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舞若小說網手機用戶也可以輸入網址：М.ШǘrЦО.СОⅢ“小良，別這樣說。”顧莉在那邊佯怒說道。
“我沒有咒媽的意思，醫生說，媽是早期胃癌，而且胃部長了幾顆腫瘤，有很大的可能是惡性的。”
顧良又一次強調事情的嚴重性。
顧莉又沉默了。
顧良卻沒有了那么好的耐心陪著顧莉一起沉默。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你也打個電話給媽，陪媽說說話。”
顧良掛斷了電話，伸出手揉了揉臉。
想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輕松了一些。
顧安圖坐在一邊看起了手機。
林秀芝帶著顧俢在床上玩。
看到顧良推門進來，林秀芝急忙問道，“小良回來了？醫生怎么說啊？”
顧良臉色一僵，隨即故作輕松的說道，“媽，沒什么大事，醫生就是要你好好注意一下飲食就行了。”
林秀芝的樣子明顯是松了一口氣，“哦哦，那就好。”
帶著顧俢玩了一會兒，林秀芝又問道，“今天是二十幾了？”
顧良思索了一下，“二十八了。”
林秀芝臉上有些明顯的落寞，“還有兩天過年了，哎！都怨我，要不是我生了這個病，我們一家人也用不著在醫院里過年。”
“媽，別這么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病，以后還不是有的是時間陪我們過年嗎？”
顧安圖也從手機里抬起頭來，附和道，“是啊，是啊！”
林秀芝見顧良和顧安圖都這么說，臉上總算是多了些神采，“好，好，我一定好好養病。”
顧良雖然在寬慰林秀芝，自己的臉色卻并沒有好看起來。
顧安圖瞥了一眼顧良，欲言又止，砸吧了一下嘴巴。
隨便扯了個由頭，顧安圖咳嗽了一聲，顧良也識趣了跟著顧安圖走了出來。
外面的天氣這兩天逐漸回暖。
醫院的長廊兩邊都是病房，哪怕是在炎炎的夏日都會有一種陰涼感。
更何況是冬天？
顧安圖縮了縮脖子，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服。
往背后關好的門看了一眼，顧安圖率先往長廊的盡頭走去。
“小良，看你剛才的樣子好像是有什么事沒說清楚一樣。”
知子莫若父。顧良的笑在林秀芝面前無懈可擊，但在顧安圖的角度看來。
那真是比哭還難看。
顧良低了下頭。
他不知道應該夸顧安圖直覺敏銳，還是眼光毒辣。
“是不是你媽的病？”顧安圖見顧良沒有回答的意思，單刀直入的問道。
顧良沉重的點了點頭。
他本來就沒有想過要隱瞞顧安圖。
只是不想林秀芝知道，這無疑是給林秀芝又增加了一道心里壓力。
顧安圖長嘆了一口氣，“你媽都得胃癌了，還有什么事比這個更糟心的？”
本來就清瘦的顧安圖這幾天似乎也瘦了些，深陷于眼窩的略帶渾濁的眼睛，平時都是尖利的，此時卻是難得的溫柔。
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
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覷。
林秀芝之前一直期盼的，在之前求而不得的。
在得病后，竟然意外的得到了。
顧良心里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慶幸。
“爸，醫生說，媽的胃部還長了幾顆腫瘤，有很大的可能是惡性的。”
顧安圖臉色更沉重了，嘴角的法令紋如同刀刻一般，狠狠的嵌進了他的臉上。
深色薄唇死死的抿著。
在他的認識里，腫瘤不就是癌癥嗎？
為什么在林秀芝檢查出了癌癥之后，才查出了腫瘤呢？
“醫生是不是弄錯了？”
顧安圖首先想到，會不會醫生故意嚇唬他們的？
“怎么會呢？檢查的單子上明明白白的寫著的。”顧良對顧安圖的提問有些不解。
顧安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別說是只蚊子了，此刻就是來一只大蒼蠅，只怕也是個被夾死的命運。
“那，那醫生說，能不能治啊？”顧安圖的聲音帶著顫抖。
“如果是良性的，那還好，要是惡性的。”顧良沒有繼續說下去。
顧安圖當然也明白了顧良的意思。
“那，那是不是像癌癥一樣，也是會轉移到其它的部位？”
顧良沒有再回答。
這個時候，沉默就代表了默認。
顧安圖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冰冷的墻上。
他倒是沒有哭，也許在生活的磨礪和重壓之下。
他早就忘了，哭泣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或許，在他對顧良的教導里就體現了他深植在他腦海里的思想。
哭，是一種懦弱的表現，所以，決對不能哭。
顧安圖的眼睛是空洞的，沒有表情，深陷在眼窩里的空洞難免有些嚇人。
他只是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沒有依靠，沒有了慰藉，一想到，可能會失去林秀芝，就像是從他的身體里硬生生的抽出去了一部分。
扯的心肝脾肺腎都疼，止不住的疼。
他原來以為，林秀芝比自己胖，比自己能吃，比自己能睡。
疾病就是要來找人，也會繞過胖胖的林秀芝，來找自己的。
可是，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還沒有準備好，甚至想都沒想過的時候。
疾病就以洪水一樣，降臨了。
來的是如此的快，如此的迅捷兇猛。
“治，治，小良，無論怎么說，我們都要給你媽治好啊！”顧安圖不知道是在對顧良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爸，我也是這樣想的。錢以后再掙就行了。”
顧安圖看著顧良，眼里露出了久違的慈愛。
甚至還有深藏眼底的依賴。
“503號床病人的家屬在哪里？病人摔倒了，你們快來扶一下。”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打開林秀芝住的那間病房的門喊道。
顧安圖和顧良對視一眼，來不及說任何的話。
兩個人都馬上往病房里跑去。
首先進門的是顧良，林秀芝以奇怪的姿勢趴在地上。
上身和一條腿落在地上，另一條腿卻還搭在床上。
顧良來不及思考林秀芝摔倒的怪異，馬上單膝跪在地上，拖著林秀芝的腋下，將林秀芝慢慢的放到了床上。
饒是顧良是個身高八尺的男子，還是累出了一頭的汗。
顧安圖站在門邊，看著林秀芝那蒼白如紙的臉色，竟有些近鄉情更怯的不敢進來。