想,又透露道:“事實上九駟仙尊并未利用仙陣抵擋第三道昊天鏡光。”
錢道人聞言一怔,道:“噢,這是為何?”
楊君山道:“九駟仙尊坦言第三道鏡光根本躲不過,而事實上昊天鏡光對于仙陣本身也有著極大的削弱和破壞作用,仙尊當時言道,與其為了爭那一絲縹緲的生機而灰飛煙滅,還不如就此罷手,他其實是主動迎上第三道鏡光的。”
錢道人一時間有些發愣,過得片刻之后這才常常吐了一口氣,道:“老夫原本對于九駟登仙頗有些不屑,如今看來,無論是準備的周密,登仙的勇氣,以及做出最后選擇的果決,他都要勝過老夫一籌啊!”
說罷,錢道人微笑著看向楊君山,道:“你看,這些細節又怎么可能是紫苑、東流等人能夠說出來的,這也是凌霄殿中一眾老家伙千方百計想要尋道友詳解的緣故。”
楊君山則面無表情道:“那么如今錢道友既然已經得償所愿,是否應該就此離去了呢?”
錢道人“哈哈”一笑,道:“不忙!”
楊君山聞言頓時變了臉色,龐大的曲武山脈之下頓時響起了“隆隆”的轟鳴之聲,仿佛一頭洪荒古獸已經被喚醒,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傷人。
“道友莫要誤會,老夫并無惡意!”錢道人連忙道。
楊君山卻冷冷的盯著他,道:“閣下最好找一個合適一些的理由,楊某不愿出手只是因為這曲武山到底是義妹數十年心血基業,不愿就此毀去而已,事實上楊某對于自身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卻是非常樂意在錢道友身上得到印證。”
錢道人對于楊君山言語之中的威脅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甚至夸張的向著四周看了看,仿佛要確定周圍沒有隱藏他人在竊聽他們的談話,然后這才神秘的說道:“楊道友,如果老夫說有辦法在登仙之前就能夠擁有一道可以隨意施展的仙術神通,道友可曾心動?”
楊君山幾乎在瞬間就變了臉色——
楊君山度過雷劫成就雷劫道人的消息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傳到了修煉界各方勢力高層的耳中。
在驚詫于楊君山修煉速度的同時,各方勢力也陸續將遍布于西山周圍的眼線撤了回來。
雷劫境就像是一個資格,一個參與游戲成為棋手的資格。
如果說華蓋境的楊君山因為其所掌控的陣道造詣還令各方勢力覬覦的話,那么現在這種垂涎不會表現的那么明顯,至少楊君山已經擁有了討價還價的資格,各方勢力必要的時候還是要對楊君山表現出足夠的尊重,而同時與西山楊氏之間的關系也必須要重新審視。
楊君山的回歸在西山楊氏只有幾個高層族人才知道,不過在他們的故意縱容之下,楊君山度過雷劫的消息還是令整個楊氏上下喜慶的氛圍高漲。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楊君昊進階道境在家族高層有意的渲染之下,才搞出了浩大的天象聲勢,讓整個楊氏上下松了一口氣。
如今楊君山的回歸對于楊家上下而言不但是雙喜臨門,而且還讓這種喜慶的氛圍達到了極致。
不過與普通族人的歡慶截然不同的是,楊家幾位能夠接觸到楊君山的族人卻并未表現出絲毫輕松的神色,而這種略顯凝重的氛圍卻是受到了當初楊君山回歸時一副心事重重模樣的影響。
楊君山在回來之后也只是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開始在西山之上繼續閉關修煉,其他人倒也沒有機會開口詢問。
不過他們后來卻是從楊君秀口中得知,楊君山是在與一位名叫錢玄道的黃庭道祖一番長談之后,才變成了這般模樣。
可在楊君山閉關后不久,便因為有人上門拜訪也不得不再次出關。
雖然說楊君昊仍舊在閉關修煉功夫修為,但作為楊君山的道侶以及楊氏家族目前實質上的掌控者,顏沁曦的身份和地位也足夠來接待一些其他勢力道境存在的造訪了,不過眼前這兩位不速之客的到來,還是讓顏沁曦不得不通稟楊君山,讓他親自出關與來客相見。
“君山道友,海外風暴峽一見不過數十年,道友修為居然已經臻至雷劫境,真是令人既驚且佩啊!”
妙鏞道人在見到楊君山的時候神色顯得很是復雜。
楊君山的目光在妙鏞道人身邊的一位修士身上停留了片刻,笑道:“妙鏞道友此番前來西山,想來也不是與楊某敘舊的吧?”
