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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陳壯轉過身來,看向身后白白嫩嫩的小妹,撓了撓頭,問到:
“小妹,咋啦?晚上沒吃飽?”
陳月偷偷的撇了一眼主屋,確定她娘他們此時沒有注意到外面,沖著陳壯招招手,叫人來到跟前來,壓低了聲音問道:
“哥,秋收完了,你打算干點啥啊?”
陳壯聽這話愣了愣,目光有些茫然道:
“不知道啊,等爹說干啥,我就干啥。”
陳月驚呆了,她雖然知道這大哥十分的天然呆,但是,十五歲的娃了,有些趕得急的,連孩子都有了,咋大哥還是個爹寶男呢?!
這可不行,這樣下去,就算是將來有錢娶媳婦了,人嫁給他不得三天兩頭的憋屈死?
還沒等陳月想出個辦法來,堂屋里老爹發話了。
“你倆干啥呢?嘀嘀咕咕的在窗子下面?”
陳壯看了一眼小妹,見小妹瘋狂搖頭,吞了吞口水道:
“我問小月家里還有啥吃的沒,有點餓了。”
陳爹聽見這話,倒是沒再說什么,家里雖然是紅薯頗多,但是也不能敞開了肚子吃,畢竟這剛收上來的稻子還沒賣出去,賣出去的錢又有別的用途,總不可能拿來給家里人加餐的。
可這見天的體力活下來,莫說這才十五歲正是吃喝的大娃餓,他睡前也是肚子空空。
堂屋里沉默了一小會兒,陳爹才道:
“大壯你進屋來,爹問你個事兒。”頓了頓,又道:“月兒你也進來吧,不然待會兒肯定在窗戶下偷聽。”
被點名的陳月吐了吐舌頭,好家伙,她爹雖然是農家漢子,可是腦子可轉的快得來。
堂屋里,牛芳的眼神落在了大壯的身上,準確來說,是落在了他的那雙粗壯的大手上。
“你爹說,你給小妹編了個草帽,東西呢?拿來我看看。”
大壯有些不明白,但是別看母親在外對父親言聽計從,但那都是在家母親商量好的,家里真正的話事人,非牛芳莫屬,所以盡管不太明白,但還是乖乖的從自己的床頭將那編好的草帽給拿了來。
陳月看向那所謂的給自己的草帽,當下眼前一亮,這要是放在現代,隨隨便便能賣個四五十,草帽前沿微微上翹,防止遮擋視線,后沿則是像個小披風一般的垂落下來,能夠遮住脖子。
牛芳看著那頂帽子,再看看自家大兒子那茫然的眼神,抿了抿嘴,道:
“既然有這個手藝,我和你爹也商量好了,左右秋收之后就沒什么活了,你爹帶你去鎮上找個木匠師傅,你跟著學,只要農忙的時候回來搭把手就成。”
聽見這話,陳壯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他和別的孩子不同,他打小就木訥,不會說話,和同齡人玩老是被欺負,讀書也讀不進去,唯一的愛好就是在閑下來的時候偷偷編編小東西,眼下母親竟然讓他去鎮上學手藝!
“我,我,謝謝母親,我一定好好學手藝,有時間就回來種地!”陳壯站在原地,雙手握緊,哽咽著道。
陳月愣了愣,難道這就是觸發支線任務的原因?陳壯去學藝,自然便會有一門手藝,可,如果是這么簡單的事情,又怎么稱得上是支線任務?這其中,恐怕有變數。
瞧著自家兒子這激動的勁兒,牛芳有些不得勁,雖說她有些偏袒女兒和小兒子,可大壯這孩子她也是從小帶到大的,啥時候有了這么個手藝,卻一直沒說,要不是他爹今天和她商量,怕是就這么讓他種地了。
可,想到這里,牛芳心中嘆氣。
自家這一個讀書人,一個學徒,一個女娃,將來的活計全扛在自己和老伴身上,且這時間少說也得三五年,她,擔心家里抗不過去。
陳月站在炕下面,看見牛芳眉間的憂愁,仔細一想便猜到了,家中前幾年養三個娃娃,也就這兩年陳壯大了,可以分擔一些農活,才算是松快些,可接著小弟讀書,家中的銀錢怕是一直不得寬裕。
若是再讓老大去當學徒,這幾年估計是更加的難熬了。
若是能夠將系統獎勵的東西給賣掉就好了,多的不說,起碼,多出來的銀錢,農忙的時候請個幫工是夠的。
沒過幾天,陳爹一大早就拿著一筐雞蛋,領著陳壯走路去鎮上去了,陳月看著窗外沉默的走路的兩人,笑了。
“大哥啊,這筐里我可是塞了半斤紅糖,一大包茶葉,在咱們鎮上的拜師禮里面應該算中上了,接下來,就看你給不給力了!”
好在,下午陳爹回來時,身旁已經沒有了陳壯,村里人也沒多問,一般農忙后,去鎮上打一些零工是正常操作,大家只以為只有陳壯找到工作,而陳爹回來了。
半個月后,
“隨機任務,請給頭痛的媽媽按摩,獎勵十個銅板。”
正坐在小木凳上跟著牛媽編花繩的陳月聽見這個任務,眼睛都瞪大了,好系統~知道她缺錢,雪里送炭來了!
