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盈搖搖頭:“她雖是這樣,可是罪不至死,把她送回去吧,送回她家里,也算了了。”
焦氏咬咬牙,也是,若是就這樣死在這里,對她那個妹夫來說,反而成了賴上他們的好借口了。
“住嘴!”蘇盈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焦氏也一臉驚慌,忙看了看外面。
“哈,哈哈,你們也別怪我,要怪就怪那個淳于晏,我要成了三少夫人,怎么可能去害盈姐兒呢,我巴不得她當皇后呢……”
“母親!”
柳青青瘋了,她什么都敢說,這句話要是傳出去,別說威遠侯府,就是賢王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她一定是故意的,她還要陷害蘇盈!
“好,明天我就讓人把她送走!”
想到這里,焦氏慢慢的抬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蘇盈的手不由自主的松了。
柳青青一臉的不甘心,可是卻不敢再說話。
剛才焦氏的殺意她清清楚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她不能就這樣死了,不行,她要逃出去!
她不要回那個家里,回去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搏一搏。
焦氏的眸中閃過一抹狠厲,誰也不能傷害她的女兒。
是的,生活已經這樣了,她總要過的好好的,起碼為了母親。
剛才她已經看見了,父親閃身去了西跨院,聽說雪姨娘已經好幾個月的身孕,那個后來的蘭舅爺送的姨娘也有了身孕了。
蘇盈輕輕的挽住了焦氏的胳膊,晃眼間瞥見她鬢角的一絲白發。
蘇盈突然有些淚目了。
“母親,我會好好的,您也要好好的啊……”
蘇盈又待了一會兒,才起身向老夫人告辭回了賢王府。
今日她原本沒想回來的,是賢王特意挑了禮物,讓她帶了回來。
里面大多都是給蘇慕柘的,蘇盈心知肚明。
既然賢王讓她出門,那她就正好趁機將柳青青的事情解決了。
生氣嗎?一開始肯定是生氣的,畢竟柳青青在府里住了兩三年了,一直天天與她在一起,算得上形影不離。
蘇盈自問對柳青青也不錯,可是沒想到,卻是柳青青將她出賣了。
這件事她不過是猜測,真的聽到柳青青承認的時候,蘇盈心中還是難掩震驚和難過的。
她今天之所以帶著焦氏,也是想讓焦氏認清楚她的真面目。
柳青青心思之深沉,不是焦氏能掌控的。
還是早早的送走這個燙手的山芋比較妥當。
蘇盈走了之后,焦氏稟明了老夫人,就安排人手準備第二日將柳青青送回老家。
老夫人沒有遲疑答應了下來,不過叮囑了一句:“多帶些人,安生的送回去。”
焦氏能想通,主動開口將人送走,她自然是巴不得的,要是她當初執意將人送走,一則與焦氏那里有了心結,二則柳青青當初尋死覓活,想必經過了這些日子,她應該安生了許多了吧?
可是,老夫人卻低估了柳青青。
入夜,柳青青躺在床榻上裝作睡著了。
丫鬟將食盒提了過來,喚了幾聲柳青青,柳青青都沒有應聲。
小丫鬟嘀咕了幾句,然后自己興奮的打開了食盒。
不吃白不吃,等到柳青青醒來,飯菜也涼了,她肯定又不吃了。
小丫鬟美滋滋的拿起了筷子,食盒里兩葷兩素,一道清蒸魚,一道竹筍炒肉,看起來色香味俱全,作為三等的小丫鬟,她從前可沒吃過這樣的東西。
正當小丫鬟旁若無人享受美食的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柳青青突然悄悄的起身,然后來到了小丫鬟的身邊,拿起手中的玉枕敲在了她的后腦勺上。
小丫鬟一個悶哼,軟軟的躺在了地上。
柳青青悄悄的放下玉枕,將小丫鬟拖到了床榻上,然后麻利的換上了她的衣服,又用被子將她蓋的嚴嚴實實,偽裝成她在睡覺的樣子,然后收拾了食盒,定了定神,提著食盒打開了門。
夏末的時刻,夜里已經有些涼了。
其中一個婆子貪嘴吃了一個涼果子,肚子有些不舒服,剛剛去了一次茅房回來,還是摟著肚子呻吟。
另一個婆子正給她遞熱水,順便冷嘲熱諷的說著:“讓你貪嘴,不就是三少夫人大方,見人就給嘛,至于這樣貪吃,吃了一個不算,還巴巴的湊過去又要了一個,這下好了吧?”
淳于晏將蘇盈帶過來的禮品,什么果子啊,點心啊,只要是能分發出去的,都各房分了,還拿出一些給府里的仆役們。
這個婆子偷偷的跑去領賞,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沒有那樣嬌貴的腸胃,吃不上好東西,一吃完就開始跑茅房去了。
兩個人嘀嘀咕咕的,都沒看到柳青青,只見丫鬟的打扮出了門,隨口問了一句:“表姑娘又沒吃飯啊?”
小丫鬟唔了一句,垂著頭急匆匆的走了。
那個捂著肚子的婆子還啐了一口,鄙夷的道:“什么東西,還當自己是個香餑餑呢,一天鬧著不吃飯!”
柳青青快步離開了自己的院子,躲在小樹林里喘了一口氣,看看四下無人,然后將食盒扔在了地上,撿著小路往三房的院子走來。
蘇盈靠在焦氏的肩上,眼前閃過淳于晏的面容。
她說,我要是你,就好好的生活,讓那些嘲諷你的,嫉妒你的人,都去后悔吧。
焦氏和蘇盈走了,那個小丫鬟揣著焦氏給的一塊銀子,冷冷的看了看柳青青,轉身鎖上了門出去了。
“盈兒,母親錯了,居然相信柳青青,害的你丟了王妃的位子。”
柳青青狠狠的啐了一口,接著道:“我就是要陷害她,讓她身敗名裂,哈哈,別說王妃了,王爺的妾都做不了,該死的淳于晏,哪里都有她,若不是她,如今我已經是慕哥哥的妻子,威遠侯府的三少夫人了!”
焦氏懊悔不已。
蘇盈卻安慰她道:“沒關系的母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都想不到她是這樣的人,其實,我沒有證據,剛才不過是試探她的,朱雅雯怎么可能就跟我說實話呢?不過是她話里的意思讓我懷疑罷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蘇盈唏噓著,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誰都不能相信。
除了那個小丫鬟在院子中間侍立著,沒有其他人。
焦氏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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