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農女的生活系統

第一百零一章 送不出的信

王百年看著暈過去的他爹,連忙上狠手掐了掐人中,王大虎人中都被掐出血印子了,才緩緩睜開了雙眼,瞧見那一臉著急的王百年道:

“百年啊!百年啊!爹把你的彩禮錢都給壓進去這趟里了啊!這可咋整啊,這略有家底的小娘子哪里看得上俺家這走商之家,爹還琢磨著這趟走回來,可以用銀子給你砸回來一個媳婦兒,百年啊!”

一向穩重的王大虎一邊愧疚,一邊心疼的看著王百年說道。

陳月站在一旁,瞧著大概是真的傷心了的王伯伯,連忙安慰他:

“王伯伯,您看您說的,百年多好啊,才九歲就成了秀才,而且像您一樣,有經商的天賦,您出門的這段時間,他就給您談了一筆好買賣,本就是想讓您不要在走商了,他擔心您的身體。”

王大虎一聽兒子給他談成了一筆買賣,頓時起了興趣,看向那有些尷尬的兒子問:

“兒子啊,你談的啥買賣啊?家里這些事兒你不用管,你爹我就指望你能夠混個胥吏當當,對了,那買賣的是啥啊?”

說到這個買賣,王百年頗有些不自在,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筆買賣自己算是占了陳家便宜,因為陳家剩下的那部分樹林沒有砍,說是那樹林里面收的松茸都算王百年的。

陳月瞧了一眼忽然靦腆的王百年,只得解釋道:

“百年將您給他的那座小山租賃給了我們家做養豬場,恰巧在那山上發現了松茸,所以上半部分的山只是砍了部分,剩下的樹下長有松茸的樹都保留了,如此一來,每年賣松茸的錢,另外加上每年養豬場的分紅,雖比不得王伯伯您走商來的利潤豐厚,但想來,約莫也是能夠負擔您的開支了。”

王大虎聽見那座留給兒子的小山頭時,還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兒子一眼,當初之所以將那座山的地契改到百年頭上,還是因為他去了一趟,發現那就是座荒山。

陳月瞧見王伯伯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到他當初應該也是去看了之后,絕望之下,為了逗王百年開心,才將那地契給他的。

不過,不得不說,那座山如果是專門用來養殖松茸,倒是回不了本的,如今用來做豬場,倒是一個好地方。

“對了,王伯伯,既然這銀票也是假的,那估計你們這波從南到北的走商,都被人盯上了,就算是您不將貨物高價賣出,那半路上大概也會遭遇匪徒搶劫,到那時的話,刀劍無眼,怕是受的傷比現在還要厲害,您的運氣還是很好的。”

這話一出,王大虎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松口氣的同時,心里對兒子所謂的養豬場還是有些困惑。

直到陳月將養豬場的規模和將來輸送的對象告訴了王大虎之后,他也來了興趣了。

大概是因為常年在外奔波的人,一下子讓他在家中退休修養,或有些難以適應,忙說要去養豬場幫忙,至于鎮上的百年他奶奶,也一并帶去養豬場頤養天年。

王百年就這么看著他爹在三言兩語之間,將自己和奶奶的去向給定好,要不是他爹現在腹部受傷嚴重,他真的想狠狠地打他一下,讓他停下來,起碼要和自己商量商量再做決定。

陳月瞧著王百年那吃了個蒼蠅的神情,偷笑了好一會兒,看著恨不得現在就起身工作的王伯伯道:

“這事兒,咱們之后再說,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將造假一案讓珵都的人知道,您也看見了,如您所說,北邊似乎并沒有這樣的困惑,想來這造假一案的重要窩點就是您賣貨的青省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青省以南的消息,恐怕是很難完整傳遞到珵都了。”

否則,如此高漲的物價,官員們雖不是各個廉明,但起碼也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官帽的,高漲的物價后代表著什么,他們不會不明白,只怕那些所謂的奏折,還未到青省就被攔截下查看,然后掉包了。

這件事,為何大理寺沒有察覺?

