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農女的生活系統

第四十八章 姜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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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山河縣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那田縣令據說被夫人打破了頭,上衙門都包著紗布,看上去就像是腦子后面鼓了個包,原本辦完案子,連著卸任了好些人姜西也沒走,

這讓山河縣內的官僚們總覺得睡不踏實,擔心今晚是最后一晚睡在自家床上。

又過了幾日,

大家開始猜測姜西姜東是否在暗中調查什么時,來時騎著兩匹馬的兩人,清晨騎著那兩匹馬出了縣城城門。

姜西的身前靠坐著一名小女孩,小女孩露在外的手背上布滿了猙獰的疤痕,女孩不停的向身后城門處張望著,似乎在找著什么,直到胯下馬匹越走越遠,遠到看不見那在女孩看來已經高的不得了的城門時,女孩緊抿著嘴唇微動,用那幾乎輕得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道:

“再見,姐姐。”

早飯時間,軒轅浩依舊準時到陳家飯桌報道,順便分享了一下他剛得到的消息,

“聽說那從珵都來的兩位大人,已經在一大早騎馬出城了,那名姜西大人,還把縣令的大女兒給帶走了,不過,”

說到這里,軒轅浩微微皺眉,

“聽我娘說,那縣令女兒的手背,臉頰上,都是傷痕,且都是新添的疤痕,實在可憐,好在姜西大人將她帶走了,哎,這應該算是開年到現在的第二件好事吧?”

正在吃著肉包的陳月,動作微微停頓,隨后又繼續將那剩下的半口給吃下,

面上沒有露出半分異樣。

飯后,陳月躺在院中的竹椅上,樹蔭遮蓋在她的臉龐上,遮住了春日有些明艷的陽光,

“一路順風。”

縣衙。

縣令夫人一早就得到消息,躲在門后,親眼瞧見那兩位大理寺官員帶走了那個賤人。

為了防止他們中途返回,縣令夫人盧藥強忍著脾氣坐在臥房中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太陽落山,黑夜再次籠罩山河縣的上空,才起身坐到銅鏡前,瞧著銅鏡中因為月子中暴怒驚恐而讓本就只算清秀的臉龐變得更加丑陋后,一手抓起梳妝桌上的收納盒砸向鏡中的自己。

田縣令聽見臥房中傳來的打砸聲音,想到那大理寺的娘們臨走前看向自己那譏諷的眼神,頓時一股無名火冒上心頭。

起身猛地推開書房門,走入臥房之中,站在夫人身后,抓住了盧藥一大縷青絲,往地面上一扯,任由她跌落在地,手掌啪的一聲,打在了盧藥的臉頰上,很快,臉蛋就腫了起來。

“你打我?”盧藥坐在地上,眼神陰狠得仿佛淬了毒藥一般,看著田縣令。

本就窩火的田縣令被這一質問,再看見那盧藥眼中的恨意,只覺得這個女人留不得了,可若是前腳那大理寺帶著渾身傷痕的田瑤走了,后腳這女人就死了,那岳父恐怕饒不了他,看來,只得先穩住她,再想法子徐徐圖之。

當下,連忙蹲下身來,強行將盧藥給擁入懷中,口中連聲道歉,諸多許諾,甚至還稱,將來就守著她和女兒過日子,絕不納妾。

聽到這話,盧藥眼中的恨意漸漸淡去,只剩下了迷茫。

再大的恨意,此時也不知該向誰發去。

春意漸濃,

那些沒上榜的學子們有的回鄉了,有的則堅持在縣城附近住下,以期明年再戰。

考上的學子們,則是春風得意,

趁著最近天氣不似之前那般炙熱,相約去縣城外的河堤旁踏青,河堤旁也不乏來此游玩的待字閨中的姑娘們。

其中打算,也只有各自心中才明了了。

而陳月一席人也坐著軒轅浩提供的馬車,漸漸駛出城外,來到那離河堤處微微有些距離的一處草地,這里穿著重金買來的裙子偶遇的小娘子,要少得多。

軒轅浩一路上都有些興奮,據他所說,這是他第一次在院試后還有心情踏青,雖然,他這次依舊沒有考上,但那是因為他放棄了。

既然考上考不上都是一樣的,那就這么混著吧,頂著個癡兒的名頭,倒是能夠阻擋一二那想要聯姻的家族們的打算。

陳月坐在草地上,瞧著那遠處河堤旁嬉鬧的小姑娘們,不禁想到上輩子上學春游的場景,只低聲道:

“兩岸垂楊低蘸水,夢魂時到故溪邊”

董瑞聽見這句話,悄悄記入心中,只想什么時候私下問問先生,這是何意。

這一片草地,除了他們一行人外,倒是還有好幾家,但無一例外都是山河縣有頭有臉的人家,瞧見那軒轅大膽帶著幾名平民旁若無人的在這處草地布置,只覺得原本清新的空氣都渾濁了起來,有那性子清高的,徑直起身要打道回府。

只是,他們剛剛站起了身子,遠遠瞧見一輛不算繁華的馬車駛來,當即低頭拍拍自己身側,仿佛起身是為了拍拍身上的灰塵罷了。

馬車緩緩駛入草地旁,從上面走下一名陳月印象深刻的女人。

正是那手拿鞭子打人的盧藥,

此時的她,穿著一身素色長裙,裙邊滾了一圈金線,在陽光下,微微一走動,便會反射出淡淡的光芒,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懷中抱著襁褓中的嬰孩,此時正閉著眼睛睡的正香。

