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還正是花兒一樣的年紀,誰看在眼里也是要心疼的。
婦人趴在女兒的身上哭著哭著,突然就背過氣。
周圍的人七手八腳的掐人中,拍胸口,才將她救了過來。
最后,富商抽抽噎噎的將女兒的尸體運了回去。
婦人早已是渾身癱軟,站不起來,還是旁邊的好心人幫著扶了回去的。
琳瑯閣的掌柜苦著臉,連連的哈腰道歉。
他經營了這么多年的琳瑯閣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他都完全想象不到,這個女子是如何從樓上掉下來的,那么高的護欄,若是常人要爬上窗子跳下來也挺費勁的了。
可是,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琳瑯閣的掌柜除了苦著臉道歉賠錢,還能怎么辦?
人群散去,蘇慕柘拉著蘇晴往回走。
“三哥,我……我想去祭拜一下那個姑娘……”
走了兩步,蘇晴拉著蘇慕柘停住了腳步,弱弱的說道。
蘇慕柘頓了頓,道:“這件事等回去再說。”
蘇晴乖巧的點點頭,才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角落里,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看著蘇晴的馬車走遠,轉身穿過胡同,消失不見了。
到了威遠侯府,蘇晴被送到了大房。
蘇慕柘將今天的事情簡單向周氏說了一下,周氏頓時嚇得面色蒼白,拉著蘇晴連連追問可有受傷。
蘇晴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的母親,就是想歇一歇。”
周氏急忙答應了,又吩咐了丫鬟去熬安神湯,自己又不放心,看著蘇晴躺下了,又匆忙自己親手去熬湯去了。
蘇慕柘看著神色慌張,顧不上他的周氏,微微抿了唇。
然后抬腳進了蘇晴的屋子。
“晴姐兒,今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為何會去青苗街那邊?”
蘇晴身子一震,驚訝的看向蘇慕柘。
“三哥你怎么知道的?”
“哦,我去那邊辦事,正好看見你從那個老酒館出來,那條街不太安全,你怎么想起去那邊的?還有那個女子到底是怎么摔下來的?”
蘇晴的臉色慘白,嘴唇沒了顏色。
她窩在軟塌上,緊緊的蜷起自己的雙腿,將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三哥,我在青苗街看到了賢王,他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我一時好奇,就跟著去了,誰知道里面是慶王爺,當時慶王爺身邊的侍衛兇神惡煞的,我,我害怕,說了幾句話就跑了出來,再后來,在琳瑯閣的時候,那個女孩子就站在我的身后,大概……兩步的距離,她,她還在與好友說著買什么,突然之間就掉了下去,我,我沒看清楚……”
蘇晴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忍不住身子微微的發抖。
“她沒有在窗戶邊呢,離著還有一些距離的,那邊也沒有人,她是怎么掉下去的……三哥,你說,要是她沒有在我身后,是不是掉下去的就是我了……”
蘇晴喃喃自語,眸子里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有一種感覺,原本出事的應該是她,是那個女孩子代替了她……
蘇慕柘臉色一沉,坐在蘇晴的身邊,柔聲道:“晴姐兒,你不要胡思亂想了,這是意外!”
“可是,可是,我總覺得那個時候有人跟著我,有人盯著我,我……”蘇晴搖搖頭,一臉惶然。
“晴姐兒,你聽我說!”蘇慕柘雙手摁住蘇晴的肩膀,提高了一點聲音,堅定的道:“沒有人跟著你,是你想多了,今日的事情原本就是意外,是琳瑯閣的安全防護沒做好,不是你的錯!”
蘇慕柘一連說了三遍,蘇晴才安靜了下來。
周氏端著安神湯進來,看到蘇慕柘還在,愣了一下,隨后感激的道:“柘哥兒,看我,把你都忘了,今天多謝你了,幸虧你在,要不然晴兒該害怕了。”
蘇慕柘站在一旁,笑道:“大伯母說笑了,這本是我侄兒該做的,大伯母讓晴姐兒喝了湯睡會兒吧,她也受了驚嚇,我就先回去了。”
周氏讓嬤嬤將蘇慕柘送了出去,自己親手喂蘇晴喝了安神湯,看著蘇晴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嘆了一口氣。
難道,什么都有天注定這回事嗎?
老夫人今日剛來通知,明天帶晴姐兒去相看,沒想到晴姐兒就受了驚嚇。
明心堂里,老夫人接到周氏的稟報,蹙了眉頭。
兵部尚書府可是個難得的好人選,再者,尚書夫人也很滿意蘇晴,若是錯失了這個機會,那就太可惜了。
周氏滿面憂心的道:“可是老夫人,晴姐兒她這樣子,恐怕明日里會更失態的。”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沒有辦法,讓桂嬤嬤親自去了一趟兵部尚書府。
恰好尚書夫人也有意將時間推后,因為兵部那個何啟楠暴死的案子,兵部尚書頭都大了。
何啟楠的父母一會兒說是妻子殺死了何啟楠,因為撕扯辱罵府丞被關進了牢中,如今在牢中又說何啟楠是知道了兵部的丑事,才被人殺害的,甚至還在牢中大肆宣揚兵部尚書貪污納賄。
府丞自己管不了,將這件事上報了督查院。
督查院以這件事涉及到人命官司,就推給了刑部。
刑部尚書吹胡子瞪眼的,就想把督查院這個送卷宗的給攆走。
“這個余實欺人太甚,走,都給我走,什么就該刑部的案子,不都結了嗎?人是病死的,排除他殺!”
督查院那個小嘍啰垂著頭,感覺到刑部尚書的唾沫星子在自己的頭上噴灑,也不敢說話。
還是袁素從門外走了進來,勸住了刑部尚書。
“大人,何必跟一個小的計較呢,這個案子我覺得可查!”
刑部尚書一瞪眼:“什么可查?不是查清楚了!”
袁素道:“當時畢竟只是一名大夫診斷,又過了兩日了,若是有其他的傷口或者中毒之類的,也就在尸體上凸顯出來了,所以這個時候才可查,臣請求接下這個案子,如果仵作再去查驗,沒有其他問題,那么就可以定何啟楠父母誣告之罪,若是真的有問題,那么尸體也會說話的。”
刑部尚書看著袁素嘆了一口氣。
這個袁素哪里都好,就是有點一根筋。
這件事涉及到兵部,還提到了兵部尚書,就算人命案搞清楚了,其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