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的事情,小宮女早被嚇壞了,可不敢隱瞞不報,瑞王府來人說,這說不定是一尸兩命的事情呢。
嬤嬤拉著小宮女的手一抖,小宮女癱坐在了地上,渾身哆嗦成一團。
德妃立馬變了臉色,嗖的一下站起來,驚道:“小產,怎么會小產了?”
一邊皇后急忙道:“御醫呢,趕緊去看看。”
雖然心中很高興,可是皇后面上卻一副擔憂。
朱雅雯到現在沒有子嗣,瑞王可全憑這劉側妃這一胎呢。
瑞王也是跟著心中大駭,動了動,可是沒有站起來。
建安帝這一關還沒有過呢。
“娘娘,娘娘……求娘娘為我們側妃做主啊!”殿門外,劉側妃身邊的丫鬟凄厲的大喊,推開門口攔著的侍衛闖了進來。
“流月?怎么回事,你不好好照管你們側妃,怎么跑這來了?”德妃不滿的道,就要起身往瑞王府去。
喚作流月的丫鬟,滿臉眼淚,嘶聲喊道:“奴婢是替我們側妃來喊冤的,今日我們側妃就吃了王妃送過去的一碗冰糖燕窩粥,就,就突然嚷著肚子疼,如今,如今已經落了胎,還是一位小世子呢!”
“是王妃,是王妃害的我們側妃!”流月扭曲著臉,指著朱雅雯氣憤的說道。
朱雅雯頓時氣怒,喝道:“混賬東西,我為何要害你們側妃?”
“就是你,之前在點心里摻紅花,在花園子里抹桐油,我們側妃都避過去了,若不是我們側妃一心想著息事寧人,早就將你揭發了,今日原想著王妃和王爺在宮中參加宴會,所以一時大意,沒想到,王妃你直接在粥里下了毒,你早就看我們側妃不順眼了,就怕側妃生下小世子,威脅你的地位!”
“你胡說!嬤嬤給我將她拖下去!”朱雅雯指著流月,滿眼通紅。
朱雅雯旁邊的嬤嬤,覷了覷德妃的神色,沒敢動彈。
朱雅雯看嬤嬤不動,憤怒的起身,就想自己上前將流月打出去。
一旁瑞王忽的一腳踹過來,面目猙獰。
“你個毒婦!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朱雅雯被踹翻在地,瑞王的一腳直中她的心窩,朱雅雯又氣又怒,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淳于晏急忙往一旁躲了躲,對于眼前的情況有些驚訝。
沒想到,還能突然來上這么一出,朱雅雯到底都得罪了多少人?
這位劉側妃也是挑的好時候……
淳于晏抬眸悄悄的看了一眼安陽郡王。
安陽郡王坐在上首,搖著手中的扇子,氣定神閑的看著,似乎完全沒有受影響。
察覺到淳于晏的眼神,安陽郡王轉過目光來,沖她悄悄的一笑。
淳于晏垂眸,這個安陽郡王,居然沒有告訴自己,還藏著這么一招呢?
朱雅雯被瑞王這樣一踹,頓時發瘋了一般,撲上去捶打撕扯著瑞王,口中一邊吼道:“你打我?你居然為了那個賤人打我,是誰天天為了你跑前跑后,是誰為了你以后擔驚受怕,我還去下毒,去殺淳于晏,我那個不是為了你,還有……”
朱雅雯手指向青陽郡主的方向,脫口而出的話就在嘴邊,突然掙扎間,瑞王伸手推了一下朱雅雯,朱雅雯就軟軟的躺在了地上,鮮血從身后冒了出來。
“雯兒!雯兒!”尉氏嚎啕大喊,撲在朱雅雯的身上,用力的搖著她,嘶聲裂肺的哭起來。
瑞王傻傻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剛剛他沒有用力啊,他沒有想殺她啊……
地上的朱雅雯眼睛睜的大大的,倒在血泊里,臉上還保持著不可置信的神情,似乎沒有想到瑞王會對她動手。
青陽郡主悄悄的收回了籠在袖子下的手,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
剛剛,朱雅雯居然想將她供出來,這個蠢婦!
安陽郡王啪的一聲,合上了扇子,這個動作驚醒了一旁呆怔的太后和皇后等人。
瑞王看著建安帝陰沉沉的臉色,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而德妃,看了一眼朱雅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娘娘,娘娘……”身邊的宮女急忙扶住了德妃。
一時間大殿上雞飛狗跳。
太后捂著心口直喊疼,好好的一個壽宴弄成了這樣。
淳于晏又往邊上挪了挪。
事情已經超出她的控制了,秦如月悄悄的抬頭,與淳于晏對視了一眼,心中有些唏噓。
沒想到,朱雅雯就這樣死了,這似乎與他們想象的也不太相同。
周山吩咐了人,將朱雅雯抬了出去,還有尉氏哭的背過氣去,也被一同送到了偏殿。
宣平侯府眾人臉色沉沉,一時都沉默了。
皇子將她們府上的姑娘給殺死了,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個結局讓眾人都措手不及,不止瑞王,宣平侯府老夫人端坐在座位上,滿心的沮喪。
她和府中幾個兒子都再三商議過,看好瑞王才將朱雅雯嫁進了瑞王府,如今別說賠了一個朱雅雯了,瑞王空恐怕也徹底涼了。
而宣平侯府,從此以后也將被世家勛貴給拋棄,下面的路該如何走,這個真是難之又難了。
建安帝臉色沉沉,看向瑞王。
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有氣無力的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件事就交給宗人寺處理吧。”
“父皇,父皇饒命啊,兒臣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氣憤朱雅雯她謀害兒臣的子嗣,才一時失手的,父皇,父皇請原諒兒臣……”
瑞王痛哭流涕,跪倒在地,一時將朱雅雯恨得牙根癢。
“皇上,您可別忘了淳于夫人呢,瑞王妃死之前可說了,下毒,刺殺淳于晏,都是為了瑞王呢。”蘭貴妃適時的開口。
德妃還暈著呢,這個時候不趁機打落水狗,那都對不起她自己這樣聰慧了。
端王看了一眼皇后,沒有說話。
賢王的唇角微微翹起,似乎壓不住的興奮。
這個瑞王,爭斗還沒有開始呢,就被自己的王妃給作死了,也是可憐,可憐那……
瑞王臉色一變,急忙道:“那都是她胡說的,父皇,兒臣都不知道這些事的。”
“瑞王或許不知道這件事,不過有件事瑞王總是知道的。”門外一個聲音響起。
不見了幾日的蘇慕柘一身灰撲撲的短衫走了進來。
建安帝平靜的看了過來,最驚訝的要屬威遠侯老夫人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