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陳青畫了柳葉眉之后,是上輩子的冷清秋,那么,當陳月給陳竹畫了挑眉后,陳竹就仿佛搖身一變,成了叱咤職場的女高管,莫名給人一種嚴肅,但值得信任的感覺。
“竹姐姐,你,你好像長著一張,天生的掌柜的模樣。”
就算是朝夕相處的陳青,此時瞧見畫著紅唇和挑眉的陳竹,也覺得十分的新奇。
“如果不是因為我看著東家替你描眉,我真的要以為你是別的什么人了。”
陳竹聽見好友說的話,忍不住側過頭去,看向銅鏡中的自己。
“這,這是我嗎?”
陳月挨個將用過的化妝品給放回原位,
瞧見陳竹那張攻氣十足的臉蛋上露出的傻笑,忍不住開口道:
“陳竹姐,怎么不是你,你瞧,鏡子里的人不也在傻笑?”
說完,陳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竟真的傻笑了起來。
“如此一來,倒是不必擔心被昔日的客人認出來了,他們可沒功夫記得我們姐妹兩的樣子。”
大概是心頭一直擔憂的事情,終于能夠放下了,陳竹竟下意識的當著東家的面說出了心里話。
話剛剛說完,陳竹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趕緊捂住了嘴,小心翼翼的看向陳月的方向。
“東家……我……”
陳月揮揮手,
“我知道,我雖然一直說也有法子,但是在沒有親眼看見之前,你們也不敢真的相信,這是正常的,不過,現在你們應該真正放心了吧?對了,二位姐姐今晚早些睡覺,明兒一早,還得你兩去開張。”
說完這話,陳月也不多耽擱,留下空間給二位娘子練習妝容。
進屋之前,天還是亮的?
給二位娘子化了妝容之后走出房門來。
天空已經是深藍色。
明兒個,自己真正意義上參與的第一個鋪子就要開業了。
陳月抱著復雜的心態走上了二樓,回到了自己的屋內。
別看她在師姐和二位美人面前信誓旦旦,實際上她的心里也沒有底。
但是怎么說呢。
大概是因為來自于對前世的信心,盡管如此,陳月不相信自己,可是她會相信前世運營人的智慧。
“沒事的,只要能夠按照計劃,在師姐帶去的那個所謂才女的小團體內亮相,她們看見師姐臉上這獨樹一幟,且完美散發出師姐魅力的妝容,她們一定不會甘心,甘心讓師姐獨自美麗,
到了那個時候,胭脂的價錢越高,她們反而會越高興,因為這意味著,這份美麗的門檻,注定了只有她們能夠享用。”
陳月一邊碎碎念,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空氣聽,一邊洗漱完畢,將擰干后的帕子給放在架子上。
睡覺前依舊寫了一篇日記。
陳月決定將來到大周后,把覺得比較有意義的事情都用簡體字寫下來,做成一本日記,等到將來死之前把它裝訂成冊帶入墳墓內,希望未來如果被后來的人發現了的話,能夠有一定的考古價值。
想到這里,陳月的臉上露出了惡作劇得逞一般的笑容,如果后世的人發現前人竟然用的是和她們一樣的簡體字,會不會被嚇死?
想到這里,
陳月將剛才所寫的日記給撕掉。
“畢竟是要給后人作為考古使用的,還是得寫的端正一點,嗯,今天的事就作為美妝行業的誕生吧。”
將心目中的日記給寫好后,陳月這才注意到,竟然已經是深夜九點過了。
贊美自己的時候,永遠覺得時間的流逝是如此的悄無聲息。
陳月心滿意足的上床睡覺。
最近的武侯人都知道。
在武侯中心最繁華的街道之一,有一個小小的鋪子,竟然耗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修葺,甚至在修葺的時候還將外面給擋了起來。
在這一個月內。許多經過這條街道的人都注意到了這個聲勢浩大卻店面小小的新鋪面。
甚至有許多人回家后,還會與家人討論一番,這小小的鋪面賣的會是什么。
眾所周知,這條街上的鋪面,后面的真正的東家,都非富即貴。
猜來猜去。
甚至有那賭坊開了盤口來賭這個店面賣的東西,不過因為賠率實在太小,倒是沒有幾個人去下注,純屬為了宣傳賭坊的名頭罷了。
直到今天一大早。
再次從這條街上路過的人們驚奇的發現,那往日里遮擋起來的鋪面竟然已經拆開了木板。
緊接著,
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這間小小鋪面的面前。從馬車內下來了兩身形佼好,卻戴著帷帽的神秘女子。
隨后兩位女子。
竟然就這樣將那鋪面的門給打開來。
完全將鋪面給展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大家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這家店,只是覺得,看上去格外的舒服,以及,那隱約的直覺。
這家鋪子賣的東西恐怕不便宜。
而當兩位女子。
將兩扇鏤空板門給卡在了門口時。眾人更是確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陳竹進門之后,將屋內的紗簾給一一放下。
如此一來。店鋪內雖然有了陽光外面的人卻看不清鋪面內。
陳青則是將那塊寫著胭脂價格的小木板給掛在了門外屋檐下。
有那看得懂字的已經開始照著木板上的字念出聲來。
“胭脂——蜜桃,五百文一盒。”
這句話一念出來,周圍聽見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甚至有那過路的人忍不住反駁說話的人道,
“別是你認不了字,在這里瞎說吧?一盒胭脂罷了,幾十文錢的東西,頂天了也就一百文,你怕是分不清一百和五百的區別哦?”
那人一聽竟然有人質疑自己不識字,當即惱了。
“一百和五百我還能分不清?那我就給你們念念這石黛的價錢。”
說完這穿著長衫的人扭過頭去,看下那掛在屋檐下的小木牌,一字一句念到。
“石黛,一根一百文。”
聽到這價錢,路過的婦人們都有些乍舌。
“我滴個乖乖,這樣貴的胭脂石黛,得是宮里面的娘娘才用得起吧?”
陳青和陳竹二人坐在鋪子內的柜臺里。
隔著那層層紗簾看向街面上的人。
“怎么辦?他們好像沒有一個人想要進來的意思?”
“別慌,東家不是說了嗎?讓咱們在店里好好練習化,化妝,對的,是這個詞。”
芳華閣開業的當天上午。
沒有一個人進去。
老百姓們都在等,
等著看這樣昂貴的東西到底是誰來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