和牛媽插科打諢一會兒,順理成章的坐上炕,開始給牛芳按摩。
兩只手輕輕的按壓著頭的兩側,緩緩的轉圈,牛芳一開始嘴里還念叨著,自家女娃又開始作妖,逃避手工活,這一下按下來后,再不說話了,按了好一會兒,聽見系統的任務完成時,手下的牛媽已經發出了震天的鼾聲。
小心翼翼的將牛媽給放平,蓋上被子,撇了一眼自己的手工技能,上面依舊顯示的入門,好在,雖然一個彩繩只給一個經驗分,可耐不住她陳月編得多,再差三分,就可以升級了。
想到這里,陳月也不去看系統背包里的十個銅板了,開始坐在小凳子上一心一意的編彩繩,等到太陽都開始落山時,陳月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技能升級,是的,手工——編織,這是她激活系統后,第一個升級的技能。
有些激動,只看見那控制面板上,白光微微一閃,手工——編織1,緊接著,陳月腦海之中便涌現出了許多的編織手法,甚至她隱隱有種感覺,仿佛這些都是她曾經練過上千遍一樣。
想到這里,陳月開始思考,啥時候自己能夠染指一下廚房呢?指不定到時候她就廚藝一級,賣個小鹵菜啥的是沒問題。
想到這里,陳月不由得嘆口氣,還廚房呢,自從大哥去學藝后,家里甚至連午飯都不吃了,就吃早晚兩頓,一天兩頓蒸紅薯,這樣搞下去,身體遲早要不行啊……
牛芳睜開眼,就瞧見自家女娃在嘆氣,剛想說兩句,又瞧見她手邊的彩繩已經堆了好一些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好了好了,娘知道你最近辛苦了,你堅持堅持,等小弟考上功名了,便是那鎮上的富戶,也是要來娶你的,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還不是隨你?”
陳月一聽見這話就頗為頭大,不知道為啥,家里人似乎都認定了,小弟天資卓越,考取功名都是遲早的事,雖然她相信,以牛芳的智慧應該是不會被騙,可,就算是考取了功名,那也不一定能當官,就算是能當官,那也不一定有錢,指望個孩子算咋回事嘛。
“娘,你啥時候帶我去鎮上逛逛嘛,天天編彩繩,眼睛都酸了。”陳月岔開了小弟這個話題問起。
牛芳本想一口拒絕,但是看著眼前小女兒因為編彩繩而有些發紅的眼睛,道:
“明早,明早娘就帶你去鎮上看看,咱們順帶把彩繩給東家交去。”
得了牛媽的答復,陳月開始思考,明天去了鎮上該怎么換點錢。
次日一早,兩人坐在牛車上,吹著涼風,頭上包著碎花布,以防著涼,約莫一刻鐘的功夫,才到了鎮上,牛媽先是將包裹里的彩繩到彩繩記去結賬,接著又領了更多的彩繩,想要繼續編彩繩。
這彩繩記開著一間小小的門面,可內里裝潢卻十分的精美,伙計們將收來的彩繩挨個挑揀分開,陳月看了一眼,做工好的,放一起,做工一般的,放一起,約莫是賣兩種價錢。
可這彩繩記柜子里擺放的卻不是彩繩,而且一些胭脂水粉之類的。
瞧見小姑娘看著伙計們分彩繩后,又看向貨柜,掌柜的笑道:
“小妹妹可是第一次來咱們彩繩記?”
陳月本是偷看的,被人當面詢問,不由有些緊張,沉默的點點頭。
“咱們彩繩記開遍五湖四海,做的貨物五花八門,這收來的彩繩也是有人托付的任務,咱們鎮上最主要還是賣胭脂水粉,不過要是有什么想要的,說一聲,過幾日也能尋來。”
“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
就在陳月點頭之時,鋪子后面傳來驚呼聲。
白白胖胖的掌柜被這一聲給嚇得手中的胭脂差點掉落在地,好在陳月伸手接過,才算是減免了物品損失的結果。
“嚷嚷啥!一天到晚的,就不能讓我安心會兒!”
嘴里雖是抱怨著,但腳下卻是絲毫沒有停頓的朝著后院快步走去。
牛芳見出事了,第一反應是拉著陳月的手想走,可,這剛剛交的彩繩還沒清點完,這好彩繩和一般的彩繩之間,可是差了一個銅板,她和小月編了有將近兩百根,這差價可就是兩百文。
這兩百文,可以將陳書下個月的學費給交上,剩下兩百文付生活住宿,安排的滿滿當當。
所以,哪怕牛芳現在很想走,卻還是腳下生根一般,站在了彩繩記的門面里。
“這是噎到了,快去叫大夫!”胖掌柜焦急的聲音從后院傳出。
“這,劉大夫去團結村看病去了,那團結村離咱們鎮上騎馬也要一刻鐘啊!”
“怎么辦!怎么辦!”
“觸發隨機任務,救助被噎住的張德,獎勵白銀一兩,開放救治技能。”
好家伙!
陳月當即向著后門走去,透過門簾看向后院,一個小男孩此時臉色發青,坐在躺椅上,地上還掉落了半個蘋果,看樣子,是吃得太急,被蘋果給卡住喉嚨了。
就在陳月看向那小男孩的時候,空中出現一個箭頭符號,指向了他的喉嚨。
“那個,我能試試嘛?”
陳月心中有些忐忑,但是一想到那個尖頭符號所指的位置,在氣管靠上的位置,如果按照以前網絡上流傳的海姆立克急救法,應該可行。
掌柜的此時滿頭大汗,可拍打了半天,孩子的臉色卻越來越青,大夫更是遠在天邊,難道就真的讓他唯一的兒子死在自己面前?
聽見陳月的話,他憤怒的想要讓她不要開玩笑。
看見她眼神中的認真,
罷了罷了,或許,讓她試一試又怎樣。
“小月!你瘋了!”
牛媽拉著女兒的手,想讓她回來,這可是人命,別說是試一試了,就是看熱鬧,人死了,掌柜的遷怒起來,也是自家所不能承受的。
陳月手中也滿是汗水,如果方才只是想要完成任務,那在她看見那小男孩那渴望的眼神時,她知道,她想救下他。
她做不到,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