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看著這架勢,鼻子里冷哼一聲,斜著眼看向了刑部尚書。
這是預備審犯人還是怎么的?
他堂堂一個兵部尚書,就這么給他架在這里了?
袁素又拿出了一個本子,并一支筆,抬頭嚴肅的看向了兵部尚書。
刑部尚書拍了拍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道:“哎呀,大人與袁素在這里說話吧,我想起來家中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兵部尚書開口,麻溜的出了刑部的大門口。
兵部尚書無奈的看著跟前一臉嚴肅的袁素,突然就有些理解了,為什么他的父親給他取名字叫做袁素了。
“大人,關于何啟楠的死,您有什么看法?”
袁素首先問起了何啟楠的死。
兵部尚書沒好氣的道:“他死不死的,我不知道,我還找他呢!”
“大人,仵作檢查了,他是中毒而死!”袁素盯著兵部尚書,眼睛一眨不眨。
“什么?中毒?那怎么大夫沒有查出來,中的什么毒?”兵部尚書一直扭著的臉終于看向了袁素,有些詫異的問道。
誰要殺他?為何要殺他?
“這也是我要問大人的。”袁素平靜的看著兵部尚書,緩緩的道。
“你,什么意思?我堂堂一個尚書還用的著去殺了他不成?”兵部尚書臉沉入鍋底,看著袁素憤憤的說道。
“那也不一定,若是他有您的什么把柄呢?”
“什么把柄?老夫能有什么把柄?”兵部尚書氣的吹了吹胡子,心里莫名緊了一下。
“那好吧,那大人說說這個何啟楠平日里在衙門中是怎么樣一個人吧。”
袁素換了一個話題,拿起筆準備記錄。
這樣的問題不能去問其他人嗎?需要他一個堂堂尚書來回答?
兵部尚書翻了一個白眼,最后還是無奈的老老實實的將何啟楠的日常講了一遍。
“他在兵部主要負責兵器庫,日常的登記出庫,人不太愛說話,平日里都是比較老實的。”
說到這里,兵部尚書噎了一下,他也是看走了眼,何啟楠居然會給他的兵器庫出現虧空!
“嗯,好像他比較畏畏縮縮的,怕妻子,怕父母,他的父母很嚴厲嗎?”袁素一邊記錄一邊問道。
兵部尚書閉了閉眼睛,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誰也沒有去過他們家不是?”
就算何啟楠邀請兵部尚書去,估計他也是沒有空的。
上下級之間,哪有那么多的交情?
兵部尚書瞧了一眼袁素,像他這樣與上級不避不諱的也沒幾個。
“那么,為什么他的父母會說是你殺了他們的兒子呢?”
袁素又追問了一句。
兵部尚書反駁道:“一開始他們還說是他的妻子殺害的呢,你又怎么說?”
“這個我們都會調查的,剛才他的妻子剛走,經過調查,她沒有殺人。”袁素一本正經的說道。
兵部尚書……
突然覺得,剛才虧空這件事他應該坦白的,因為如果遇到了袁素,那么,任何事好像都逃不過。
他的兵器庫虧空這件事,原本他是想捂著私下解決的,就算這件事發生的突然,不過這也不過是一件小事,通過周轉都是可以敷衍過去的。
若不是皇上這次限期給邊城籌備兵器,那么這都不是事,他也不會頭大的。
可是,皇上已經下旨了,而何啟楠突然死了。
如今袁素又告訴他,何啟楠是被人謀殺的。
這件事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其實何啟楠一直都挺沉穩細心的,所以我才安排他去管理兵器庫,不過,有件事我才發覺,兵器庫或許出了問題,因為賬目混亂,庫存對不上了。”
兵部尚書想了想,將這件事講了出來。
若是任憑袁素一直查下去,那么紙是包不住火的,遲早會被查出來,那么還不如自己先坦白。
兵部尚書想的清楚,出門他就去宮里向皇上坦白,不就是被訓斥嗎?他都這樣一大把的年紀了,還怕這些?
剛剛在自己衙門還沒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動那個特殊兵器庫的主意,如今徹底放棄了。
袁素直起了身子,開始嚴肅起來。
“大人說的是怎么一回事,還請詳細講講。”
等到兵部尚書跟袁素講完了這件事情,出了刑部的大門,兵部尚書就直奔皇宮。
建安帝一臉沉思,看著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的兵部尚書,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說,因為現在已經死了的兵部一個小小的寺庫,就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將朕的兵器庫給偷走了?”
兵部尚書渾身一個哆嗦,急忙請罪:“臣知罪!”
“給朕滾回去,將你的兵部給好好的搞搞清楚!”建安帝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沖著兵部尚書臭罵道。
兵部尚書擦了一把冷汗,急忙答應了一身給,然后爬了起來后退著往外走。
“等等!”
建安帝突然道。
兵部尚書頓時頓住了腳步,冷汗嗖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朕給你的期限,到時候一點都不能少,你自己看著辦!”
兵部尚書磕巴了一下,然后連忙答應了下來。
出了殿門口,兵部尚書腿一軟,周山跟在身后搭了一下,才沒有跌倒。
“哎吆,馮大人,小心那,皇上還等著您那!”
周山囑咐了一句,看著兵部尚書跌跌撞撞的背影,轉身進了殿門。
建安帝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吩咐一聲道:“讓辛峰來見朕。”
周山急忙躬身答應了,看建安帝沒有其他吩咐了,才轉身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建安帝背靠在椅子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兵部有問題,他早就知道了,可是辛峰查了這些日子,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其實剛才兵部尚書所說的賬冊,辛峰已經全都暗暗的調查了。
那么,如今這個被兵部尚書看到的,一塌糊涂的賬冊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又是誰,隱藏在背后,暗暗的伸手攪渾了他的江山?
糧草,兵器?
這個人要干嘛!
建安帝的腦海里過了一圈又一圈,最終放在了賢王的身上。
瑞王是戶部的主管,糧草就出了事。
賢王作為兵部的主管,那么這件事他又知道多少呢?
建安帝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悲哀了,想來想去,所有的嫌疑都放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