“當然不是!”
妙鏞道人笑了笑,向楊君山介紹起與他一同前來的修士,道:“這位是在下的師兄妙池道人。”
妙池道人笑呵呵的朝著楊君山拱了拱手,道:“楊道友此番進階雷劫,卻是驚呆了修煉界一眾勢力,可惜道友還不曾去過凌霄殿,便也不知當初錢玄道帶回這個消息的時候,卻是帶給了凌霄殿我等這些老家伙們多大的沖擊,要知道在此之前,錢道友可是主張對道友以及楊氏家族采取強硬措施的,可與道友見了一面之后卻是來了一個大反轉,對于道友不但贊賞有加,且頗多溢美之詞。”
說到這里,妙池道人又是“呵呵”一笑,道:“我等私下里可都猜測,以錢老道那等脾性,八成與楊道友交手了,而且十之七八還沒占到便宜才對。”
楊君山微微一笑,對于妙池道人的言語卻是不置可否,心中卻暗自警惕,這老家伙一上來三言兩句看似說笑,卻是一邊向他示好,一邊卻是在離間他與錢道人之間可能存在的融洽關系。
三人落座之后,楊君山卻是直奔主題,道:“兩位道友此番前來,想來也不是恭賀楊某渡劫成功的吧?”
妙池道人笑道:“楊道友快人快語,那么老夫自然也要開門見山!”
說到這里,妙池道人語氣微微一頓,略作沉吟才道:“道友渡劫成功卻并未驚動四方存在,料想應當是冒險在雷沼之中進行了。”
楊君山并不否認,這件事情也沒有隱瞞的必要,直接道:“正是在雷沼。”
妙池道人見得楊君山并未否認,神色頓時輕松了許多,點了點頭之后仍舊以嚴肅的語氣道:“按照時間來計算,我等斗膽猜測,道友在渡劫前后是否曾經見到過我妙煌師弟?”
楊君山目光之中微微一閃,轉而問道:“道友想要問什么?”
楊君山的反應并未出乎妙池道人的意料之外,這種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態度,才是妙池道人,也是紫霄閣想要的態度,這意味著雙方之間是存在著妥協可能的。
楊君山在曲武山與錢玄道交手之后便也明白,隨著他進階雷劫境消息的傳開,但凡不是傻子,只要仔細推算一下楊君山的渡劫時間,那么紫霄閣也必然會找上門來。
畢竟當時大戰之下,雷沼中必然留下了諸多痕跡,若是沒有朝著這方面想,紫霄閣或許還會用其他方法來解釋,可一旦知曉妙煌道人隕落時間的前后,雷沼之中尚有一位尚未或者已經渡劫的修士,那么原本的一切猜測立馬就會被推翻。
或許楊君山可以否認,但卻并不可能大小紫霄閣對他的懷疑,而對于紫霄閣這般強橫的勢力而言,往往僅僅只是懷疑,便已經足夠了。
也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當楊君山需要借助錢玄道大小各方勢力對西山楊氏覬覦的時候,索性便表露出足夠令人忌憚的實力,如此哪怕紫霄派將懷疑的目光盯向了自己,貿然之間也定然不敢輕易對西山楊氏下手。
而事情的發展似乎也并未超出楊君山的預想之外,紫霄閣盡管不能夠確認楊君山在妙煌之死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他們還是找上了門來,因為在與雷井通道本身的暴露,以及紫霄閣通過雷井通道所做的事情,可能引發的仙宮的震怒相比,妙煌道人之死反而不算什么了。
因此,妙池道人盯著楊君山的目光,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問道:“那么,楊道友當時究竟看到了什么?”
楊君山搖了搖頭,道:“楊某在雷沼之中什么都沒有看到,當楊某趕去的時候,只發現了一座雷湖!”
雷湖的下面便是雷井通道,這就已經足夠了,至于楊君山之前否認見到過妙煌道人,妙池道人只當自己沒有聽到,當務之急卻是要如何封住楊君山的嘴,哪怕是暴露雷井通道的秘密,也要在紫霄閣與之撇清了關系之后。
于是妙池道人若有所指道:“聽聞楊道友當年去過曹勛秘境,之后數十年,楊氏的守護大陣越發的完善,不知道楊道友是否知道,曹勛仙人當年的手中曾經有一塊雷行至寶,本派前輩先人也曾經多次想要交換他手中那件至寶,可惜卻一直不曾如愿,不知楊道友可知曉此物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