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初弦沒有耽擱,詢問宋墨遲所在的醫院地址后,便掛了電話,換上衣服打車前往醫院。
在離開前,她帶上了小布包,還有同樣棲身小紙人的無臉女鬼和畫中靈。
半個小時后。
贏初弦來到了京城人民醫院住院部,找到了宋墨遲所在的那一間病房。
他正坐在病床前陪護,臉色有些蒼白,在他面前的病床上躺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贏初弦進入房間后,視線便落在了那年輕男人身上,眼眸微瞇。
這人身上陰氣好重。
宋墨遲看她進來,連忙起身走向她:“初初,你來了。”
他面上帶了幾分歉意:“抱歉,那么早就打擾你,實在是……”
“沒事。”贏初弦轉而看向他,看著他臉上覆了一層淡淡的霉氣,眉頭微皺,邊翻布包邊問他:“發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著急的把我叫過來。”
她說著,把一張去穢符遞給宋墨遲。
宋墨遲伸手接過,當符咒到他手上的那一刻,他仿佛感到一股清風拂面,原本有些沉重的身體驟然變得輕松起來,呼吸也暢快了幾分。
宋墨遲心口微松,開口道:“這件事跟他有關。”
宋墨遲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年輕男人,聲音沉沉:“他叫游廷文,是我在實驗室里的助理,也是我本想介紹給你,帶你去古玩街的朋友。”
“昨晚我們分開后,我想打電話跟他明天約個時間,但打了好幾次他都沒接,我怕這小子又熬夜做資料熬出事,就去他家里找他。”
宋墨遲想起趕到游廷文家里時看到的畫面,臉色變得更蒼白了,他抿了抿有些干澀的唇,繼續說:“我剛到他家的時候,門沒有關,我進去后就看到游廷文正躺在客廳里,有個黑乎乎的人影趴在他身上。”
“我以為是小偷,跑過去踹了一腳,結果那個黑影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
宋墨遲眸光暗沉的說:“我怕游廷文出事,就先把他送來醫院做急救,但醫院的急救措施都做了,他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醫生說他是由于大腦缺氧導致昏迷,經過治療最快一周才能醒過來,可我總覺得,他的昏迷跟昨晚我看到的黑影有關。”
他望向贏初弦:“我本來是想等天亮了再給你打電話,可我發現……”
宋墨遲從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了一撮灰,黑色的灰沾染了他的指尖:“你給我的平安符,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灰,我感覺到病房里越來越冷,才決定現在給你打電話。”
贏初弦眸中閃過一抹了然。
她給宋墨遲的平安符可以抵擋三次邪祟近身,一次致命危機。
現在平安符毀了,也怪不得他會被霉氣覆面。
贏初弦聽完宋墨遲的話,再次細細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游廷文,瞇了瞇眸,開口道:“你聯系我是對的。”
“再遲上一個小時,你跟他都得死。”
贏初弦說完,也不管宋墨遲那滿臉愕然的神色,從小布包里快速翻出了幾張符咒,上前啪啪啪的貼在了病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符咒剛貼上,游廷文身上纏繞的陰氣緩慢消散,他面上的神情也有幾分猙獰痛楚,隱隱約約間還能聽到一聲聲尖銳的哀嚎聲。
宋墨遲只覺得耳朵像炸開了一樣,整個人頭暈腦脹,唇色有些發白。
更讓他驚愕的是,一道黑影正慢慢的從游廷文身體里面飄出來。
跟著那道黑影一起飄出來的,還有渾身透明,散發著白色和淺淺金色的游廷文!
游廷文與那黑影背對背,脊背像是黏在一起一樣,無法分開。
游廷文從身體里飄出來的時候還有些迷茫,等他回過神來后,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
他面色驟變,頓時哀嚎出聲:“臥槽!我TM真猝死了?!”
“天殺的!我的網盤和瀏覽器痕跡都還沒刪啊!!!我的清白啊!!”
黏在他背上的黑影也機械的道:“臥槽!我TM真猝死了?!”
“天殺的!我的網盤和瀏覽器痕跡都還沒刪啊!!!我的清白啊!!”
游廷文:“???”
宋墨遲:“……”
第二次看到這種非自然現象的他感覺這幾年的科學都白學了,腿還有那么一點軟。
所以……
他默默的往贏初弦的方向挪了幾步。
游廷文錯愕轉身:“誰在說話?”
身后空無一人,但那聲音還繼續學著他說:“誰在說話?”
“別找了。”贏初弦拽了個椅子坐下,細長白皙的手指了指他背后的黑影:“他在你背后。”
游廷文這才注意到,房間里除了他這一魂之外,還有兩個人。
一個陌生漂亮的女生,還有遲哥。
他滿臉震驚的看向贏初弦:“你、你能看得見我?!”
眼見他背著那么大個不明物體飛過來,宋墨遲下意識擋在了贏初弦面前,冷聲道:“不止她,我也能看得見你。”
他黑沉的眸盯著游廷文背后的黑影:“你是怎么招惹這種東西的?”
游廷文還有些懵:“什么?”
沒等他回過神來,背后的黑影就先開口了:“嚶嚶嚶……人家不是東西啦,geigei不要罵人家。”
游廷文:“!!!”
他猛地轉頭看向后背,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
這張臉上滿是被燒得黑乎乎的皮肉,臉上的五官也被燒化了,幾乎分不清哪是哪。
他面色悚然,驚恐的尖叫一聲:“啊啊啊!鬼啊!!”
然后瘋狂的在房間里竄,試圖要將背上的黑影給甩下去。
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那黑影依舊死死的黏著他。
似是跟他的靈魂徹徹底底的縫在一起,永遠都分不開。
黑影咯咯一笑,夾著嗓音道:“沒用的geigei,你甩不掉我的。”
她甜美的嗓音下一秒又變得粗噶無比,含著深深的怨毒:“這是你欠我的!是你的報應!”
游廷文高聲嚷嚷:“你別胡說八道!我根本不認識你!怎么可能欠你!”
“就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