田縣令走在身側,伸出手來遮擋在她的臉旁,“夫人,小心這日頭曬人。”

精心化了淡妝將那紅印遮蓋下的盧藥掛著溫和的笑容,微微點頭。

一旁有那踏青的公子哥與同伴悄聲說道:

“那續弦長相如此平庸,田縣令還能這般上心,倒是她的福分。”

周圍人點頭贊同。

盧藥聽在耳中,臉上笑容更深了幾分。

看向那不遠處的軒轅浩,一身暗紋刺繡長袍,看上去沒有任何金銀之物,但隨著走動,暗紋就像是流動的云一般,一看便知,不是縣城里的繡娘能夠做得出來的手藝,再看向那此次出門的目標。

陳月今日難得穿上了紅鳶之前送她的長裙,畢竟是紅鳶出手,面料做工,幾乎可以說是山河縣的一流行列了,倒是與盧藥打聽到全家人租房開食肆不太吻合。

不過,盧藥瞧了瞧那正在和陳月說話的軒轅浩,

年紀輕輕,就勾得到山河縣一流商戶之子,不過是幾條裙子,想來軒轅浩那樣的傻子,再等兩年,說不得會求得家中娶了那陳月也說不定。

看來那日救下家中那騷蹄子的也是個騷蹄子,畢竟臭味相投嘛。

盧藥看了一眼,將視線轉回懷中的嬰孩,大概是因為早產生下的,臉蛋到現在都有些皺巴巴的,不像她嫡姐的兒子那般白胖,不過,看在她長得有些像表哥的份上,也就不去計較了。

想到這里,盧藥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坐在草地上的白嫩少女,

若不是你那日救下了那小騷蹄子,怎會害得后來我早產,甚至是難產?

大夫說自己將來已經斷絕了生育的可能,如今懷中的孩兒長大后,身邊這泥腿子難保不會懷疑血緣,本打算生下表哥的孩兒后,再彌補這人一個,如今顯然行不通了。

陳月幾乎不用董瑞提醒,就能夠感覺那道陰鷙的目光,如影隨形,讓人不禁后背發寒。

軒轅浩坐在陳月對面,看著遠處河堤道:“別回頭,那縣令夫人正看著你,我娘說她已經瘋了,你千萬不要招惹她。”

想到那還沒有走上仕途之路的小弟,愛護偏心自己的爹娘,憨厚忠誠的大哥,慈善濟人的師父,這都是陳月如今最重要的人,想到這里,陳月咬了咬嘴唇,強行放松自己的身體,看向那遠處的河堤,只是,腦海中早已沒有了方才吟詩時的心情。

就在陳月覺得時間難熬,腦中回憶師父做的‘史記’時,卻看見軒轅浩看向她身后的神色有些怪異起來。

“小姑娘,怎么一個人在這里踏春,不如到姐姐這來,我們女孩之間,總比那男人堆里有聊頭。”

抱著襁褓中孩子的盧藥緩緩走到了陳月的身后意味深長地笑道,

陳月當下心中明白了,

人家這可不是什么偶遇,估計純粹就是沖著她來的,深呼吸幾下,扭過頭抬頭看向她道:

“夫人是在與我說話嗎?本今日是要和娘親一同來的,只是有事耽擱了,就帶著弟弟和表弟來踏青了,實在感謝夫人錯愛。”

說完,白嫩的臉蛋上擠出了一個干巴巴的笑臉。

沒辦法,誰能夠對著一雙恨不得挖下自己身上肉的眼睛笑得出來?

如果有,那是她陳某甘拜下風了。

盧藥聽后,只是看著陳月微笑不言語,本就暗中觀察著縣令夫人的公子小姐們,此時更是屏氣凝神,想要聽清楚那兩人在說什么。

一時之間,草坪上竟然只剩下那遠處傳來的河堤旁踏青的嬉笑聲。

陳月站起轉身,看向那比她高不到一個頭的女人。

“夫人既然如此熱情,小月也不好推辭,只是,小月斗膽,請問夫人是想邀請我去哪里?”這女人不會瘋到當著眾人的面,對她下狠手吧?

瞧見陳月最終還是起身的舉動,盧藥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就算是你勾搭上了軒轅浩又怎么樣?一日沒有嫁入軒轅家,你就一日得跪在我的腳下。

“隨我來便是,小姑娘,可真愛問問題呢。”盧藥話說完,便施施然的向著他們所在的草地走去。

董瑞冷冷的看著那所謂的縣令夫人走過來,又走開,只覺得胸口一股悶氣,縣令,不過是縣令夫人,就能夠這樣為難阿月,他實在太弱小。

陳書也是擔心的看向那越走越遠的阿姐,小手不知不覺間緊握,他方才想要起身和阿姐一同過去,卻被阿姐一個眼神阻止,只能瞧著阿姐跟著那明顯不懷好意的所謂縣令夫人離開。

軒轅浩則是緊緊盯著那女人,一旦她敢發瘋,他也只能不管不顧沖上去救人了。

陳月落座在縣令的對角,她對這對夫妻,實在是沒有好感、

只是,大概是眼睛落在縣令夫人身上的時間太久,觸發了查漏補缺技能。

隨即,陳月看著系統面板的信息,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