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為了慶祝搬家,以及不想動彈,陳月去附近的酒樓提了幾盤菜回來。
當然了,提菜是用的自己的木盒子,否則是要給酒樓一筆押金的。
自家吃飯,沒那么多講究,點的都是襄省的菜色,偏向于辣味,下飯。
原本是想自己去提的,但沒想到牛芳堅決要跟著一起,說是為了安全。
順便回來的路上還買了一點蘿卜,到家后,牛芳趕緊做了個臘肉蘿卜湯,
新家的第一個菜,就這么出鍋了。
次日,
陳月睡在床上,牛芳也沒有再叫她起床吃早飯,畢竟東九街雖然不算多貴的地段,但正是因為如此,走出去大門所在的這條街后不遠處,就是一條‘商業街’
只是和東一街,東二街那種四大酒樓的消費檔次不同,這里的酒樓消費水準就要親民許多,當然了,普通人家還是不會天天消費的那種。
昨晚上的菜就是那條街的一家酒樓里的,要價只比武侯的普通酒樓貴上一兩成,牛芳覺得還能接受。
小月這孩子覺多,就讓她睡吧,到時候醒了自個兒陪著她去外面買個啥吃的也行。
陳月此時已經睡到了自然醒,
屋子里的地龍修繕過后,制熱能力果然十分厲害,房間沒有開窗戶,倒是還有些悶熱了。
“武安。”
陳月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想著自己看過的武安的日記,不禁喃喃道,
“被投毒的時候,很累吧。”
她難以想象,如果是自己,穿越來的那一刻,發現自己正在生孩子,后來還要被自己幫助上位的男人監視,投毒,最后甚至可能死在了他的手上,那一刻,武安在想什么呢?
想著想著,陳月擦了擦眼尾流下來的淚水,
武安,
想到這里,
陳月翻身坐起身來,
既然自己的日記注定會被后世所發現,
那么,武安應該也能看見吧?
想到這里,
陳月甚至來不及穿鞋,赤腳踩在地上走到書桌旁,
從系統背包中取出一張紙,又認真的磨墨,隨后毛筆筆尖清沾墨汁,
提筆到了宣紙上方,
久久未下筆,
筆尖的墨汁滴落,在宣紙上暈染出了一團墨斑。
寫什么呢?
寫,如果有人發現自己穿越了,千萬不要扶持皇帝?
就算是看著大周的百姓們陷入饑荒,也不要去尋找土豆紅薯這類種植物?
陳月想到了剛剛穿越來的那陣子,
就算是有紅薯這樣的經濟作物,陳家也依舊算不上是吃飽穿暖,
她都難以想象,如果沒有紅薯這樣的經濟作物,陳家人還在不在?
恐怕生了大哥陳壯后,也沒力氣再生了,所有的精力都消耗在了飽腹之上了,更不要提什么送孩子識字了,那就是天方夜譚。
武安,
她用自己換來了如今大周百姓們的安生日子,
就是這樣的她,
卻死了。
遲疑了許久,陳月最終還是將毛筆給放下了。
“對不起。”
“武安,對不起。”
陳月覺得胸腔有些悶,仿佛為了發脾氣一般,將屋內所有的窗戶大門都給打開來,冷空氣倒灌入來房內,原本還有些悶熱的臥房,瞬間變得冰冷了起來。
陳月穿著一件單衣,狠狠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
只覺得腦子里,沒有那么煩悶了。
“小月!”
牛芳大概是聽見了開門的動靜,知道陳月起床了,出門來看看,剛出門就看見穿著單衣的小月站在門口,而她的房間門窗大開。
頓時出聲叫道,
陳月原本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此時忽然被牛芳看見,莫名有一種淡淡的尷尬在心中游蕩。
牛芳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陳月的身旁,黑著一張臉將陳月給帶回房內,強行讓她躺回床上,蓋上被子,將陳月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再起身將屋內的門窗都給關上,最后回來坐到陳月的床邊,
看著躺在床上一臉心虛的陳月道:
“小月,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說給娘,你要是不愿意說,好,你可以說給小白,但是,你不能做這樣傷害自己的事!
你還年輕,覺得吹吹冷風,心里舒服了,但是,你沒有想過,這冷風吹了,容易得風寒都不說了,還可能落下病根!
你看你嫂子,那都是落下了病根,最后受罪的都是自己,就算別人再怎么心疼,能幫你疼不?不能!所以,小月,答應娘,以后,不管遇見什么不舒服的事,都不要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牛芳說完后,手放在陳月的額頭上摸了摸。
隨后又有些不放心道:
“乖乖躺著,娘去煮一鍋姜湯,正好喝下發發汗。”
說完這話,看了一眼陳月,瞧見陳月乖乖的點頭,這才放心的走出門。
陳月方才一凍,此時整個人也清醒了,
只是,
心中對武安的愧疚越發的深厚,與此同時,對周皇的痛恨也越發深厚了幾分。
這樣的人也能做皇上?
執政十余年,你周皇除了武安做出的那些貢獻外,你有何資格?
想到背包中的十萬兩白銀,想到了養豬場,想到了芳華閣,陳月搖了搖頭,
再多的錢,沒有兵權,一切都是扯淡。
當初的武安手里難道沒錢嗎?
就算是武安被周皇監視了,難道她的女兒能沒錢?
怎么可能。
所以,兵權,才是真正最重要的東西。
想到這里,陳月又發愁了,
大周的兵權其實十分分散,
總共有四大將軍,
其中最當紅的自然是魏思遠的老相好譚飛彪了,其次就是鎮守南方的大將軍任繼,東邊的大將軍李經父子,以及西邊的天才少將軍徐仲。
他們割據一方,共同守衛著大周的領土,
狗日的周皇,
怎么做才能幫武安報復他呢?
此時的城北茶樓內,
包房中,
長公主周錦畫喝著茶杯中的茶水,
這已經是距她與陳月所約日子后的第十日了,
此時,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長公主微微點頭,
門外進來一人,
進屋后,此人才小聲道:
“主子,據奴才打探,那白府的主家今日一早就啟程走了,據說是回南邊武侯老家過年去了。”
周錦畫微微皺眉,
此人又道:
“只是,主子您讓打探的那位陳小姐,他們一家已經于昨日搬到了東九街,白府似乎還送了許多暖屋禮。”
“行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