陳月更愿意相信大理寺是發現了不對,但是派來查案的人員被那造假一案的人員給糊弄過去了。

畢竟,誰能想得到,他們花假幣買貨就算了,買了之后還要殺人滅口,這是連假幣都不愿意給啊。

等等。

陳月抬起頭來,看向那躺在床上的王伯伯問道:

“王伯伯,咱們蓉省的糧食豐收后,一向都是先上繳朝廷部分,剩余的才在民間進行買賣吧?”

王伯伯點點頭,有些困惑的看向陳月,不明白這孩子問這干什么。

倒是陳月身后的董瑞道:

“就怕今年剩下的糧食不夠蓉省的人吃。”

“應該不會吧?咱們南北販賣的不過是一些稀奇玩意兒,糧食這類的,除了官家的人,誰有膽子私自倒賣?往年不也是這樣過的?”

陳月臉色沉重,因為董瑞說的正是她想的。

“之前城鎮內的工人都是從糧店里買糧食,如今糧店的糧食漲的不成樣子,可如今鄉下的糧食都是只剩下緊巴巴的口糧了,高價賣給了之前來鄉下收糧的人,所以,武侯如今米價高漲,恐怕鄉下已經出現有人家只剩銀子,不剩糧食的了。”

而如今才十一月底,距離春耕還早著呢,這個漫長的寒冬,沒有了糧食的農戶,該怎么度過?

甘順顯然也已想到了這個問題,此時眉頭緊鎖。

“造假案,恐怕已經是牽連甚廣,除非朝廷現在就立刻派軍隊鎮壓,并且發放正常價格的糧食,否則這樣下去,今冬死去的人怕不在少數。”

而這些人死之前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的遭遇竟然是因為假銀子濫發。

“師父,你有把握將消息傳出青省嗎?”

甘順搖搖頭,

“小月,怕是這造假的人,已經到了不得不反的時候了,不,或許,正是因為他要反了,所以才這樣大肆濫發造假,我甚至懷疑,前幾年開始的漲價,也是因為有著假幣的身影在其中。”

青省有人要造反?

此事可是比造假一案更為嚴重。

“師父,白家也傳不出去嗎?”

白府。

白北手中捏著幾封信,信件都已拆開,上面寫著的都是青省的物資價格,以及為了維持價格不上漲,客棧已經是處于盈利與虧本的中間,再這么拖下去,每開一天客棧,就會虧本一天。

“這些黑心肝的,要造反就造反,老是牽扯到咱們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身后白蘇披著厚實的狐裘,腳邊點著炭盆,盡管如此,鼻頭也依舊通紅,仿佛下一秒就要打個噴嚏出來。

此時聽見老爹的驚天話語,只是微微側頭,并未做任何反應。

“哎,大理寺那幫吃狗屎的,這么大的動作,他們都沒察覺到?還是大理寺也已經被人用錢買通了?”

白北一邊嚷嚷著,一邊將那幾封信給放進炭盆之中,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就被炭火給席卷覆滅。

“小蘇,幫爹寫一封信給武侯的知州,我知道那家伙就等著咱們家的表態,他既然是那皇帝老兒的嫡系,肯定有法子將消息給遞到珵都去,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這個冬天要死的人太多了。”

白蘇不置可否,按照他爹的意思寫了一封信,派遣身邊小廝親自送去知州大人手中。

只是,信還未送到知州手中,就得知知州大人已經病了好些日子,一直臥床的消息。

收到消息的白北,手中虛握的一把魚飼料,就這么直直的灑落進了湖水之中,魚兒們爭相躍出湖面,將那一把魚飼料爭相吃下。

第二日,白府一向引以為傲的錦鯉湖中錦鯉都肚皮朝上,浮在了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