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圖尷尬的撓了撓頭，被許純這么一問，自己倒真的不好開口。
“沒什么。”
林秀芝的淚眼立馬朝顧安圖看過來，“沒什么？你也好意思？那剛才舉起手要打我的是誰？”
林秀芝哀怨的淚眼又看向許純，“許純啊！你說媽這一輩子過的有什么意思？剛才你也看到了，你爸他還想打我！”
顧安圖被林秀芝當面揭穿，一張老臉簡直是沒地方放了！
“胡說些什么呢！”
林秀芝快速的回過頭，朝顧安圖狠狠的瞪了一眼，“我胡說，我哪里胡說了？”
哭是極耗費心力的，林秀芝掬了一把鼻涕，擦在了鞋子上。
全身的力氣似乎被哭給抽干了。
林秀芝移動了幾步，走到一旁的小矮凳上坐下。“許純，你剛才是親眼看到的吧？你說說，你爸他是不是想打我？”
許純不是個會說謊的人，這點，林秀芝早就了然于胸了。
許純看著顧安圖，朝林秀芝點了點頭。
“爸，你剛才為什么要打媽？”許純的眉自打進屋以來就沒有舒展過。
“我哪里有？”被許純說到了點子上，顧安圖氣的差點跳腳。
“你還不承認？”林秀芝馬上大聲說道，幽怨的看著顧安圖，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
“我給你當牛做馬大半輩子了，讓你幫我帶下孩子，我去炒個菜，你就兇我，許純，你說說，我整天在家伺候大家吃，沒有一刻是閑著的，叫你爸幫忙看下孩子，我的要求過分嗎？”
顧安圖不知的，嘴唇帶些顫抖，指了指林秀芝，嘴唇翕動了一下，卻還是沒有說什么。
許純眉頭深鎖。
林秀芝卻趁機火上澆油，“誰知道你爸，不看孩子就算了，還和我吵了起來，說這輩子娶了我委屈他了，你說說，這是人應該說的話嗎？”
顧安圖高聲叫道，“我才沒有這么說，那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你難道沒說，我什么都配上你你嗎？”
林秀芝雙目含淚，出聲反譏。
顧安圖嘴巴動了幾下，重重的哼了一聲，坐到了沙發上。
清官難斷家務事！
對于不是清官，是兒媳的許純來說，夾在公公婆婆之間更是難做人！
林秀芝心胸狹窄，小氣愛猜疑。
顧安圖也好不到哪里去，人云亦云又愛鉆牛角尖。
今日他們吵架，許純不知始末，倒還真不好插嘴。
只是林秀芝句句話都問到許純的頭上來，儼然有把許純拉到同一站線的意思。
顧安圖被林秀芝這么一說，不知道該怎么還回去！
站在一旁梗著脖子，漲紅了臉。
林秀芝擦了一把眼淚，掬了鼻涕甩在鞋子上。
許純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林秀芝，從桌上拿起紙巾，遞給林秀芝。
“媽，你還是別哭了，哭是很傷害身體的！”許純小聲的勸道。
林秀芝一把將紙巾從許純的手里拿了過來，在臉上狠狠的擦了幾下，“許純，我告訴你，和你爸過了這么多年受了這么多的委屈，我也實在是受夠了。”
顧安圖越聽越不是個味，“你總是說受委屈，你受了些什么委屈？你跟了我之后，沒掙過一分錢，我說你了嗎？”
林秀芝淚盈于睫，嘴角還帶著一絲慘笑，“好啊，你終于說出心里話了？你埋怨我沒掙到錢了”林秀芝抬起袖子擦去淚水，抽噎了一聲，肩膀都隨著抽噎抖動了幾下。
“我受了什么委屈？你不知道嗎？我生下莉莉沒多久，你就扇我耳光！你忘記了嗎？”
林秀芝上嘴唇被牙齒咬著，顯然是不想讓自己再哭出聲來。
顧安圖的臉上有明顯的怒氣一閃而過，“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把我關在門外過了一夜！我至于打你嗎？”
林秀芝死死的咬住嘴唇，捏了一下鼻子，“要不是你整天整夜的打牌，我會這樣做嗎？”
顧安圖冷哼了一聲，想也不想的回道，“我自己掙的錢，你管我花到哪里去？”
林秀芝放開被咬住的上嘴唇，大約是剛才太用力了，嘴唇被咬破了一些，滲出了一絲血，鮮紅的血液印在慘淡的笑，黑黃的面龐上，倒多了幾分凄美，也帶了幾分決絕。
許純抱著顧c站在一邊，林秀芝和顧安圖的對質，扯的越來越遠。
那些在記憶里開始模糊的畫面，到了吵架的時候，反倒開始清晰了起來。
許純更是不知道該怎么勸解。
自己現在更像是夾在石頭縫里的雞蛋。
“好啊！我不管你，那這日子過的還有什么意思？離婚！”林秀芝的聲音比平時多了幾分氣勢。
顧安圖不怒反笑，大概是林秀芝離不了他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里已經是根深蒂固了。
“好啊！離婚就離婚！我還怕你不成嗎？”
林秀芝心里一涼，看著顧安圖的目光越是失望！
抽了一口氣。林秀芝知道，越是這樣，自己越不能失了氣勢。
“你終于是說了心里話了是吧！你以為離婚我就怕了你不成？我還能沒地方去嗎？”林秀芝在心里給自己打了一口氣。
自己娘還在，家就還在！
顧安圖冷笑一聲，“你以為你還能去哪里？還會有人要你嗎？”
林秀芝嘴角一抿，“我有沒有人要和你沒關系。我哪里不能去，還怕會餓死自己嗎”
顧安圖眼神冷冷的，看也不看林秀芝一眼，從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聲。
林秀芝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洶涌的淚意又沖破了眼眶的防線。
爭吵到了僵持的地步。
顧安圖又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掏出了手機。
卻再也沒有心思，只是打開愣愣的看著手機出了一會神。
林秀芝擦了一把眼淚，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像是有一口氣在心里還會散開一般。
“離婚，一定要離婚！”林秀芝大聲的吼道。
“離就離，還怕你不成。”顧安圖暴躁的從沙發上站起，在原地走了幾步。
“馬上把結婚證找出來，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顧安圖改不了凡事都喜歡吩咐林秀芝的習慣。
林秀芝嗤笑了一聲，甩了一把鼻涕在地上，“不是要離婚嗎？你還有什么資格對我指手畫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