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劫持嘉哥兒也是三爺的吩咐,聽說三爺背靠大樹,背后的勢力強大,直通到天。
這些都是軍師斷斷續續的說的。
今天一見到這個三爺,淳于丞相就直覺這人不簡單。
建安帝聽了兩個的話,道:“莫言,放心,朕一定會將這個三爺繩之以法,將當年的事情查個清楚!”
淳于丞相和辛峰退了下去。
建安帝一個人坐在殿中,抬手遮住了眼睛。
他總覺得賢王沒有那么大的能耐,從五年前就開始布局,那個時候他也才不過十幾歲的年紀。
瑞王被趕去了皇陵之后,賢王就有些上竄下跳起來。
當然,建安帝也知道,賢王自小就有些見不得別人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的東西一定要搶到手。
只是,那個時候他教訓了幾次,賢王就改了,沒想到,長大了依然如此。
賢王身后有人支持,甚至出著主意,建安帝猜到了,他一直覺得是太后在賢王的身后幫助他。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竟然是慶王……
建安帝想起了剛登基那會兒,他與慶王經常呆在一起,那個時候他因為剛剛接手朝政,焦頭爛額,是慶王在他身邊,一直支持他,幫助他出主意,還與他一起對付那些老臣。
為了帝位的爭奪,建安帝的兄弟們搶的頭破血流,可是,慶王卻與他一直在一起。
他以為,這就是兄弟情深。
當初,慶王要去封地的時候,建安帝甚至都跟那些天天在大殿上與他提祖宗規矩的老臣們翻了臉!
是慶王站了出來,深明大義,自己勸著他,讓他遵守祖宗規矩。
建安帝還記得,當時慶王說:“皇兄,即使臣弟離你千里,卻依然與你站在一起,皇兄放心吧,臣弟去了封地就是享福呢,到時候打獵種花養馬,皇兄可別羨慕了!”
建安帝嘴角微微的彎起。
慶王爽朗的笑聲似乎還在耳邊。
可是轉眼間,經過了這幾年,慶王也懂得敷衍他,糊弄他了,呵呵。
其實,他就是直說,覺得賢王可以做這個太子,只要是他的話,建安帝總是要聽一聽的。
建安帝倚在龍椅上,漸漸的沉睡了過去。
夢中是久未出現的沈瑤。
彎彎的眼睛仿佛是天上的星星一般。
可是轉眼間卻沈瑤卻憤怒的沖他嚷道:“你騙人,你就知道你的帝位,你的前途,你的未來里可有一個我存在?”
建安帝一個激靈,就從睡夢中驚醒了。
周山急忙上前扶住了建安帝。
他剛才進來的時候,建安帝睡著了,周山輕手輕腳的將毯子給建安帝蓋了蓋。
其實從瑞王那個時候,建安帝就常常半夜里驚醒,入睡也很困難。
從前精神抖擻的樣子好像漸漸的就消失了,鬢邊的白發也多了起來。
周山看在眼里,難過在心里。
“皇上,您看,這些是什么?”
周山從背后伸出手來,提著一兜子東西放在了建安帝的面前。
“這是……花茶?”
建安帝疑惑的道。
周山笑道:“是啊,皇上,剛才安陽郡王來了,看你睡著呢,就先走了,這些花茶他說了,是好不容易才從淳于大姑娘那邊得來的,郡王爺說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對,就是這么個詞。”
周山瞇著眼笑,每次安陽郡王來,建安帝都能高興很長時間。
建安帝果然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這個臭小子,就知道邀功!”
不過,這個禮物送的深的建安帝心,嗯,比丞相可有眼力見兒多了。
“唉,安陽也是個重情義的孩子,怎么偏偏朕喜歡的這些年輕人非要湊在一起呢。”
建安帝輕蹙眉頭,有情人終成眷屬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如果變成了三個人的事情,就讓人不得不心生嘆息了。
就算安陽是他的侄兒,他也沒有辦法去為這件事做個終結。
就像丞相說的,兒女們的事情就隨他們去吧。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為下一代人守住這個家園,給他們安心的,安全的生活。
邊城的戰事在蘇慕柘去了之后,逐漸的好轉。
蘇慕柘在邊城十幾年,這個時候帶去糧草和兵器,不僅僅是后勤保障,還鼓舞了士兵們的士氣。
蘇慕柘對邊城的戰事又十分的熟悉,自然成了靖國侯大將軍的左膀右臂。
大秦接連收復了失去的兩座城池,又一直打過了邊境線,將北戎打的丟盔棄甲。
大秦士氣大增,北戎窩在了營帳里幾天沒有出門了。
蘇慕柘再次接到淳于丞相的書信,是一個剛剛下過雪的午后。
陽光灑在了冰面上,熠熠發光。
淳于丞相將淳于晏告訴他的蘇晴遇襲的事情一一告訴了蘇慕柘,并將三爺的事情和軍師的供詞全都告訴了蘇慕柘,這更加印證了蘇慕柘的想法。
五年前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將這些事件一一聯系起來。
信的末尾,淳于丞相說道,皇上替晏晏尋了一個借口,她一直住在洪福寺,很安全,每天讀讀經書,再教教嘉哥兒習字,日子過的很平和。
蘇慕柘仰頭看向遙遠的藍天。
晏晏還是不愿意給他回信是嗎?
不過,蘇慕柘也覺得很知足,出征的那天晏晏終于還是來送他了。
有些時候有些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或許說的就是自己吧。
同樣的時間,淳于晏也坐在院子里的長椅上,仰頭望向天空。
藍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云,天氣漸漸的冷了,已經有了初冬的氣息了。
樹上的葉子全都掉光了,年的腳步也漸漸的走近了。
淳于晏心中生出一絲惶恐。
過年的時候,蘇慕柘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呢?
當年的沈瑤也是這樣揪心盼著蘇新遠出征歸來的嗎?
其實,淳于晏想過,就這樣吧,畢竟之前想的就是合離,然后過自己一個人的日子,她的身邊有杜若幾個陪著,又有秦如月和蘭曦若這樣的好友,倒也知足了。
只是,每每想到這里,胸口處那個荷包就隱隱的發熱。
蘇慕柘從來沒有跟她鄭重的表白過什么,之前是各種嫌棄的樣子,后來在一起了之后就是各種的膩歪,說的話真真假假,總是很動聽。
淳于晏得心也跟著上上下下,起起落落,如今倒是真的歸于寧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