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哆嗦著說完,別說淳于晏,眾人都不相信,懷疑的目光看向尉氏和朱雅雯。
按這樣說的話,想要報仇的明明應該是朱雅雯才對。
各府的夫人彼此對視,內宅里的彎彎繞繞,她們太清楚了,但是事情到現在這樣,似乎也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
往往內宅里的手段就是這樣,關鍵的時候有下人出來頂罪,沒有確切的證據,是抓不住主子的。
就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接受這個理由?
眾人看向淳于晏的目光就帶了些許的同情。
淳于晏一向膽子大,做事也總是出其不意,今日直接就狀告了瑞王妃,可是事情進行到現在,瑞王妃還只能說是懷疑,并沒有證據指證,就怕這件事后,淳于晏要被瑞王和瑞王妃記恨了。
淳于晏冷笑著看向尉氏:“尉夫人不會覺得,有一個老奴出來頂罪,這件事就會揭過去嗎?你也太小看了皇上的英明睿智了。”
建安帝聽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合著淳于晏狀告自己的皇子,自己還要英明睿智,半點不能糊弄了。
建安帝忍不住瞪了一眼淳于丞相,淳于晏這個性子真是學了淳于丞相十成十!
不過,建安帝也不允許這件事就這樣草草了結。
就說這件事涉及到死士,就是建安帝所不能容忍的。
“淳于晏,除了這些你還有什么證據?”建安帝問道。
“皇上,臣婦還有一個人證。”淳于晏說著,就向外面揮手示意。
尉氏看著走進來的一個小丫頭,正疑惑面熟,跪在一旁的秦嬤嬤失聲喊道:“杏兒,怎么是你?”
這個小丫頭,正是在尉氏院內做灑掃的小丫頭,平日里常低著頭,尉氏對這些小丫頭并不關注,是以剛才看見了只覺得眼熟,此刻聽秦嬤嬤叫破她的身份,頓時臉色緊張起來。
怎么覺得淳于晏今天跟變魔術似的,一個一個的人證,而且都是她身邊的人,尉氏覺得不寒而栗,淳于晏到底是什么時候將手伸向她的身邊的。
杏兒垂了頭,低聲稟報:“奴婢是尉夫人身邊灑掃丫頭,就在前幾日,瑞王妃回了侯府,奴婢當時在后窗附近清理雜草,聽到了夫人和瑞王妃的對話,說,說要對付淳于晏,還說了玲瓏閣。”
“住嘴!”尉氏橫眉冷目,怒叱一聲。
“杏兒,你是侯府的人,侯府一向都待你們不薄,為何要幫著外人污蔑侯府,是不是有人收買你了,說!”
尉氏聲色俱厲,杏兒卻突然抬起頭,滿臉憤怒和屈辱:“侯府待我們不薄?是,夫人說的不薄,是指我們能吃飯穿衣是嗎?可是除了這些呢,夫人,您心情不好隨便打罵的時候呢,我們身為下人的,那個不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夫人剛才是沒有認出奴婢來吧?那么請夫人再好好看看,奴婢這張臉可熟悉?”
尉氏抬頭,看向杏兒。
突然,伸手指著杏兒,渾身顫抖著道:“你,你是杏兒,你,你不是死了嗎?”
杏兒冷笑一聲,道:“夫人認錯了,您說的是星兒,是我的孿生妹妹。”
“孿生妹妹?”尉氏喃喃自語。
秦嬤嬤跪著移到尉氏的身邊,推了她一把,輕聲道:“夫人,這可是在殿前!”
尉氏一個激靈,忍不住抬頭看向建安帝,只見建安帝目光深沉的看了過來,眼中的冷意讓尉氏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皇上,杏兒是主動找到臣婦的,因為她不忍心看臣婦被蒙在鼓里,最后再被人害了還不知道,因為,杏兒剛才說的孿生妹妹,就是被尉夫人悄無聲息的殺害了,甚至還污蔑她偷侯府的東西,死了都不得好名聲。”
淳于晏看著尉氏,沉痛的說道。
杏兒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道:“是,奴婢的妹妹就因為有一次給三老爺送夜宵,被,被三老爺看中,三老爺非要收了奴婢的妹妹做妾室,奴婢的妹妹不同意,掙扎間被尉夫人看到,妹妹趁機逃脫,后來一直稱病躲著,哪里知道,尉夫人就讓秦嬤嬤帶人將妹妹綁了去,秦嬤嬤不知道,當時奴婢就在房中,妹妹聽到動靜,讓奴婢躲了起來,后來,奴婢悄悄的跟著,就看到秦嬤嬤將妹妹推入了枯井之中,奴婢因為躲避離的遠,只能眼睜睜看著妹妹就這樣命喪他們之手。”
杏兒講的凄苦,聽的眾人心中也是一陣嘆息。
宣平侯府的三老爺氣的狠狠瞪了一眼尉氏,忍不住破口大罵:“尉氏,你這個毒婦!”
“我毒婦,老爺怎么不說你自己呢,半老頭子了,看見一個就想拉過來,也不管大的小的,但凡你要是能自覺一點,我用得著這樣費心嗎?”尉氏氣憤的道,也不管周圍人的目光了。
朱雅雯眼中擒了淚,恨不得將頭鉆進地縫里。
朱三老爺被尉氏罵的臉色紫漲,恨不得提起拳頭將尉氏的嘴給錘爛了。
“住嘴吧,有事回家再說!”
這樣一點破事,被拿出來在大殿上,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皇上的眼皮底下來說,他的老臉還要不要了?
這個尉氏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他就說后來怎么就見不到那個星兒了。
建安帝的眉頭緊蹙,從鼻子里冷哼出聲,嫌棄的看了一眼宣平侯府的朱三老爺,心中暗暗琢磨,修皇陵那邊還缺一個干活的,朱三老爺看起來人高馬大,肚大腰圓的,應該可以勝任。
朱三老爺擦了擦額角的冷汗,若是他知道建安帝此刻是這種想法,估計當場就要嘔死了。
可是,朱三老爺想要回家說,袁素卻沒有打算放過他。
刑部尚書還沒有說話,袁素率先道:“尉夫人殺害婢女一事,我們刑部回頭會去調查清楚,您說是吧大人。”
刑部尚書頓了頓,悄悄的覷了一眼建安帝,見他不說話,于是道:“臣定當追查到底,絕不姑息!”
建安帝這才點點頭,嗯了一聲。
尉氏徹底傻了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嚎:“皇上,求皇上饒命啊,這,這都是臣婦一時糊涂,皇上,臣婦,臣婦給他賠錢,啊?杏兒,杏兒你說,多少錢可以,我,我都可以啊……”
尉氏哀嚎著,抓住杏兒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