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南枝

第五百七十七章 不是說等我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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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如果你真為我好,你就告訴我。”蘇南枝哭的渾身無力,整個人癱軟在蕭沉韞懷中,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厥過去。

蕭沉韞拿她沒辦法,心疼的不行,十分左右為難,三番五次剛要說出口,卻又把話咽了回去,就在此時,懷中身子不斷朝下滑——

蘇南枝因為情緒激動、身子太過虛弱,暈倒在了他懷中。

蕭沉韞急急撈起蘇南枝,將她攔腰一抱,闊步走回房中。

“哇哇哇哇——”襁褓中的小君曜哭了。

春盛連忙抱著小世子走上前,有些擔憂道:“王爺,小世子——”

“本王哪里有空管他?”蕭沉韞抱蘇南枝進屋,腳勾住門邊,將門合上,將蘇南枝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褥,俯身用額頭抵在蘇南枝額頭上,感受她的體溫,確認沒發高熱后,蕭沉韞才松了心。

被關在門外,抱著小君曜的春盛,無奈地搖搖頭,抱著蕭君曜去找奶娘,笑著嘆道:“小世子是個意外,王爺和王妃才是真愛……”

蕭沉韞確認蘇南枝昏睡后,命春盛守著她,他打算就蘇正一事,和蘇南轅蘇南澈、溫言斐好好商量下。

他剛剛闊步跨出主院時,迎面便撞上來一個女子。

那女子撞在他胸膛上,撞進了他懷里,甚至沒有后退離開的意思。

蕭沉韞將雙手負在腰后,不悅地回避散步,定睛一看,是身穿藕粉長裙的狄窈。

狄窈這身錦鯉戲荷藕粉裙,蘇南枝也有件

差不多的,狄窈低頭,雙頰緋紅,結結巴巴道:“抱歉,無意沖撞了攝政王。方才我是想前來主院探望南枝姐姐……”

蕭沉韞拿不穩蘇南枝與狄窈之間友情如何,看在南枝的面子上,故而也沒給對方冷臉看,只是勉強地嗯了聲,隨后就與她錯路而行,剛要走時,狄窈忽然手扶額,悠悠轉轉地朝前一暈……

暈的方向,正好是蕭沉韞的后背。

按照戲本來說,蕭沉韞一定會扶住她,然后再問一句:狄姑娘如何?不若本王送你回房休息?

但現實是……

蕭沉韞恰巧再往前走了一步,甚至連頭都沒回,更別說扶了!于是他就聽見身后響起重物摔地之聲。

狄窈摔得發髻都亂了,忙不迭地扶著樹站起身,哀怨地看著蕭沉韞背影,心碎地流下一行淚。

“公主殿下,還進屋探望嗎?”桃紅問道。

“我身體不適,改日再來探望。”狄窈敷衍地說完后,轉身離開。

探望?

可笑!上次蘇南枝去她院中,如此羞辱她,若非蕭沉韞長期出現在主院,她怎么可能來探望蘇南枝!

上次,她不過是在蘇南枝必經之路潑了些冰而已,這次,她沒害蘇南枝,蘇南枝不也早產,險些難產而死了嗎?遭了那么大的罪,全都是報應。

偏院屋內。

蘇南澈蘇南轅、溫言斐各坐一方,蕭沉韞坐在主位。

氣氛格外的沉默,死寂一般。

蕭沉韞戰術性地喝了一杯茶

,潤了潤喉,嘆息聲很沉重:“本王已將岳父的尸首封存在冰棺內,下葬時間,由大哥二哥商議。喪事一切交由本王操辦即可。”

“落葉歸根,老頭子臨終前的夙愿,便是和母親合葬。所以,我想把父親的尸首運回京城安葬。”最先開口的蘇南轅。

“運回……京城吧。”蘇南澈做了決策,許是幾天幾夜沒睡的緣故,雙眼熬的通紅,他從袖中拿出一封還未拆開的信,遞給蕭沉韞道,“這是父親留給南枝的最后一封遺書。我們兄妹四人,父親各留了一封。”

“我,也有家書嗎?”溫言斐有些詫異,心中酸澀溫暖,有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他吸了吸微微泛酸的鼻尖,一時間,竟有些想哭。

“是啊,四弟。”蘇南轅點頭,從袖中抽出一封家書,遞給溫言斐,“父親既然認你做兒子,將你刻進族譜,你便是我蘇家人,自然是我的親兄弟。”

溫言斐接過那一封沉甸甸的家書,點頭:“謝謝……二哥。”

“一家人,不說謝謝。”

“枝枝那邊……”蘇南轅頓了下,語氣變得格外艱澀,“若是平日還好,可現在枝枝身體太差……我怕告訴她這件事,她承受不住,還有外面那些風言風語太過難聽,王爺這些日子,最好不要帶枝枝出府。”

“在外面的流言蜚語還沒消失前,本王不會讓南枝出府。”蕭沉韞道,“等過了這個月,再和南枝說——

“我已經知道了。”一道虛弱哭腔,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響起。

四個男人猛然站起身,朝門外投去目光——

看見了滿臉是淚的蘇南枝。

蘇南枝沒有帶丫鬟,也沒有帶春盛,是自己一個人強撐著渾身疼痛,一步步虛弱地走到這里,她艱難地扶著門檻,在冬月的寒風里,站了好一會兒。

這風冷的刺骨,吹的她每一個關節都在刺痛,她痛苦地咳嗽起來:“咳、咳咳——”

白帕上咳出一抹血。

蕭沉韞心急如焚地跑上去,解下大氅為她披上,他深抽了一口冷氣:“南枝……你怎么……來了……”說到最后,他聲音越來越沒有底氣。

“我說過,讓你不、要、騙、我。”蘇南枝眼眶蓄滿滾滾淚水,解開他為自己披上的大氅,仍大氅滑落在地,她看向屋中每一個人,一字一句問道:“父親的冰棺,在何處?外面,究竟傳了什么樣的流言蜚語?”

“枝枝啊……你聽二哥解釋……”

“南枝,此事我們絕非故意瞞你。”蘇南澈也講道。

“姐姐,抱歉…我不想瞞著你……”

“你們……我一個也不信!”蘇南枝再問,“父親的冰棺在哪!”

蕭沉韞走上前握住她冰涼寒冷的手,生怕她傷風感冒,可下一刻,蘇南枝推開了他,剜了他一眼,蕭沉韞便站在原地,不敢再動。

溫言斐聲音低沉,如實道:“父親冰棺,在城內驛站。”

蘇南枝轉身便走,每走

一步,淚水便越發洶涌,她父親是怎么死的?何時死的?外面到底傳了什么流言蜚語?

父親不是說好,要等她回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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